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是天機的妙處,只告訴人一個結果,中間的過程卻是玄機重重。”姜煜城說這些,無非就是想告訴青鸞,如果想要自由的生活,就不應該再去權利的漩渦地帶。
青鸞怎麼會聽不懂,但她心意已決:“大哥,事在人爲。”說完她也自信的朝他一笑,拿着銀袋就走了。
她相信守陵老者給她的暗示大有深意。
青鸞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星夜趕路,只爲了能助他一臂之力,姜煜城看着她遠去的背影,眼睛也變暗了許多。
就在青鸞走了沒多久,紫凝不知何時從姜煜城背後出來,冷冷說道:“人都走的沒影了,大哥還看什麼?”
姜煜城回過神來,依舊還是那副溫和的樣子說道:“既然來了,爲什麼不出來送送她。”
“出來送她她就會留下嗎?”紫凝的樣子有些落寞的說道:“不知爲什麼,我有預感,姐姐這次去了酈京,就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勸她她不聽,所以想着讓你們單獨相處,或許你勸她還有用……”
姜煜城聞言笑了一下,卻是苦笑:“她本就不是個絕情之人,獨孤長信爲她身陷囹圄,她做不到視而不見。”
紫凝上前故作深沉的拍拍姜煜城的肩膀,感嘆道:“既然大哥與我同是天涯落寞人,不如今晚一起賞月對弈,如何?”
紫凝輕易不與人下棋,今天有幸得她指教一盤,姜煜城很樂意的答應道:“好,我這就命人在院中生了炭爐,佈下棋盤,五妹要手下留情纔好。”
“那是自然。”
直到子時,明月當空,繁星滿天,紫凝落下最後一子笑道:“前前後後讓了大哥十子,大哥卻還是輸。”
姜煜城淡笑:“大哥棋藝不如你。”
“大哥是心不在焉。”紫凝垂眸開始要收拾棋局,姜煜城卻阻止了:“五妹,不要收拾了,放着,改日再讓我參詳。”
說完他就放下暖爐站起身來,擡頭看着滿天的星斗,輕聲說道:“今夜的紫微星亮了許多。”
紫凝不是很懂形象,但也知道紫微星指的是帝王星,也起身看着滿天的星星瞎找了一通,一邊找一邊說:“這是指姐姐還是二哥?”
姜煜城微笑道:“我也不知道。”
正月十四日,上午,酈京皇宮的朝堂上。
今天久病不出的太子獨孤長信,就出徵胡狄一事親自上朝議事,所有大臣都提上了十二分的精神,現在魏國分兩派,一派是以賀蘭家爲首的新臣和少部分舊臣,另一派是以王雲父親裕泰國公爲首的幾個老臣。
賀蘭氏這邊聯名上疏要求太子將功補過去出征,王家和幾位老臣則以太子當保重病體爲由反對,雖然王家這邊人不多,但貴在都是老臣,說話有分量,裕泰國公更是當年輔佐惠安帝登基的老臣,多年不問政事,現在站出來說話,景帝不好回絕。
今天又是跟往常一樣,一上朝就因爲此事兩方爭論不休,惠安帝看裕泰國公那顫顫巍巍的身子,生怕他暈在殿上,吩咐道:“給裕泰國公搬個椅子來。”
裕泰國公聞言卻立即跪下說道:“皇上不可爲臣開此先例,臣拖着病體來上朝,就是爲了勸諫皇上,萬萬不可讓太子殿下出徵,這危及我魏國國本啊,您就這麼一個皇子啊,望皇上三思啊!”說着他就朝惠安帝磕了個頭,惠安帝也是一臉沉重。
賀蘭海這時也跪下說道:“皇上,正是因爲您就這一個皇子,所以更不能落下話柄,太子殿下出徵胡狄那是歷練,彌補過失,讓天下百姓都看看我魏國太子的虎風。”
惠安帝意味深長的說道:“賀蘭愛卿說的也有道理……”
“太子到……”此時殿外太監尖聲唱道,獨孤長信穿着嚴整的朝服不緊不慢的走進來,落在朝臣的眼裡又是一番議論:“哎,看來太子這身子骨還不見好啊……”
“兒臣參見父皇!”
“太子,朕說了多少遍了,你身體不好,大可以免禮的,來人,賜座……”惠安帝還是那一套關心的話,父慈子孝的樣子,彷彿兩人從沒有隔閡。
……
此時的宮門外,青鸞被守衛攔住,下馬,她出示獨孤長信的令牌,侍衛猶豫一會卻遲遲不肯放行,青鸞柳眉微皺斥道:“你們有幾個腦袋敢攔太子殿下的令牌?”
守衛想想也是,就算太子現在不得勢,可他依舊是尊貴的一國儲君。
皇宮大內是不允許騎馬的,所以青鸞只能將馬交出去,自己徒步朝議政飛奔而去,獨孤千秋以武功見著,所以在這裡她可以任意施展自己的輕功。
議政殿也不是人人可以進去的,到了門口依然有侍衛攔她:“皇宮重地,擅闖者論罪當斬!”
在議政殿當值的侍衛果然都比別的地方神氣,青鸞在此地已經能聽到裡面人的說話聲,反倒不是那麼急了,拿出令牌給這個侍衛看:“麻煩這位仁兄進去通報一聲,就說獨孤千秋清秋覲見聖上。”
獨孤千秋這個名字最近在魏國可是太響了,這個侍衛當然也知道,眼前這個相貌不算很出衆的女人就是迷惑殿下的妖女!
因此,他沒好氣的冷哼一聲,說道:“憑千秋大人跟殿下的關係,還用得着下官通報嗎?”
青鸞沒想到這樣一個低品階的小官都敢如此放肆了,當即笑着問道:“本官與殿下什麼關係?”
那侍衛只覺得眼前不過是個被誇大其詞的女人,也沒當回事,繼續嘲諷道:“什麼關係?您狐媚惑主您自個不知道呢?”
侍衛話落,青鸞的臉色驟變,擡手一掌打在侍衛的頭盔上,侍衛應聲倒地哀嚎不已,這時當值的統領被引了過來問道:“何人在此放肆?”
青鸞轉身從容說道:“此人說本官狐媚惑主,本官的名聲不要緊,可要是敗壞了太子殿下的名聲,到時怪罪下來,是怪此人嘴碎侮主好呢,還是怪罪大人御下無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