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三名蓑衣人的步步緊逼,白晴畫主僕倆快要嚇傻了,她們何曾遭遇過這種場面,沒有當場暈過去,便已經是膽子夠大了。
衛語心同樣好不到哪裡去,不過她也不愧爲大周第一才女,雖然大周普遍較爲開放,但是一個女子的名氣太大,也依然是一個值得讓人議論的事情。
而衛語心能夠穩坐第一才女的稱謂,也足以說明她並非尋常女子。
面對如此險境,縱然心裡再是害怕,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依靠着牆壁,透過窗戶向下望去,正下方正好有一個藍蓬。
因爲是二樓,高度並不算多大,衛語心暗自咬牙,一把拽住白晴畫,道:“我們跳下去。”
“你瘋了?”白晴畫再好的涵養,也忍不住尖叫起來。
“要想活命,就只有這個辦法,而且我剛纔計算了一下,不會有事的。”衛語心不由分說,一左一右抓住白晴畫和其貼身丫鬟,踩着桌凳,便直接從二樓躍了下去。
一連串的尖叫聲此起彼伏,讓得蘇揚詫異的轉頭望去,接着便看到了彷如天女下凡的場面。
三個美嬌娘從天而降,摔在藍蓬上之後,支撐的竹竿斷裂,再滾落地面。
蘇揚驚恐之餘,另外七位蓑衣人已經欺身而上。
他踢飛其中一人,另一隻手奪過他手中的刀,劈向另一人。
咔嚓!
他手中的長刀應聲而斷,左手手臂之上,再次出現了一道血痕。
蓑衣人握刀的手如同枯鬆,那斗篷之下,是一雙渾濁的眸子,卻不像其他的蓑衣人一般不含任何感情。
蘇揚明白,此人便是這夥人中修爲最強的。
按理說,憑藉這些人根本不可能傷得了蘇揚,那唯一的解釋,便是蘇揚故意的了。
他不能展露太強的實力,只能以這種方式,造成苦戰的假象。
茶樓之上,那三名蓑衣人也縱身跳了下來,蘇揚立即施展御風術,一手一個懷抱衛語心和白晴畫,並背起那小丫頭,如一陣風般,掠過長街。
“追!”
蓑衣人們顯然不打算就此罷手,各展神通,道道身影劃破雨霧,眨眼消失無蹤。
追與逃的賽跑正式上演,這些蓑衣人們也的確會找出手的時機,大雨傾盆,整個帝都難見人影。
蘇揚爲了不暴露自己的實力,順便查證這些蓑衣人的身份,也故意沒往府衙方向逃,而是順着城牆飛掠而出,直朝着帝都之外的山林遁去。
蓑衣人們緊追不捨,始終保持着相等的距離,這是蘇揚故意放緩速度,以免他們跟丟的原因。
當然也是因爲他身上累贅太多,三個女人緊緊抱着她,他還能跑起來就已經不錯了。
有心把她們丟下,又怕那些蓑衣人下手殘忍,思慮再三,也只能忍一忍了。
山風呼嘯吹過,天已完全黑了下來,這場追逐賽,可謂愈演愈烈。
在已經遠離帝都之後,蘇揚也就沒必要再藏着掖着了,找了個安全位置,讓衛語心她們暫時躲身。
“你們在這裡好生待着,千萬不要亂跑。”蘇揚再三叮囑。
衛語心驚恐的說道:“殿下想要做什麼?”
“當然是返回去和他們打了,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行刺本太子!”蘇揚故作惱恨。
“您貴爲太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咱們還是回帝都求救吧。”
“對方已經追過來了,就算求救也來不及。”蘇揚不再廢話,縱身而出,地面淤泥不染,像是懸空飛掠了出去。
“這可怎麼辦,太子很危險啊!”白晴畫臉都白了。
“我們必須做點什麼。”衛語心皺起秀眉,思索着對策。
“我們身爲女子,能做什麼?”
“之前我已經讓我弟弟去報官了,但他們不一定能夠找到這裡。”衛語心心裡極其焦慮,但還是讓自己儘量保持冷靜,朝着白晴畫身邊的丫鬟說道:“這裡距離帝都不遠,你從官道上以最快速度返回去,搬來救兵。”
“快去!”白晴畫看了貼身丫鬟一眼,點點頭。
後者俏臉慘白的咬緊牙關,朝着蓑衣人追擊來的右側方向跑了出去,山中地面溼滑,多次摔倒,但她卻一聲不吭,爬起來,繼續狂奔。
“我們去幫太子。”衛語心之後看向白晴畫,眼神堅定。
“什麼?可是太子殿下讓我們待在這裡哪都不要去啊?”白晴畫渾身一抖。
“太子殿下是爲了救我們與歹徒搏殺,就算我們什麼也做不了,總可以拿性命幫太子擋幾刀吧?”
白晴畫沒想到衛語心竟然可以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她都不害怕嗎?
“你去不去?”衛語心蹙起秀眉。
白晴畫很是猶豫糾結,她心裡很明白,如果自己不去,太子妃的位置就徹底跟自己無緣了,可若是去了,便可能丟掉性命。
一汪醉人的彎月掛在遠山之角,頭頂傳來鳥雀歸巢的吵鬧叫聲,雨聲淅瀝,兩人氣氛依舊是沉默着。
衛語心見她一直不說話,哪裡不明白她在想些什麼,嘆了口氣,說道:“如果太子殿下出了事,恐怕陛下也不會饒了我們,就算我爺爺是當朝太師,你父親是尚書令,也擋不住陛下的怒火。”
話落之後,衛語心便徑直朝着蘇揚離開的方向跑了出去。
白晴畫臉色顯得更蒼白,銀牙緊咬,嬌喝一聲,終是提起裙襬,追了上去。
......
朦朧的夜色下,幾道身影飛掠而過,任何草木,都無法成爲他們的阻礙,腳踩淤泥,啪嘰作響,泥水四濺。
轉瞬間,爲首一人擡起手臂,一衆蓑衣人紛紛止步。
“你們可知刺殺太子是何罪名?”蘇揚立在一顆鬱蔥的樹木粗枝之上,居高臨下的瞧着這些蓑衣人。
九名蓑衣人並排而立,沉默不語,一名蓑衣人站在那九人前方,正是那納界境巔峰的高手。
恐怕就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損失這麼多人,看向蘇揚的目光依舊毫無感情,仿若死人一般。
爲首的蓑衣人斗篷下傳出了一道嘶啞的聲音:“你是想說誅九族嗎?”
蘇揚眼睛微眯,冷笑道:“你們果然是爲了我而來。”
“第一次下毒都沒有殺掉本太子,你們覺得這次就一定會成功嗎?”蘇揚不能百分百確定蓑衣人的來歷,但必定是跟原先殺死太子的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