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知更搖頭,應斯宇這纔想起來,這個人已經忘了所有,估計也忘了自己是哪個學校的,那麼,現在自然是沒讀書了。他覺得自己問了個白癡問題,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那你現在是被我哥哥養着的咯?”
知更心想,她有工作,在賺錢,但她住在應斯里家裡,他弟弟這麼說,似乎也沒有錯。知更正要點頭,應斯里插嘴道:“她在餐廳打工。”他眼神略帶警告性看了眼應斯宇,淡淡地說:“應斯宇,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
應斯宇還是怕他哥哥的,他埋頭吃起飯來,心裡卻在想,得儘快將哥哥在家裡藏了個陌生女孩的事情告訴老媽。這女孩長得不錯,兩個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可別真鬧出人命來。
對,必須得告訴父母!
“耶?知更在打工?”胡星突然來了興趣,“你在哪家餐廳打工?餐廳還缺人麼?如果我想去打暑假工,你們餐廳還會要人麼?”胡星家庭普普通通,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是一個公司的高層,家庭條件雖然不錯,但比不得應斯里他們的家庭。
他想要買最新款的遊戲機,自己這麼大人了,也不好意思找父母開口要錢,打算去打暑假工,自己賺錢買。聽說知更在打工,也想去碰碰運氣。
知道胡星是應斯里的朋友,知更對他的態度也很好。
她仔細想了想,才點了點頭。
胡星追問:“你餐廳叫什麼名字?”
“就是上次我請你們吃飯的那家。”應斯里說。
胡星恍悟,“怪不得你請我們去那家餐廳吃飯。”
知道胡星又想多了,應斯里本想要解釋,但想了想,還是決定算了。
…
應斯里跟應斯宇當晚就回了季碩山,應斯里洗澡的十多分鐘時間裡,應斯宇已經將哥哥金屋藏嬌的事,添油加醋的跟父母說了一遍。
聽到這消息,楚未晞跟應呈玦都詫異極了。
兒子金屋藏嬌?
夫妻倆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裡的意外。
不對啊,應斯里看着不像是心裡有人的樣子啊。
或許,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幫幫那個女孩,楚未晞這麼想,應呈玦也這麼想。但,他們心裡還是不放心,打算抽個空去他家看看。
一週後,應斯宇用自己的壓歲錢買了兩張去拉薩的機票,與他家哥哥一同奔赴西藏。知更仍在餐廳裡打工,胡星說要打暑假工不是開玩笑的,他是動了真格。
餐廳暑假的確在招暑假工,工資不高,一千八包吃住,不在這裡住的額外補貼一百五。
工資雖然低了些,但兩個月工作下來,夠買那個遊戲機了。
胡星想了想,便做了決定。
第二天,胡星成了知更的臨時同事。
半個月後,知更領到了第二個月的工資,拿到工資的當天晚上,遠在西藏旅遊的應斯里便受到了銀行匯款消息。他看了短信,打了個電話給胡星,從胡星口中得知知更的的確確拿到了工資,並且順利轉正了。
他掛斷電話後,看了眼手機日曆,再過二十天,他們就該返程了。
應斯里要遠行,水水自然就交給了知更照顧。知更用應斯里的揹包將水水帶去了餐廳,每天按時按點給它投食喂糧。水水大概一直都還記得知更,並不抗拒她,還挺愛親近她的。
這天領了工資,知更揹着水水去銀行給應斯里匯款,匯完款,她身上就只剩下五百塊錢了。上個月的五百塊她還剩下兩百,她拿着僅有的七百塊錢,發難了。
一直住在應斯里家裡,她交不起房租費,但這樣白住在人家家裡,也不好。
想了想,她決定買個小禮物感謝應斯里。
她也看出來了,應斯里家境很好,他在吃穿用度上一直都很高端,知更不覺得自己買的東西能入他眼。她抱着水水在商場逛了許久,也想不出來該買什麼比較好。
出商場的時候,知更依舊兩手空空。
她抱着水水徒步走回家,路過古斯高中的時候,在學校的對面看見了一家美術用具專賣店。她忽然想起,應斯里似乎很喜歡畫畫,猶豫了一下,她抱着水水進了店裡。
“想買點什麼?”店家是個頭髮精短的小帥哥。
知更無言看着小帥哥,想說話,張嘴卻發不出絲毫聲音。小帥哥愣了愣,善解人意道:“小姑娘是想買工具送人?”
