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做什麼?
鄭舒南更加惶恐不安。
孟衡上了五樓的天台,退到圍牆上,已經無路可退。
冷風呼嘯着。
樑爽臉上的淚水和汗水已經混合在一起。
“別怕,我在。”鄭舒南用眼神安撫她。
她哽咽着。
鄭舒南也逼近了孟衡一米開外的地方,不敢再向前,怕激怒他,他努力保持鎮定。“你究竟怎麼樣才肯放人?”
“我怎麼樣都不會放了她。”
孟衡一邊囂張而瘋狂地衝鄭舒南冷笑着,一邊像嗜血魔鬼一樣狠狠在樑爽耳朵上親了一口。
“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就算現在讓你逃了,只要她還在你手裡,天涯海角我都會追到你。不如做一筆交易,你現在放了她,我就放你走,過去的事情既往不咎,你也不用坐牢,我說到做到!”
“聽上去是一筆劃算的買……”孟衡嘴角泛起淺淺的漣漪,“可我還是虧了。”
“我付出那麼多都是爲了她,你讓我放了她,那我一無所有。她對我來說就是全部!”
“鄭舒南,你真以爲你贏了我?我告訴你,最後輸的是你。”
他眼中不顧一切的瘋狂令鄭舒南感到惶恐,難道他想……
“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她永遠都屬於我。”
說着,孟衡就環住樑爽一起往下跳。
“不要——”
鄭舒南大喊一聲,衝上去抓住樑爽的手,一把將她推開了。
孟衡沒想到他會這麼快衝上來,想抓住樑爽已經來不及了,他一刀捅進了鄭舒南的胸膛,鮮血頓涌。
他抱住鄭舒南的腰往前衝,兩人一起跌出了圍棋,摔下五樓。
“阿南……”
……
搶救室的紅燈閃爍個不停。
孟衡掉下樓當場死亡,而鄭舒南因爲掉下來時被雨棚擋了一下減緩了衝擊力沒有死,被送到醫院搶救。
樑爽焦急地在門口來回走動,咬着手指,渾身冰冷瑟瑟發抖。
一遍遍哀求老天,保佑他沒事。
“阿南怎麼樣了?”祝美玲急匆匆趕來,整個人也是慌得六神無主。
“不知道,還在搶救。”樑爽的淚水奪眶而出。
“天啊……”祝美玲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伯母、伯母您沒事吧?快坐下。”夏娜忙扶着祝美玲坐在椅子上,“阿南一定會沒事,你別擔心。”
她的臉色也是慘白慘白,電話裡,助理說他的情況很危急,恐怕凶多吉少,祝美玲哭了一路,她一邊安慰,一邊也偷偷跟着哭。
“對不起,伯母,我……”
樑爽話沒說完,一個重重的耳光就扇在了她臉上,同時響起的是夏娜氣急敗壞的罵聲。
“你還有臉開口?阿南都是被你害的,如果他死了,你也別想活。”
“娜娜……”祝美玲沒想到她會動手,耳光聲停了幾秒,她纔回神。
“之前阿南爲了救你差點被燈架砸死,現在又是你,你這個掃把星……你滾!滾出去——”
她狠狠推了樑爽一把,她踉蹌兩步,停住。
“是我害了他,對不起,但他需要我,我不能走。”
“他不需要,你只會帶給他災難……你滾,滾得越遠越好,滾啊,滾——”夏娜拼命用力推她。
“娜娜,別這樣,你現在怪小爽也沒用,她也不想這樣的。”祝美玲雖然難受,但也沒有完全失去理智。
“小爽現在心裡肯定和我們一樣難受。”
“她纔不會,她只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你現在不趕走她,她會把阿南害死的……伯母,這個女人絕對不能留,她就是個災星。”
樑爽吸了口氣,仍重複那句話。“他需要我,我要在這等他,我哪也不去。”
“你——”夏娜怒不可遏,又是一巴掌要扇過去,但被祝美玲攔住了。
“別再打了!”
“你還護着她?”
“其他事等阿南醒了再說,但現在小爽說得對,阿南需要她,她不能走。”
祝美玲對自己說,這個時候她千萬不能倒下。“小爽,你就留在這和我們一起等結果。阿南他福大命大,一定能逃過這一劫。”
……
兩個小時漫長的煎熬後,手術結果出來了,鄭舒南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情況不樂觀,頭部遭到重創,什麼時候能醒來醫生也給不了答案,也許明天,也許一個月後,也許永遠。換言之,他很可能成爲植物人。
祝美玲聽到這個消息當場就暈了過去,樑爽也差點流產。
……
半個月後。
icu重症監護室。
秋天的氣息又濃重了一些,轉眼已是初冬。幾場冷雨過後,天氣一天比一天涼。
幾天綿綿的細雨彷彿也在爲鄭舒南流淚。
天氣好不容易放晴,被雨困了幾天的人紛紛出來活動,醫院的小花園裡很熱鬧。
一大早,樑爽抱着一大束百合進來,插在**頭的花瓶裡,用水養着。
鄭舒南躺在**上,安安靜靜的,臉上的傷痕逐漸消失了,看上去只是睡着了,像童話中的睡美男,呼吸均勻,嘴角放鬆。
“早。”樑爽爲他整理了一下頭髮。
白白淨淨的臉上帶着微笑,眼底卻暗藏着一絲苦澀,她一直都在逞強。
“雨終於停了,今天天氣還不錯,很適合出去郊遊,你想去嗎?”
“這個時候的歐洲應該很美吧,到處都在下雪了,要不我們去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歐洲十日遊?”
“今天年冬天我想去聖誕老人的故鄉過聖誕,一定超浪漫的。”
她說了很多的話,但得不到任何迴應,說着說着,眼眶就溼了,哽咽了。
抓起他的手放在頰邊,緊緊貼着,“阿南,快醒醒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很害怕,我寧願現在躺在病**上的人是我……”
“伯父伯母都很擔心你。”
“伯母這些天暈倒了幾次,她需要你,孩子也需要你……我們都在等你……”
“求求你醒醒,求求你……”
“是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跟你鬧脾氣了好不好?我會很溫柔的,我保證,求求你醒來……”
她趴在他手背上,哭得像個孩子,淚水把被單都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