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哥哥,這六年來,你過得可好?”看着小天天一直纏着左尋蕭,夏雨薇因爲重逢高興地一邊流着熱淚,一邊關心地問道。
“那你呢?雨兒,你過的好嗎?”左尋蕭沒有回答,甚至反問。
“我……我過得很好,至少忘了一些事情,不會那麼心痛。”
“知道你過得好,我才知道,我也過得很好!”
分別多年後,她這樣問他,他還是當年的那個回答。所謂,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大抵就是這個道理吧。
只是他們之間註定了沒有可能……
這六年來,她忘記了所有,連僅存的對他人喜歡的那種感覺都忘記了,所以日子過得沒有那麼辛苦,可對於左尋蕭而言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夏雨薇鼓起勇氣,擡頭對上了左尋蕭那雙通紅的眼睛,再加上他身上一身的酒氣,喜悅而又落寂的神情,告訴她,這六年來,他過得一點都不好:“左哥哥,你這又是何苦?明明過得一點都不好,還要說過得很好。我真的不值得左哥哥你這樣做。”
左尋蕭不說話,看着夏雨薇半晌過後,將視線轉移到了小天天身上:“小天天,你是個懂事的孩子,記住,我不是你的爹爹,是你的叔叔,我們之間不是父子關係,只是叔侄關係。你記住了嗎?待會見了你爹爹,可別犯糊塗哦!”
小天天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本不想聽話,可是看左尋蕭跟他孃親都是一副要哭的樣子,也不敢多調皮,萬一他親爹爹因爲他的調皮,不喜歡他了呢?不喜歡他了,也就不喜歡他的孃親了。
不喜歡孃親,自然也就不會對孃親好了……
左尋蕭見小天天很懂事的答應了,沒有忍住抱着他親了一下:“小侄子乖~~”
隨後,沒有再馬車內過多停留,而是起身,鑽出了馬車,跟車伕一同坐在馬車之外,直到將夏雨薇他們安全護送回府,送到了東方昊天的跟前,他才悄然離開,回了自己的院子裡。
因爲這個府邸是他之前所建,雖然有些古舊,可因爲經常修理的關係,整個府邸到還雅靜。府裡有很多很多的院子,他所居住的院子,就是其中一個,他院子的名字也很特別,名爲“無人院”,自然這名字也是他住進來之後修改的。
內心寂滅,眼中的希望已經不見。
這無人院,名副其實,平日裡沒有一個下人幹擅自入內,每每從無人院外路過的時候,都不由地放低自己的腳步聲,以及相互交談的聲音。就連他的親信左岸也很少來此。加上他們經常住在軍營的關係,回來的次數就更少了。
府內的下人因爲他們害怕擾了左尋蕭的清淨,雖然他們知道平時左尋蕭是不在院子裡的。
左尋蕭本以爲,他回到院子裡的時候,滿院的落葉,滿目的荒涼……
但是他進去了之後才發現,事實並非如此。院子裡非但沒有悽悽地落葉,反倒被打理的井井有條,院子裡還兀自開着各種各樣名貴的花朵,一進院子,花香滿溢,緩解了左尋蕭心中的幾分痛苦。
這……到底是誰一直在這裡打理?
就在左尋蕭尋思的期間,一襲嫋嫋的身影,從屋內走了出來,手中還拿着水壺,明擺着是出來澆花的……
這……不是司徒詩如麼?他一次次拒絕,她怎麼還在這裡?而且現在還給她打理屋子了?
司徒詩如習慣了院子裡沒有人,所以一開始也沒有注意到左尋蕭的存在,一直低垂着頭,臉上掛着無精打采的神色,直到一陣微風拂過,司徒詩如嗅到了一縷縷醉人的酒香,她才兀地擡頭,猛一驚便看到她一直思戀的男子,正目不轉睛地看着她。雙目通紅……
“啪”
手中的水壺在司徒詩如驚愕見滑落,她看着左尋蕭,一下子慌了神,知道自己擾了左尋蕭的清淨,知道自己在左尋蕭院子裡做了不屬於這個院子的事情,連忙跪在地上:“將軍,您回來了?您要是不喜歡這裡,我立馬將這些東西弄走,立馬搬出這裡……”
左尋蕭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上前,走近了司徒詩如。當初他讓她離開軍營,現在還在這裡,想來是東方昊天將她留下的,她在六年前,家破人亡,爹孃不幸慘死,跟唯一的弟弟失散,尋了六年也沒有尋到。
左尋蕭先是將摔在地上的水壺撿了起來,並且將她扶起,淡淡地說了一句:“詩如姑娘,我左尋蕭又不是什麼吃人的猛獸?爲何見了我,這般害怕?你起來吧,你如果喜歡這裡,儘管住下。只是……你這大好的光陰卻是負了……你怎麼這麼傻,現在不嫁人,以後還嫁的出去嗎?”
司徒詩如萬萬沒有想到左尋蕭回來非但沒有責備她,反而關心她的人生大事,一時間激動的哭了起來:“多謝將軍關係,可詩如心裡只有將軍一人,詩如只希望一直跟隨在將軍身邊,哪怕是將軍的丫鬟,也心甘情願。”
六年來,很多事情都變了,但是司徒詩如對他說的話,對他的真心,一如他對夏雨薇一樣,未曾變過。
爲何都是癡情的人,卻愛的這樣辛苦?卻不能跟自己喜歡的人長相廝守?
雨兒……雨兒……如果9年前,他狠一點心娶了你,你現在是不是隻愛我一人了?
可是……他不能那樣自私,他的身子早已經不乾不淨,髒如泥垢,又怎麼配得上她?只會玷污了她!
想到這裡,左尋蕭突然伸手勾起了司徒詩如的下巴,好讓他們四目相對:“喜歡我?我有什麼好喜歡的?你不知道我被自己的父皇壓在身下的事情嗎?你不知道我活的是多麼的苟延殘喘?如果不是跟雨兒的六年之約,不想她六年之後看不到我失落,絕望,我又怎麼會苟活到現在?好就好在,這件事情都過去六年了,沒有人記得從前發生的那些齷蹉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