知更用力點點頭。
“冒昧問一下,你想送禮物的對象,是學油畫的還是水彩?”
知更用口型慢慢說道:【油畫】。
“油畫啊,油畫工具那就太多了,那邊全都是,你可以去那裡自己挑選。”
知更點點頭,抱着水水去了油畫工具專區。她發現,同樣的一種東西,不同的牌子價格區別很大,她最後看上了一套縷空全鋼的油畫刀,售價五百多。那刀看着就很好,她一眼就看出,那一套工具是所有油畫刀裡最好的。
咬咬牙,知更將那套工具拿在手裡,走去結賬櫃檯。
店主小哥看清她手裡的東西后,笑了笑,“是送給喜歡的人的吧?”五百多塊錢的東西,說貴不貴,說便宜,也不便宜。他看得出來知更年紀不大,能讓一個不會說話的小姑娘,付出這番心思的人,絕對是她喜歡的人。
知更愣了愣。
喜歡的人?
她想到應斯里,搖了搖頭。
她只好歹,不會高看自己,她比誰都明白,應斯里對她沒有半點那種心思。她更清楚,這樣的自己,是沒資格喜歡他的。她是個理智的人,她不會喜歡應斯里,也不能喜歡應斯里。
哪怕,他是這個世上,對她最好的一個人。
花了五百多塊,知更心還是疼了一下。
她將刀具裝進身後的包裡,這才抱着水水回家。走了不到十分鐘,路過一家鮮果飲品店,一個陌生的女生,忽然攔住了知更的去處。
…
本來,瀟凌凌今天是跟班上同學一起來學校附近的飲品店做作業的,卻沒想到,看到了知更懷裡的貓。她一眼就認出水水脖子上的項鍊是她送給應斯里的禮物。
“打擾一下。”瀟凌凌攔住了知更的路。
知更低着頭,只看見一雙修長白皙的腿,她視線往上移,看清了女孩子的面貌。
陌生的女孩長得很好看,頭髮染成淺亞麻色,挽了個淑女髮髻,披在肩後。穿着一件白色的收腰短裙,腰細腿長臉蛋美,看上去就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知更看着瀟凌凌,目露不解。
瀟凌凌認真看了看知更的臉,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子,長得真好看。她心裡有些不舒服,但她沒有表現出來。指了指知更懷裡的水水,瀟凌凌問:“這貓是你養的?”
知更下意識抱緊了水水,才點點頭。
瀟凌凌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難看,就好像,知更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你沒騙我?”瀟凌凌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眼神裡涌出一些複雜的東西,近似敵意。
她送給應斯里的禮物,怎麼會跑到這個女孩養的貓脖子上?
知更又點了點頭。
下一秒,瀟凌凌眸子徹底陰鷙下來。
她問:“這貓脖子上的項鍊,你從哪兒弄來的?”聲音裡多了絲凌厲。
知更愣了愣,項鍊?
她仔細看了看水水脖子上的黑色皮質吊墜項鍊,她記得,自己被應斯里帶回家的時候,水水身上就掛着這個吊墜。知更感受到了瀟凌凌的怒意,她思考着該怎麼跟她解釋。
這時,瀟凌凌就像受了刺激一樣,一把抓住水水的腦袋,強行將那項鍊從它脖子上拔了下來。
“喵!”
