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們已不能輕易脫身,就算我們離開白家,也未必保我們安全。如今之計,只有兵行險着。”雲娘面色凝重的說。
“雲娘,你的意思是......”林德立有一些疑惑。
“昨日夜裡想必必定是兇後害我不成,便把啞婆給害了。是我連累了她!事到如今,我們已無路可退。這兇手無法無天,草菅人命。若是我們離開白家,只怕也是無法順利回到京城。”說到這,雲孃的眼睛溼潤了。
那日秋祭,她故意試探白二夫人的反應,結果雖然看出白二夫人有一絲疑慮,但沒想到,她竟然會起歹心,把啞婆給害死了。說到底,是自己害死了啞婆。
所以,她才故意挺而走險,激怒桂管家。想讓他原形畢露,夜起殺心。如果能逮個正着,正好也算是給啞婆一個交待。
雲娘把想法告訴師傅。林德立無語,半天輕嘆一口氣,“雲娘,你說的倒也不假。只是我們現在挺而走險,只怕是禍福難料呀!歸根結底,是我害了你呀!”
雲娘安慰道:“師傅莫說此話!正所謂“人在做,天在看”。福禍根本就是兩宿雙棲,一切皆看個人。若能闖過此劫,後面有福也說不定。若是雲娘不幸躲不過此劫,那也是雲孃的命中註定,怨不得別人!”
一句話把林德立說得是破涕而笑,“你這丫頭,倒是越來越會說話啦!”
按照兩人商量的計劃,這天夜裡雲娘喬裝睡下。林德立也手握菜刀,躲在門後。只要那“黑影人”一出現,就不會讓他輕易逃脫。
這天夜裡,月亮半露出身影。這刻正值深秋,寒風習習。不知是不是因爲緊張的關係,還是因爲天氣的原因,雲娘覺得今天夜裡特別的寒冷。
都已至深夜,也未看見黑影人出現。雲娘心裡惴測着,今夜那個黑影人究竟會不會出現呢。
正想着,忽然聽見院子裡傳來少許輕微的聲響。雲娘偷偷打開房門,此時師傅也悄悄來到院中。
“師傅。”雲娘輕喚一聲。
林德立用手“噓”了一聲,側耳傾聽。
那聲音雖然微弱,卻很清晰。聲音是從院外的廚房傳來,像是有人在竊竊私語,訴說着什麼。
林德立向雲娘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便不動聲色,躡手躡腳,一個手裡拿着菜刀,一個手裡握着擀麪杖。輕手輕腳的走到廚房。
廚房後院裡雖然狹小,卻是白家來來往往最忙的地方。可是那是白天,到了夜裡還是寂靜無聲,了無聲息。這半夜三更,廚房裡會是誰呢?會是昨天的黑影人嗎,爲什麼他不和昨天晚上一樣,直接來到後院,獨自跑到廚房幹什麼。雲孃的腦子裡胡思亂想着,猜測着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
林德立和雲娘悄悄來到廚房後院,依着月光,她看見廚房的院子裡有兩個黑影。一大一小,似乎在說着悄悄話。
雲娘心裡想着,昨天不是一個黑影嗎,怎麼今天多出來一個?難不成又找來了一個幫手嗎?
林德立和雲娘會心一點頭,兩人一個箭步蹦到兩個黑影面前。一個拿着棒子狠狠揮打院中的兩人,一個抓着其中一人的肩膀用力壓在地上。
“哪裡的惡徒,半夜潛入白家,想幹什麼?”林德立厲聲喝道。
雲娘拿着棍子就狠狠打。
“別打了,別打了!柳姑娘,手下留情呀!”只聽見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雲娘吃了一驚,“小紅,怎麼是你?”
她把人拉到月光之下,仔細打量了一個那個身形較小的黑影,果真是小紅。而那個身形大的黑影是一個體形稍微魁梧的男子,可是看着面生,似乎不是白家的下人。
小紅嚇得泣不成聲,斷斷續續的說:“小姐......小姐,饒命呀!”
林德立看了看他二人,向雲娘使了一個眼色。
“這裡說話不方便,還是到我們的院中敘話吧!”說罷,收起了菜刀與棍棒,帶着二人來到自己所住的小院。
一到後院,二人便“咕咚”跪倒在地。異口同聲的說道:“饒命呀,小姐,老爺!千萬不要把我們的事情說出去呀!”
“說吧,小紅,這是怎麼會事呀?這個男人是誰呀?”雲娘問道。
小紅哭着一臉紅腫的杏花眼,“小姐......我......”
小紅一時緊張,竟然說不出一句整話來。
林德立拿着菜刀,在那個男子面前揮了一揮。
“說,你究竟是什麼人?”林德立厲聲厲聲問道。
“回老爺的話,我是白家送貨的夥計,叫小丁子。自幼,自幼和小紅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只是小紅家貧,被賣到白家做了丫環,可是,可是我們還是思念彼此。所以,所以纔會抖膽跑到白家來看她。但我們真沒做什麼苟且之事,希望老爺千萬不要把我們的事情說出去呀!”說完,那個男子還不住的在地上磕頭。
“你擡起頭來!”林德立又說道。
那個男子顫顫微微的擡起頭來,那是一張年青的面孔,約摸十七八歲的模樣。雖然皮膚有些黑,兩隻眼睛卻清澈明亮,看樣子不像是個大奸大惡之徒。
“小紅,他所說的真是實情?”雲娘問道。
小紅連忙點點頭,“小姐饒命呀!千萬不要把這事說出去。”
雲娘暗自好笑,原本是想引出殺害啞婆的黑影人,卻沒有想到無意中撞破兩人的約會。
雲娘微微一笑,“想要我不把你們的事情說出去,也可以!但是你們要回答我的問題。”
小紅連忙磕頭,連連說道:“只要小姐不把今夜之事說出去,日後定然爲小姐做牛做馬!”
小丁子也忙應道:“是呀,是呀!爲小姐做牛做馬。”
“我也不要你們做牛做馬,只要你們乖乖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雲娘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