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吧，就在大約十分鐘前，我還打電話去他家詢問怎麼沒來工作，他妻子告訴說已經從我們這裡離職，去了彭尼公司。”
說話的是暴風電器公司的高級副總裁卡爾。
從他臉上看不出一絲惋惜，反而好像有點小激動，如果喬·奧斯汀真的離職，那麼卡爾就有機會得到CEO職務，也難怪按耐不住心底的喜悅。
“彭尼？那家百貨公司？”韓初冬驚訝道。
“應該是這樣，我沒仔細追問，但符合這個名字的除了傑西彭尼以外，我想不出還有哪家公司會把喬挖走。”
J.C. Penney，一家年度營業額超過五十億美金的零售業巨頭。
結構多元化，業務涵蓋藥品銷售、服裝及居家裝飾零售、餐廳、超級市場、地產、金融業務等。
韓初冬在調查沃爾瑪時候見過這家公司的簡介，由於在花旗財團中佔據着重要地位，蒐集超級市場的相關數據時候，它被特意標註了出來，現在還有點印象。
不清楚是不是意味着，彭尼公司打算進入家電零售業市場，韓初冬覺得可能性比較大。
假設真是被挖走了，想要讓喬·奧斯汀放棄當前優越的薪資待遇，並且承擔起各種單方面離職的違約條款，加上其他那些離職的老員工，足以證明挖人的勢力有錢，更有野心，至少利益已經大到能讓喬·奧斯汀選擇背叛。
壞消息顯而易見。
好消息則是不用再費心去調查，公司裡的內鬼究竟是誰了。
韓初冬以爲自己跟喬·奧斯汀之間存在着默契，說起來他還是集團內部資歷最老的員工之一，搞不清是因爲去年調整太多“老員工”職位，讓他心寒了，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反正不辭而別本身就足以說明許多問題。
不爽的同時又有些感慨。
沒必要談情懷，無論職位高低，只要不持股就都是打工仔，既然都是勞心勞力，當然會選擇出價最高的企業去工作，這是人之常情。
雖然沒恨上喬·奧斯汀，可他挖走那麼些員工，本身也可能成爲暴風電器的競爭對手，所以別指望韓初冬能念着喬?奧斯汀的好、祝福他前程似錦。
這會兒巴不得挖他的企業，將喬·奧斯汀利用完以後，再一腳把他給踢出局，混到窮困潦倒纔好。
如此一來，韓初冬就能當着那傢伙的面嘲諷幾句，過過嘴癮了。
……
離職本身不重要。
三條腿的蛤蟆少見，兩條腿的高管還不好找？
重要的是伴隨着喬·奧斯汀和數十位老員工離職，會對暴風電器員工們所造成的消極影響，心裡不舒服，比被合夥人布什內爾背叛更不舒服。
但韓初冬沒表現在臉上，故作無所謂道：“走就走了吧，反正學我們模式進行創業的公司那麼多，又不差這一個。你們必須將自己手下的人都帶好，如果喬他真的離職，那麼我會挑選一位有經驗、有能力的高管，來接替喬的職務，你們更懂如何管理這家企業，應該會在在座的各位當中，選拔出一位新CEO。”
說完後見一個個眼睛發亮，跟餓狼似的，韓初冬無奈補充句：“別私下跟我接觸，拿業績和能力來證明，本來還想告訴喬，告訴他等上市時候會給些股份作爲獎勵，現在似乎就要便宜在座的某位了，三位獨立董事，你們有什麼看法？”
“獨立董事”不是個新鮮詞彙，但目前還比較少見，暴風電器的三位獨立董事不在公司裡任職，那三家電器製造商分別派他們過來，監督企業的日常管理工作。
由於控股權被韓初冬握在手裡，而且業績蒸蒸日上，投資已經帶來回報，所以一般就只是坐着，幾乎不會主動參與決策，何況就算提了什麼建議，究竟採不採用那都要看韓初冬的意思。
其中有位獨董，果斷來了句：“我也覺得從公司內部選拔比較好，爲了防止丟失市場份額，我個人建議加快擴張速度，趕在彭尼公司開始跟我們競爭之前，佔據更多市場，假如彭尼公司真打算開設家電銷售業務，值得讓我們認真對待，據我所知它很善於模仿其他公司的商業模式。”
“這個我知道，我是沃爾瑪的股東，它的連鎖超商業務，似乎就是看沃爾瑪取得成功後才建立起來。”韓初冬說話時候突然想到後世的企鵝公司，這些個有錢、有人、有實力的大企業，都喜歡學習其他成功的商業模式，然後利用自身優勢反過頭來，將曾經的學習目標壓垮。
好在以暴風電器目前的規模來看，不是任人宰割的小企業了，資金方面比較充裕，就算有喬·奧斯汀幫忙，誰欺負誰還很難說。
暴風電器擁有完整的供應鏈，也能支撐起價格戰，去年十二月的以舊換新活動，已經讓許多競爭對手們難以釋懷，大批中小型家電零售商店就這麼垮掉了。
另一位獨董昨晚熬夜，從剛開會就開始打瞌睡，跟着來句：“如果缺少資金，可以從我們松下電器拿融資，以去年的業績表現來看，三千萬美金以內絕對不是問題。”
“這個以後再說，公司暫時不缺錢，如果都沒問題那就繼續往下商議，上午還有別的會議等着我呢……”
韓初冬又讓人送來杯咖啡。
度假舒服爽了，重回工作後不在狀態，尤其是接二連三聽到壞消息後，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
除了公司方面的規劃以外，他今年給自己定了些小目標，購買酒莊、拿到飛機這些已經翻篇，島也已經買到，本來不打算買的遊艇，被陰差陽錯拿來抵債，物質方面幾乎找不到缺少的東西。
沒辦法，只好想着再掙他個十幾二十億美金，過一把當首富的癮再說，只差一點點就能超過老保羅·蓋蒂，最好能再買些球隊，多藏些藝術品。
那幾億美金的債務沒必要擔心，又不是一次性就要結清，通膨速度那麼快，最不值錢的就是錢。
再看加快IT產業發展的事，忽然想到太平洋對岸的情況，讓韓初冬認爲有必要再仔細斟酌一番，免得成了歷史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