瀟凌凌的動作很粗魯,水水直接被瀟凌凌弄疼了,它一個勁地嚎叫,聲音很痛苦。
知更驚了一跳,她將貓仔細護在懷裡,平視着這個突然攔住她去路的漂亮,眼裡充滿了怒火。
瞧見知更瞪視自己的眼神,瀟凌凌忍不住冷笑,“這東西,是你偷的吧!”她掃了眼知更的衣着,立刻就看出,知更身上的衣服太普通,都是一百多塊錢的平民貨。
知更搖頭,眼裡的怒氣更深。
還死不承認!
瀟凌凌心裡更來火,她直接用手推了推知更的肩膀,陰陽怪氣地說:“不是你偷的,那你是怎麼得來的?你說啊?”見知更沒話說,瀟凌凌語氣更是凌厲,“你知道這東西值多少錢嗎?要六千多塊的貨,你買得起嗎?”
“還有,我認識這東西的主人,你不老實交代,我就打電話報警了!”一想到自己送給應斯里的禮物,竟然戴到了一隻貓的脖子上,瀟凌凌的怒火有多旺盛,可想而知。
一聽瀟凌凌說要報警,知更的好脾氣徹底沒了。
這他媽哪兒來的瘋婆子?
逮着人就發瘋,虧她長得漂漂亮亮的,偏生腦子不好使。
知更趁瀟凌凌不注意,一把奪回鏈子,她又惡狠狠地瞪了瀟凌凌一眼,繞過她就要走。
手心一空,瀟凌凌回過神來,一把抓住知更的肩膀,將知更拉了回來。知更不妨,被她拉了回來,她還沒站穩,臉上就被瀟凌凌狠狠地甩了個巴掌。平白無故被扇了一巴掌,知更徹底憤怒了,她將鏈子收進褲兜裡,擡腿一腳直接踢在瀟凌凌的腹部。
“啊!”
瀟凌凌疼得忍不住彎下腰,手卻還牢牢地抓着知更的肩膀。
知更懷裡的貓徹底嚇呆了,一個激靈,跳了下去,躲到了樹下。
“偷了東西還敢打人,死丫頭,你找死!”瀟凌凌舉起手裡的包,直朝知更的腦袋上砸。
知更躲了躲,還是被砸了一下,她常在餐廳幹活,力氣自然不小。被打了,知更徹底暴走。
真當她是病貓好欺負?
知更忽然轉身就跑,跑進了飲品店裡,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注視下,搬起店裡的一張凳子,舉着凳子快步走到瀟凌凌身邊,二話不說,一凳子朝瀟凌凌的小腿扇了下去。
破罐子破摔,誰怕誰!
古斯高中二年級的級花,就這樣,被一個膽大包天的啞巴,一凳子扇得摔在地上,臉朝地趴着。
剎那間,萬籟寂靜…
病貓,徹底進化成母老虎了。
“啊——”
瀟凌凌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同時跑出飲品店,對手裡還握着凳子喘氣的啞巴指指點點。
“快報警!”有個人。
另一個女生去扶瀟凌凌,“凌凌,你還站得起來麼?”
瀟凌凌雙手撐在地上,努力擡起腦袋,一張臉都在地上蹭破了皮。瀟凌凌在同學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她的小腿已經發腫了,她又疼又怒,她盯着知更的臉看了很久,忽然尖叫一聲,又忍着一身的痛,朝知更衝了上去。
知更手裡拿着凳子礙事,她直接扔了凳子,跟瀟凌凌扭打在一起。
女生當街打架,自然吸引來不少人矚目。
今天發工資,餐廳放了半天假,胡星跟幾個小夥伴在學校打了籃球,打完球后,一羣人走出校門,就聽見校對面飲品店門前,不停地傳來驚叫聲。那驚叫聲,還挺熟悉的…
“這聲音,聽着有些像瀟凌凌啊…”
“我靠,級花當街跟人打架,我操,快看快看,裙子都撕破了,級花今天穿的白色的內褲!”
胡星好奇看過去,待看清跟級花扭打成一團的人是誰後,胡星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應大少爺,你快回來,後院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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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們的知更跟凌凌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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