有了酒精的麻醉，李雪雪好過了很多。
拍了三天，這段戲終於算是拍完了，不僅僅李雪雪被折磨的夠嗆，戚昊其實也一樣。
“我艹你大爺的！”
王知聞撲了過去，抓住了想要從背後衝他開槍的張司令。
事已至此，武田和張司令需要安排一個人背鍋。
誰能比王田香更合適呢。
沒錯，你就是老槍了！
“武田長，”他衝着戚昊哀求道：“武田長，我對你一直……你清楚的啊！”
戚昊砰的一槍。
然後王知聞就歇菜了，這個狗焊奸也怪討人厭的。
他飾演的王田香是武田的一條狗，最後卻成了背鍋俠。
至於我對你一直……後邊是情有獨鍾還是什麼，一切都不重要了。
戚昊拍完這場戲，就徹底殺青了。
幾天前，他其實已經拍了自己歇菜的戲，在他準備以戰犯的身份回霓虹的時候，被張翰予偷偷的給割了喉。
同樣是大快人心。
高羣舒還給他包了個紅包。
一般演員要演死人，或者進棺材之類的戲的時候，劇組就會給他們包紅包。
講究的劇組還會在演完之後放鞭炮，沒有放鞭炮的，副導演或者羣演頭也會組織幾個人在紅包上踩一下。
紅包的數額都不會太多，畢竟演死人還是觸黴頭的事情嘛，大家也是找個安慰罷了。
另外，發的紅包就是要當天就花掉。
十塊錢的紅包，戚昊當天晚上就去擼串了。
他的戲安排的比較集中，從他二月份進入劇組，一直拍到三月中旬。
電影殺青了之後，戚昊就離開了劇組。
他走的時候，李雪雪對他都還沒有好臉色，似乎一看到他，就想到了自己受到的屈辱。
這女人有點瘋，戚昊並不想修復關係，所以很乾脆的跑了。
高羣舒本打算給他安排殺青宴，也被他給婉拒了。
戚昊回到公司，擺在他面前的是已經剪好的《鋼的琴》。
這部他首次當導演完成的作品。
會議室裡有楊柳、高飛、老田、張楠、石峰、詹奇·萊登。
“沒有問題的話就送審吧。”戚昊頓了頓，又接着說道：“我想讓這部電影拿獎，大家有什麼建議？”
“我跟張艋老師確認過，他的建議是拿到東京國際電影節，或者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上映。”
楊柳扶了扶眼鏡，彙報了一下她的工作。
她和高飛目前主要就是跟進各個項目，比如這個馬上就要送審的《鋼的琴》，已經審覈完成的《人在囧途》，以及準備着要上映的《走着瞧》。
甚至包括正在籌備的《初戀這件小事》全都在她們工作範圍之內。
等到電影進入宣傳期，就屬於石峰的工作範疇了。
“我記得它們一個是九月，一個是十月吧，太晚了一些。”戚昊不太滿意。
“對，現在三月份，到九月也就半年時間。”
楊柳不明白戚昊爲什麼這麼着急，電影的週期動輒就在一兩年以上的時間。
有些導演非常磨嘰，可能要好幾年。
“太晚了，早一些的有沒有？”
戚昊想讓電影稍微早一點上映。
這樣得到最佳新導演獎的機會會多一些。
最主要的是，他記得東京國際電影節沒有新人獎這種東西。
威尼斯國際電影節雖然有最佳新人/處女作獎，但是這個頒獎禮從1932年創辦至今，從來沒有一個華人獲得過這個獎項。
戚昊甚至敢賭金獅獎，畢竟已經有7個華人拿到過。
卻沒有膽量去賭這個新人獎。
萬一拿不到呢。
那時候都已經9月份了，難不成要等第二年再拿嗎？
按照戚昊的計劃，他要在今年10月29號之前完成主線任務，以方便系統發佈新任務。
千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
所以，這部電影追獎就別要求性價比了，趕緊拿到手纔是最主要的。
外海電影節都不太容易拿到最佳新人獎。
因爲最佳新人獎這種東西，大部分都是用來鼓勵本土年輕導演的“安慰獎”。
你要是有實力，他們就給你大獎。
就算不是頭獎也可以是評審團獎或者最佳導演、影帝影后，你要是沒實力那你就去打醬油，沒必要給你安排一個所謂的安慰獎。
人家也不慣着你。
爲了能拿獎，戚昊對《鋼的琴》的要求，就是儘早上映。
北京大學生電影節肯定來不及，送審之後還要去院線排期。
今年沒有長春電影節，但是六月份的第12屆上海國際電影節、九月份的第18屆中國金雞百花電影節，只要有一個能夠拿到最佳新導演，戚昊也就算完成任務了。
當然，如果音樂新人獎能夠拿到也可以。
三月份在申城舉辦的第16屆東方風雲榜就有新人獎，而且分了新人金獎、銀獎、銅獎。
如果能夠拿到這個獎，那任務就有保底了。
“如果想早點上映，那就六月份上映好了，《走着瞧》五月份上映，這樣二者就不衝突了。”
楊柳和高飛對視了一眼。
很顯然，雖然高飛纔是飛揚傳媒的老闆，但是真正做主的人是戚昊。
高飛也不可能因爲這種小事去否決戚昊。
“你的意思是在申城國際電影節上首映嗎？”戚昊記得六月份就是申城國際電影節。
拋開那些野雞獎，國內能夠拿來安排的獎項並不多。
