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沒有動的就只剩下那角落裡的黑衣女子了。
雲煙樓主沒有多關注那黑衣女子,畢竟他的主要目標是蘇揚,殺死這些外來者只是順帶的,免得他們出去走漏風聲。
既然黑衣女子沒有動,雲煙樓主也暫時沒有理會她,除掉蘇揚纔是最要緊的事情,反正那黑衣女子也跑不了。
如今己方人多勢衆,雲煙樓主勝券在握,冷笑着朝蘇揚說道:“若你乖乖聽話,好好的做一下自我介紹,說不定因爲你有什麼背景,我會放你一條生路。”
這當然是假話,既然已經動手了,雲煙樓主便不可能放過蘇揚。
但事已至此,他仍然心中好奇蘇揚的身份。
因爲蘇揚自始至終都很淡定,這似乎有些很不尋常。
就算已經決心要殺掉蘇揚,但也不妨礙雲煙樓主想要知道蘇揚的身份。
只有確定蘇揚身後的背景,日後他纔可以防備人家前來複仇的麻煩。
聞聽得雲煙樓主的話,蘇揚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看着那些被隨意殺死的人,緩緩搖了搖頭。
對於這些人的死活,蘇揚並不在意,他可不是什麼救世主,看到別人有難就一定要去救。
林雨婷似乎有些害怕,緊緊貼住蘇揚後背,小手抓着他的衣袖,身子微微有些發抖,小臉更是慘白。
蘇子陵和呂清檸一左一右站在蘇揚旁邊,他們的小臉上沒有畏懼,反而還透着興奮。
蘇揚輕吐一口氣,看着雲煙樓主,說道:“你放心,我沒有任何背景,真的只是散人一個,想動手的話,就來吧。”
雲煙樓主眉頭緊蹙,到了這種局面,這個人根本沒有理由再隱瞞,否則就真的是白癡想要找死了。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這真的只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散人?
可是區區一個散人,怎麼有膽子敢在雲煙樓殺人?
雲煙樓主想不通,他也不再去想了,不管蘇揚有沒有背景,今日都在劫難逃。
他的右手緩緩擡起,只要一聲令下,便會有血腥的一幕發生。
便在這一觸即發之際。
噹啷一聲脆響。
有酒碗落地破碎的聲音。
蘇揚蹙眉看向那角落裡的黑衣女子。
雲煙樓主也轉頭望去。
那聲音就是自角落裡發出來的。
那破碎的酒碗呈現在眼前。
黑衣女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黑衣女子的身材很高挑,身上更是一塵不染,在這髒亂的貧民窟裡,似乎是一件很不尋常的事情。
衣裳修身的緣故,更讓得她的身材顯得很火辣,不看臉,只看身材便很少有男人能夠抵抗得住。
不少吞嚥口水的聲音響起。
這身材真的沒得說。
就蘇揚所見,他所認識的姑娘裡面,似乎很難找到比這黑衣女子身材更好的人。
雲煙樓主怔怔的看着這黑衣女子。
面紗下,黑衣女子的臉很不清晰,但她的那一雙眼睛很好看,似乎更能讓人預想到,這黑衣女子該有多美。
她一步步朝着雲煙樓主走了過去。
她的步伐很輕,走路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在黑衣女子來到雲煙樓主近前時,後者突然面色一緊,因爲他感知到了威脅,而且是極大的威脅。
有風自雲煙樓外而來,掀起面紗,隱約露出那一張俏臉。
單單隻看身材曲線,便可料想這黑衣女子必是很妖魅的一個人,這或許是來自於男人的固執想法。
但是在看到這黑衣女子的臉的時候,他們發現,自己的想法貌似不太對。
因爲這黑衣女子一點都不妖魅。
她就像是一朵半開的蓮花,即將呈現最聖潔的一面。
淤泥不染,半蓮不妖。
在黑衣女子站起身來,向前行走的過程中,整座雲煙樓都是安靜的,針落可聞。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
就像有着某種氣場存在,令得所有人連大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雲煙樓主蹙眉看着黑衣女子,說道:“這位姑娘”
他纔剛剛開口,便是突然有了心悸的感覺,下意識的便往後急退。
只見那黑衣女子突然擡手,有劍被她拔了出來,劍氣呼嘯,發出陣陣鳴顫。
雲煙樓主瞬間退開十步遠,他的瞳孔驟縮。
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左臉頰,指尖有血,臉上有痕。
若不是他躲閃及時,恐怕並非會不會毀容的問題,而是整個腦袋都會搬家。
“好快的劍!”
