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巴斯擔心道:“不如讓玄凰營護送將軍吧,省的路上再遇到強敵。”
青鸞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笑道:“不用,玄凰營乃是天下奇兵,單單護送我一程豈不是大材小用?殿下已經安排了一隊禁軍了,你們放心,我會小心。”
“那將軍和殿下會在這裡用午膳嗎?”圖泰一向是管內務的,所以他比較關心這個問題,也好早作準備。
青鸞點點頭:“我剛剛已經跟廚房說過了,你放心。你們先練着,我跟殿下去後院看看周家父母。”
巴斯一聽說獨孤長信要離開這馬場了,立即挑着眉梢答應道:“好,殿下和將軍慢走。”
見狀青鸞嗔他一眼,便與獨孤長信往後院的方向走了。漸漸走遠了,青鸞打趣道:“你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時候對他們做了什麼?不然一個個大男人,怎麼見了你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獨孤長信揹着手一邊走路一邊輕生生的說着話:“這是你的兵,是你教導無方,別賴我!”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沒過一會便到了後院,服侍的丫鬟見了青鸞,忙都出來行禮,但不知獨孤長信是個什麼身份,只見是主子的朋友,便一同行了禮,管事的也不過問一句,恭敬的說道:“周老爺和周夫人現在神智已經清醒許多了,用了早膳就去後面的池子看魚了,周公子眼睛還不大好,正在屋裡歇息。”
青鸞點頭:“知道了,你們繼續好生伺候,遲了讓巴斯給你們打賞。下去吧。”
丫鬟們行了禮便退下了,青鸞便擡步往後面走去,果然在池子邊上看見周家夫婦。
“伯父伯母,眼睛可大好了?”
突然聽到青鸞的聲音,老兩口驚得轉過頭來,先是一愣,眯着老眼看青鸞和獨孤長信,只覺得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老太太先開口問道:“這位神仙似的姑娘就是把我們救出來的玄凰大將軍嗎?哎喲喂,真了不得!”
說着就走上前來,握着青鸞的手激動的繼續說道:“本來我還以爲這玄凰大將軍,得有個三頭六臂呢,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美人……”
青鸞還是第一次正經跟他們說話,上次回府的時候,他們都神志不清,因此說不上什麼話,這次爲了讓他們住的安心,所以青鸞說:
“我跟穎兒是好姐妹,一起給朝廷做事的,在一次行動中,穎兒不幸中了敵人的埋伏,將父母託付與我,所以回國後我便設法將你們救了出來,以後在將軍府住着,你們就安心吧。”
這時老爺子蹣跚着走過來說道:“照顧的是好,我們做夢都不想到還有今天的好日子,只是想出去走動走動,怕麻煩,也不敢說,今天您來了,正好問問。”
“這裡十個使喚丫頭,二十個家丁,都聽你們使喚,以後想出去,便跟他們說。”
接着青鸞又囑咐了許多,直到最後周老太太問起獨孤長信是誰,青鸞只含糊的回答說,是同朝爲官的朋友。
本來午膳是要與巴斯他們一起吃的,但見剛剛他們拘謹的樣子,便算了,兩人一起在將軍府用過之後,帶了一些路上用的乾糧,便與巴斯等人辭別,不肖多說。
離開將軍府之後,青鸞便與獨孤長信一起乘車前往南山了。與上次一樣,因爲南山的路崎嶇難行,所以禁軍都留在山腳下守衛,他們兩人徒步上山。
因爲剛下雨的緣故,山路泥濘,路上獨孤長信緊緊牽着青鸞的手。青鸞一邊走一邊問他:“南山如此陡峭,當初爲什麼要在這建個行宮呢?平日裡也沒什麼用途。”
獨孤長信好久沒有走這麼多路,所以爬到山腰時,額頭上邊出了細細的汗:“這行宮是老祖宗建的,說是待在宮裡身體都垮了,便常來南山走動,後來廢置了一段時間,直到父皇爲了母親才重新修葺。”
“你派人去青銅山莊打探了嗎?”說到獨孤長信的生母,青鸞纔想起這事。
獨孤長信走在前面,聞言不動聲色的說道:“沒有,陳年舊事已經過去,我不想深究,屠天煩惱。”
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有的事情深挖出來,反而讓大家臉上都掛不住,還不如都糊塗着,反而各自還能安好。
上了南山頂上,行宮已經全被沏成了白色,在這初夏的季節,看了這雪砌的城堡竟多了一絲涼意。
青鸞問:“怎麼都變成白色的了?”
獨孤長信說:“恩……白色的不是更好看嗎?”
青鸞不以爲然:“外面是好看,可是進了裡面還不都一個樣?難道要徹夜不進去了嗎?”
獨孤長信仍舊是淡淡的說着:“裡面一不一樣,你得進去才知道。”
走到行宮門口,這次與上次不同的是,有宮人伺候了,不再是一座空蕩蕩的宮殿。而且這裡宮人穿的衣服也與皇宮裡不一樣,他們的領口袖口全都繡了各色的碎花,看起來格外的雅緻。見了青鸞和獨孤長信紛紛駐足行禮,偌大的行宮竟沒有一絲吵鬧聲。
進了行宮,才發現,原本滿園子的假山流水、亭臺軒榭,全被拆卸一空,這麼大的園子全被種上了梨樹,一眼望去雪白的一片竟望不到邊際。
這個季節應該是梨花剛開過的時候,山頂上比山下寒冷,所以這裡的梨花開的正好。一陣微風吹過,吹得花枝亂顫,便會掉下許多花瓣,滿園子皆是如此,像下雪一般。
青鸞獨自往前走了幾步,伸手挑了一花枝,在鼻尖輕嗅,含笑說道:“這梨花雖然好聞也好看,但‘梨’同‘離’字,皇家一向不多種,種了也不在顯眼處,你這是爲何?”
獨孤長信看着青鸞清秀的臉在花枝中間,姣好純潔,一時有些出神,便隨口回答道:“我的藥,有一味便是梨花蕊。再者這梨子能做梨膏,對我也有益。”
聞言青鸞擡眸嗔他一眼:“這麼好的風景,儘讓你兩句話給煞了。”
說話間男人已經走到她跟前,擡手在她光滑白嫩的臉頰上劃過,脣角微微翹起,低聲問道:“那我說什麼不煞風景?是不是該說,白玉爲牆心爲籠,梨花如雪人如夢?”
看他癡迷的眼神,青鸞抓住他劃過自己臉頰的手,頭微微一歪,莞爾說道:“也是,一說這些詩詞,你倒不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