“不太建議……這樣會讓電影的宣發受到太多電影節的影響，即便不在電影節首映，也不影響評獎。”楊柳搖搖頭說道。
“申城國際電影節就差沒把外國電影當爹了，他們不可能給你頒獎的，倒是它們二級單元電影頻道傳媒大獎有點可能。”
詹奇·萊登一點都不客氣，就差沒有直說申城國際電影媚外了。
“這種國內都沒搞明白，就想着玩國際的腌臢玩意，再過十年也不可能發展起來。”
老田這次很贊同詹奇·萊登的話。
他不明白戚昊爲什麼想靠《鋼的琴》拿獎，以前戚昊對於獲獎並不怎麼熱心。
大概率又犯病了。
“就這樣吧，六月初上映，國內的獎項先拿一拿，再去東京國際電影節或者其他什麼國際獎項試試。”
戚昊結合大家的意見，做了一個最終決定。
“另外就是《初戀這件小事》，計劃的開機時間是四月份，不過劇本現在有一個大問題。”
楊柳彙報第二件事，高飛在她邊上已經開始打盹了。
沒辦法，這個時間應該是人家小高老闆的午睡時間，戚昊這廝吃飽了飯還來找人開會，打擾了人家休息。
“什麼問題？”戚昊看過劇本。
他覺得這個劇本已經很成熟了，屬於不可多得的好劇本。
拍出來哪怕賺不到多少錢，以戚昊和安風的國民度，大概率也不會虧本。
嗯，就算虧也虧不了多少。
畢竟安風那邊會承擔一半的成本呢。
“我們請的編劇團隊，對劇本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本土化改編，不過他們認爲電影結尾有點兒俗套。”
楊柳目前是一邊學習一邊工作。
然而她學歷不太行，需要學習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很多東西她都不太懂。
好在她的工作態度很好，編劇團隊那邊的建議她都記錄了下來，直接把這些建議拿給戚昊看。
“整個電影都很俗套啊，又不是隻有結尾俗套。”
戚昊哈哈一笑，接過來看了一下編劇團隊的建議，然後他就皺起了眉頭。
國內找的編劇那邊認爲：
從某種意義上說，初戀之所以值得我們懷念，是因爲愛而不得，是因爲遺憾。
戀愛最美好的時候就是曖昧的時候。
等到真正在一起了，很多感覺都會消失不見。
有時候，兩個人的相遇和相愛並不一定會有一個美好的結局，有時候，錯過也許纔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所以編劇們建議，電影最後設置的小水和阿亮重逢、終於在一起的結局，破壞了電影的美感。
悲劇往往比喜劇更有力量，更能穿透靈魂的虛妄讓人去反思自我。
就像《大話西遊之大聖娶親》最後紫霞仙子死去一樣，正是因爲這種悲劇、這種不完美，才讓人更能夠去珍惜現有的美好，去思考人生該走的方向。
人的痛苦是絕對的，而幸福則是相對的。
“你們覺得呢？”戚昊看了看，繼續徵求大家的意見。
就他個人來說，喜劇和悲劇結尾都無所謂。
反正他男一號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現在對這部電影的期望就是幫他鞏固一下粉絲，免得被他又是扮醜又是演反派的行爲給折騰沒了。
虐粉歸虐粉，偶爾也要給塊糖。
《天狗》《風聲》《走着瞧》就屬於虐粉，《仙劍3》《初戀這件小事》就屬於固粉。
至於《人在囧途》，戚昊也想不明白那算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楊柳實話實說。
“我當然喜歡圓滿的大結尾了，那些編劇太文青，觀衆肯定喜歡圓滿的結局。”
高飛來了精神，她不喜歡看悲劇。
她看了悲劇，總是想把導演抓了埋起來。
“我覺得還是看劇本整體風格吧，適合大圓滿結局就大圓滿結局，也沒必要非得悲劇結尾，如果悲劇更好，也沒必要一定讓他們在一起。”
負責公司運營和電影營銷的石峰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其實很多好的結局沒有讓人明顯的分辨出是悲劇或喜劇，只覺得事情只能這樣，這樣結束是最圓滿最舒服的。有的人物只能死掉，就比如《這個殺手不太冷》；有些東西只能消失比如《飛越瘋人院》，但是有些事其實是可以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比如《肖申克的救贖》。”
老田入行多年，對電影也有自己的想法。
“像螢火之森，阿金消失了，卻給人很圓滿的感覺，也很舒服。”
詹奇·萊登很意外的沒有嘲諷什麼。
“你們說了等於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