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居書房。
夜色沉寂。
穆靳堯掛掉電話，眉頭緊蹙，手指夾着的菸頭差點灼傷。
“靳哥，喝點湯。”
書房門推開，喬顏端着碗菌菇湯走了進來，見他面容疲憊，分外擔憂，“怎麼了？”
回來路上，他接到一個電話後，心情就不太好。
好像是出了什麼事兒。
不想袖手旁觀，她輕呼，“是不是……柯梵那邊出了狀況？”
一語成讖。
穆靳堯擡眸，分外薄涼，“恩。”
掐了菸頭，語氣軟了幾分，“沒事，你先去睡。”
這種事情，就算她想管，也沒辦法插手。
“好，我知道了。”
喬顏不想給他增加負擔，故意舒緩一笑，“記得喝湯。”
她特意煲了好久，和烏雞一起熬的，湯色泛白，用了不少心思。
他點頭，掐了菸頭，在她脣瓣啄了口。
微微泛着菸草味。
她眯眼一笑，抱住他，無比篤定，“一切都會變好的。”
即使不會變好，也都會過去。
“乖。”
他沒再開口，繼續忙碌去了。
喬顏不再打擾，回了房間，洗漱了一番，也歇息了。
半夜，她被手機短信震動吵醒，睜眼一看，穆靳堯還沒回房，打開手機，竟然是姚筱筱發來的短信。
自從上次在山上，和傅洺九一別後，她就再也沒見過姚筱筱。
短信裡口氣十分着急，像出了天大的事情。
“喬喬，能不能借我點錢，我急用！”
兩人幾乎不聯繫，一聯繫就借錢。
這……
喬顏打算不理會，沒想到短信接二連三發了過來。
“喬喬，算我求你，我只要一萬塊，我有錢了立馬還你！”
“喬喬，只有你能救我，不借我，我只有死路一條！”
姚筱筱到底怎麼了？
竟然找她借錢？
正考慮要不要回，虛掩的房門打開，一身疲憊的穆靳堯走了進來，見她沒睡，眉頭一蹙。
“不睡？”
她擡眸，咬脣，放下手機，慌亂點頭，“馬上就睡了。”
電話還在震動，穆靳堯顯然聽見，大步跨了過來，拿過手機，看見短信，眉頭蹙的更深。
喬顏有點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她怎麼知道我電話……我沒錢借給她，況且……”
姚筱筱待她如何，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恩。”
他也沒有要多管的意思，將手機摁了關機鍵，丟在抽屜，替她蓋好被子，“睡覺。”
她眸子亮晶晶，他手已經摸上開關，她擰眉，“今晚要出去？”
都這麼晚了，不會是什麼簡單的小情況。
心頭一緊，唯恐他會有個三長兩短。
“恩。”
這種時候，他也沒有隱瞞她的必要，薄脣在她額頭淺淺一吻，哄小孩似的，“明天等我回來。”
她只有點頭，嘴角一撇，“那我明晚給你做飯。”
“好。”
擲地有聲，他應下了。
手一拉，“啪嗒”一聲，房間恢復一片漆黑。
他淡道：“早上我讓葉楓送你去學校，睡吧。”
一切安全問題通通杜絕，他儘量做得很好。
黑暗中，喬顏點了點頭，意識到他看不見，她憑感覺拽住他的手腕，乞求般的，“安全回來。”
他身形一動，一雙黑眸隱在夜裡，看不清情緒，只嗓音低啞，“好。”
起身離開，鼻翼間淡淡的菸草味縈繞。
不知爲何，她心頭驀地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