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個意思?
難不成重生歸來之後,終於要迎來自己的第一春了?
但是這個姑娘,怎麼看起來感覺這麼的陌生……
王朝陽在腦子裡瘋狂的搜索着,試圖喚醒三十年前的這份記憶,但最後的結果依舊是毫無頭緒。
算了,管她到底是誰呢!
王朝陽按捺住心底久違的那一抹激動,飛快的打開了那被丟在桌子上的紙團。
“wcy,我知道你喜歡我很久了,但是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你可不可以不要和逸輝去爭了,我已經接受他的表白了……我也不想在畢業的時候,看到你們打起來……”
啥?!
我成舔狗了?!
讀完紙條上的話,王朝陽那高懸在天上的心在瞬間便跌落到了谷底,這前後之間的巨大反差,讓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經過了又一次的冷靜思考之後,他依舊是沒有想起來這高中的段“往事”。
但是這些現在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的他已經徹底的淪爲了一條舔狗……
王朝陽臉色複雜的將紙條放下,嘴角微微抽搐,默默的將它再次揉成了一個紙團。
本以爲自己的第一次桃花劫終於來了,沒想到現在卻變成了變態男插手原配,死纏爛打的劇情。
不應該啊……
高中階段,什麼時候出過這一碼子事啊!
王朝陽還在一臉不敢置信的迷惑着,坐在前排的三人組卻是趁着老張給其他同學答疑的機會,再一次的轉過了身來。
二號油頭先是對着他,用手做出了一個自以爲無比霸氣的抹脖子手勢,接着壓低了嗓子故作嚴肅的說道,
“你要是夠爺們,就叫齊人手,晚上去四廠門口等着,別說我們以多欺少!”
說完,那油頭也不等王朝陽回話,三個人再度無比炫酷的轉過了身去。
一看就是偷摸去過錄像廳,看了不止一部古惑仔的人。
……
晚上五點。
“老王,真不再叫點人一起去嗎?葉子和都督也都是兄弟,你要是告訴他倆這事,他倆絕對能一起來!”
此時的國尚武坐在副駕駛上摩拳擦掌,面色緊張的對王朝陽說着,爲了準備這一次的“決鬥”,晚飯的時候他直接強撐着,一口氣吃下了足足一斤的米飯。
正在駕車前往哈市紡織四廠的王朝陽,此時看起來倒是十分的冷靜,保持着一個四十多歲的心態,他其實並不想摻和到這種破事當中來。
但是奈何對方已經放話出來,不去不是爺們!
對於一個土生土長的北三省男性來說,這是最嚴重的羞辱!
皇冠車緩緩地來到了紡織四廠的大門前,道路旁那密集的人羣和嘈雜的聲音,立刻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在四廠的對面就是文化宮,這裡的人流量一直都不算少。
但是今天,這裡的人顯得有點太多了,尤其是身上穿着四廠衣服的,看起來像是“特意”趕過來的。
除了那些仍然在崗的,大部分都是已經下崗了的員工……按照以往來講,工廠就是他們的家,雖然現在已經離開了廠子,但是一但內部有些風除草動,他們也還是一樣能夠聽得到。
這些下了崗的員工們分爲兩種情況,有一些生活沒有着落,選擇了咬着牙憑藉雙手出去闖蕩、養家餬口的。
自然也有一部分人是做啥啥不行,儘管日子已經揭不開鍋了,但是依舊放不下臉面去外面討生計,天天在家裡吵架,整日靠着去外面說別人閒話、嘲笑別人的慘況來滿足自己心理平衡。
廠子內部最近流言四起,比如講誰誰說是去外地打工,其實是去外地當了小姐。誰誰沒被辭退下崗,是因爲陪着哪位領導上了牀……其中的傳言有真有假,數不勝數。
今天的事情,是關於四處最出名,也是最漂亮的那個廠花——馮玥。
馮玥的性子並不膽小,只不過今天面對着這麼多的人,而且其中有不少是故意胡攪蠻纏、專門來落井下石的。
人多嘴雜,只要是場面氣勢上沒能壓得住,那麼就算是嘴上有理,都沒有人能夠聽進去。
人羣當中的馮玥沒有出聲,面色平靜。
這麼多年以來,她一直這麼漂亮,但是像是現在的這一身打扮,卻是從來都沒有過,這一副打扮足以讓很多平時就整日想着多看她一眼的男工們,一時的感到目光呆滯。
“以後出去可千萬別再說你是四廠的人了,名聲都叫你們給敗壞了……”
人羣當中有人陰陽怪氣的說着,“自己都已經不要臉了,還故意走到大街上去顯擺!”
“就是!你這樣的,讓外面的人以後提起來我們四廠,還不知道要說我們些什麼呢,四廠養了那你這麼多年,你爹媽還是廠子裡的模範工人……這個人,我們四廠可是丟不起!”
上一句話剛剛落地,馬上又有人接了一句,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故意的,但是在此時卻是沒有人敢從人羣中站出來……馮天寶對他們造成的陰影,直到今天依舊沒有揮散。
“小玥姐,你……你真的給暴發戶當小蜜了?”
終於,一個身穿着四廠那套深藍色制服的小青年從人羣中站了出來,看着他那青澀的長相,估計和王朝陽差不了兩歲。
用着不敢相信的語氣問完了這一話之後,他直接蹲了下來,抱頭痛哭,用手砸地。
很明顯,這一類人不屬於故意奚落她的,用後世的話來說,大概就是純情少年在某一天,突然發現了當年那個自己一直暗戀着的女神,竟然變成了“綠茶”……心裡一時間接受不了,心態崩潰了,什麼都顧不上了。
他雖然是被流言影響的,沒有主觀上的惡意。
但是這種“愚昧”,其實和另一類人一樣,一樣會傷害到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