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貴妃目光往齊梟和文帝身上快速的一掃,這對父子對青晨這個妻(媳)都十分的滿意。她這個時候要是當衆給她難堪,只會讓文帝還有她的梟兒對她心生怨言。
年貴妃眼神淡漠了下來,伸手從她手裡接過那杯茶放到嘴邊稍微輕抿了一口。雖然只是一口,但一想到這茶是青晨敬給她的,她嘴裡就泛起一陣噁心感。
放下茶杯,她輕捏着手帕放在嘴角邊用力的擦拭着。
“你進宮前外面關於你的傳言很多。若不是梟兒執意要娶你,你肯定是進不了宮的。不過既然你現在已經是皇家的兒媳了,以後記得凡事要謹言慎行,切莫玷污了梟兒的名聲。”
不能在行動上給青晨難堪,年貴妃嘴巴也要過過癮。總之,她就是不想讓青晨太自在了。
青晨知道年貴妃不喜歡她,不過已經嫁給了齊梟,以年貴妃的性子絕對是不可能和她成爲一對人人稱讚的好婆媳的。說的更嚴重些,以後她和年貴妃的戰爭也就此拉開了帷幕。現在,年貴妃想在言語上打擊她,她眉眼灩灩,脣角含笑,“兒媳謹遵母妃的教導,以後必定事事以母妃做榜樣。”
年貴妃年輕時仗着文帝的寵愛,沒少在皇宮裡攪風弄雨。若不是她幸運,生下齊梟,齊梟不僅聰明,又救過文帝的性命,年貴妃可能早在某次的宮鬥中喪命了。
青晨這話就等於在告訴年貴妃,只要年貴妃不給她這個新媳添堵,她也不會去主動招惹她。但年貴妃要是對她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她這個當兒媳婦的必定有樣學樣,以她這個婆婆爲榜樣。
年貴妃自是聽出了青晨話裡的意思,她心裡有火,可偏偏青晨剛纔那句話雖然是話裡有話,可明面上聽着就是一個剛進門的新媳婦表達
對婆婆尊重的話,明面上根本挑不出她話裡的錯來。
年貴妃一下子就把手裡捏着的帕子放在手心裡用力的絞弄了起來。
青晨把目光又看向文帝,主動向文帝道,“父皇,兒媳見父皇眼神無光,臉色晦暗,神情萎頓,兒媳可否幫父皇探下脈?”
她說這話時,是站在一個大夫的立場上來說的,並無特意討好文帝的心裡。
齊梟也順着青晨的話,讓青晨給文帝探脈。文帝知道自己身體的精力年輕時虛耗過多,現在一病,以前那些沒有注意到的毛病一下子爆發了。
他這病是治不好了。
頂多就是調養下身子,讓他多活些日子罷了。
不過如果多能活幾天,誰不願意啊。文帝也沒有推辭什麼,便直接讓青晨幫他診脈了。青晨爲文帝診完脈,便重新開了副藥方讓太監們按照她的藥方去抓藥熬給文帝喝。
做完這些時,日頭已到了中午。齊梟這才帶着青晨出了宮。這兩人一從文帝的寢殿離開後,文帝神情懨懨的看了一眼已經快要把手裡那塊錦帕絞爛掉的年貴妃,淡淡的開口,“愛妃,你剛纔也看到了。清河郡主行事作風從容大氣,和梟兒也算是一對佳偶了。你這個當婆婆的儘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要管他們了,等以後他們生了孩子你就可以當祖母了。”
天下的婆婆大抵都如年貴妃一般,不管兒子娶的兒媳有多合適,她們心中還是會覺得自己兒子優秀,天下沒有多少女子可以真正的配上她們的兒子的。
年貴妃現在心裡也是這般想的,所以她怎麼可能聽的下文帝的話。
等文帝要休息時,年貴妃從文帝的寢宮告退。
心情鬱躁的她也沒有直接回她的寢宮,漫
無目的的在宮中踱步散心。在走到崇文館時,她煩悶之下便進了崇文館,想從館裡挑幾本書回去。
崇文館裡這時卻有一個穿着七品官袍的年輕男子正和一個小太監說話。等她的宮女出聲通稟她這個貴妃崇文館時,館裡的小太監和那個五品小官連忙給她磕頭。
年貴妃目光不經意間往那穿着七品官袍的男子身上一瞥,一下子認出了那人。
顧雲瑾。
之前太子齊煜謀朝篡位時,他暗中寫信將這事通報給皇上。後來齊煜叛亂,他也是第一個站出來從背後刺了齊煜一劍的人。
他還是……之前被沈嘉悅推出來當人證,證明他府裡的兩盆芍藥花是青晨所贈之物的人。
她的梟兒曾經跟她提過這個人,說這個人雖有才,但本性卑劣,不能大用。故而他之前雖當過五品小官,可他的官是越做越低,現在已經淪落成翰林院編修了,以後只要她的梟兒在世,他都不可能升官發財的。
顧雲瑾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年貴妃。他目光偷偷的往年貴妃的身邊覷了下,見年貴妃今天只帶了兩個宮女,臉上神情陰鬱,似是有心事。顧雲瑾眼珠子閃了閃,突然上前,“貴妃娘娘,恕卑職冒犯,卑職若是沒有猜錯。貴妃娘娘這些時日必定是在爲太子殿下新娶的太子妃發愁吧。”
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只要有能往上爬的機會,他顧雲瑾一定不會放過的。
……
金山寺上。信陽子道長在外遊蕩了大半年後又回金山寺找星雲大師了。今天的信陽子道長臉上神情異常凝重,他對闔眼唸經的星雲大師憂心忡忡的說道,“昨夜,齊梟大婚,天上東邊的紫微星邊卻是又升起一顆星星。恐怕雲龍國要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