雲煙樓主大駭,不敢相信的看着那黑衣女子,說道:“你到底是誰,爲何偷襲我?”
黑衣女子看了雲煙樓主一眼,微微搖頭,像是自責一般的喃喃道:“可惜,動作還是慢了些。”
她很不滿意,不滿意的是自己,那一劍本該能夠殺掉雲煙樓主的。
雲煙樓主臉上陰晴不定,道:“你跟我有仇麼?”
黑衣女子搖了搖頭。
雲煙樓主怔了一下,道:“那你爲何要殺我?”
黑衣女子說道:“因爲你該死。”
雲煙樓主冷笑道:“我是不是該死,還輪不到你來管,一個小姑娘而已,竟敢單qiāng匹馬來到這貧民窟殺我,真是好大的膽子。”
黑衣女子淡淡的說道:“殺死你很容易,可能是剛纔喝了點酒,所以動作慢了一些,下一劍就不會了。”
這又是一個很狂妄的人。
雲煙樓主惱羞成怒,吼道:“在我的地界上,豈容你放肆!”
當即便有人朝着黑衣女子撲去。
全是天武境巔峰的修爲,足足有十人。
他們身上的戾氣很重,顯然殺過不少人。
但黑衣女子依舊像是沒事人一樣,站在原地動都沒動一下。
在那十名天武境巔峰的修行者靠近的時候,不見黑衣女子有什麼動作,雲煙樓中便有劍鳴聲起。
隨着鮮血噴濺,那十名天武境巔峰的修行者連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紛紛撲倒在地,一命嗚呼。
雲煙樓主大驚失色,一臉忌憚的看着黑衣女子。
蘇揚眉毛一挑,饒有興趣的打量着那黑衣女子。
能夠瞬間秒殺十名天武境巔峰修行者,實力必定不凡,也唯有半步問神才能做到,單單是準境的實力,並不會這般輕鬆。
但蘇揚看得出來,這黑衣女子的實力比半步問神更強。
能夠比半步問神更強,自然只有邁入問神境界的強者。
黑衣女子的存在是一個意外,蘇揚也樂得看好戲。
顯然,黑衣女子這一手震住了在場所有人。
能夠在瞬息間秒殺十名巔峰境的修行者,除了雲煙樓主也就只有三個人能夠做到。
可是比較起來,黑衣女子就很年輕了。
年輕便是強大,年輕便是未來。
雲煙樓主心中有了深深的忌憚。
不是忌憚黑衣女子的實力,而是忌憚能夠將她培養出來的宗派山門。
說實話,雲煙樓主的確是越活越膽小,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一輩子都只能龜縮在這貧民窟,就算身爲統治者,又能如何?
跟真正的山門弟子相比,他就是個任人碾壓的螻蟻。
正所謂民不與官鬥,弱不與強爭,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存在。
先是蘇揚,後是這黑衣女子。
此刻的局面已經沒有辦法再和顏悅色的談話。
雲煙樓主早已做好了賭一把的決心,就算中間有意外發生,其實也並沒有違揹他原本的想法。
他本來就要殺人滅口,就已經包括了這黑衣女子。
就算這黑衣女子的實力有些超出了他的預料,但在騎虎難下之際,便只能硬着頭皮往上衝了。
上百人死掉十個,也還剩下九十人,在雲煙樓主看來,己方的勝算還是很大的。
不,應該是說,根本沒有輸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那他又有什麼好忌憚的?
殺一個人是殺,殺兩個人也是殺,這原本也並不存在什麼區別。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