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斯里做好了飯,盛予歡還在看電影。
她在看一部叫做《你的名字》的動漫,也不知道是哪個情節觸動了她,她竟然落了淚。
應斯里推開門進去的時候,盛予歡正哭得眼淚汪汪,雙眼通紅。
應斯里:“…”
盛予歡趕緊擦乾雙眼,對應斯里說:“太感人了。”
應斯里看過那電影,他倒沒覺得哪裡感人。
“該吃飯了。”
“…哦。”
盛予歡去洗了把臉,這纔到餐廳來吃飯。
看見桌上的五個菜,盛予歡是有些驚訝的。“賣相挺好看。”她如實說道。
“味道也不錯。”
過了十多年的單身生活,應斯里也折騰出了一手好廚藝,他有信心,能餵飽盛予歡。應斯里將腰花切成了小花朵形狀,經過大火爆炒,看着就很有食慾。盛予歡本來是個不愛吃內臟的人,看到那腰花,也覺得食慾大增。
“我嚐嚐。”說着,盛予歡夾了一片腰花,有些辣,沒有內臟特有的那股味兒,十分好吃,適合下飯。
又忍不住多夾了一筷子,盛予歡這才說:“的確很好吃。”
應斯里嗯了聲,“好吃就多吃些。”
“好。”
應斯里還做了一份芹菜炒小腸,那小腸被打成了結,因爲是應斯里親自處理的,盛予歡並不擔心小腸的乾淨問題。她這個從來對豬內臟不感興趣的人,竟然吃了兩碗半飯。
五盤菜,被他二人吃的所剩無幾。
盛予歡摸了摸有些撐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她幫應斯里收拾盤子的時候,還小聲地解釋了一句:“我平時沒這麼能吃的,是你做的好吃。”
應斯里只是笑,並沒有戳破她。
他很瞭解盛予歡,這丫頭力氣很大,隨了她爸爸,相應的,她也很能吃。以前一個人吃飯的時候,他只需要煮小半碗大米,今晚特意煮了兩碗的大米,竟然被他們兩個人吃完了。
洗碗機洗碗的時候,應斯里就站在廚房裡清理桌臺,他不由得嘆了口氣,媳婦兒能吃,也是一件好事。
將廚房清理乾淨,碗具放好,應斯里這才走出廚房。
“你先等會兒,我去洗個澡再送你回去。”
“好。”
應斯里洗澡洗頭髮一起,洗完後已經半個多鐘頭過去了。他換了乾淨衣裳,頂着一頭溼漉漉的頭髮就要送盛予歡回去。
“把頭髮吹乾了再走吧。”
盛予歡看不過去,問他:“我可以進你房間麼?”
“當然。”
盛予歡朝他房間走去,應斯里跟在後面。
他的房間很寬大,房間與浴室一體,中間是一條兩米長的走廊,走廊兩旁的櫃子裡放着浴巾毛巾和幾件浴袍。盛予歡拿起一條幹淨毛巾,走到應斯里身邊。
應斯里坐在牀尾處,見她將浴巾遞給自己,他動動眉頭,並不伸手去接。
盛予歡忍不住剜了他一眼。
“都一把年紀能當大叔的人了,還要我給你擦頭髮。”嘟噥着,盛予歡還是打開毛巾,輕輕地給他擦頭髮。
應斯里卻皺起了眉頭,“我很顯老麼?”
盛予歡低頭看了他一眼,從這個角度,能看到他捲翹的黑色長睫毛,以及那挺俊的鼻子,她心說,這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帥的一塌糊塗啊。心裡這麼想着,盛予歡嘴上卻不饒人:“聽說你十月份就三十四了,不是大叔又是什麼?”
應斯里:“…”
他擡起手,抹了把臉,擦掉並不存在的辛酸淚。
之後,應斯里便不再說話了。
盛予歡以爲自己傷害到了他弱小的玻璃心,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又安慰道:“那個,其實你也不老,你長得很好看,看着一點兒也不老。”
老…
她的話再次戳到了應斯里柔弱的小心臟。
見應斯里臉色越發難看了,盛予歡忍不住摸摸鼻子。
“哎,你挺好看,挺帥,比我見過的所有男生都好看。”
微仰着頭,應斯里語氣涼涼地問:“是麼?”
“是真的。”
“我聽着怎麼那麼沒有可信度?”
盛予歡:“…”
“要怎樣你纔信?”
應斯里說:“親我一下。”
盛予歡心頭一跳。
丫的臉皮跟他的年紀成正比!
盛予歡自然是不會主動親他的。但應斯里卻一把扣住她的腰,將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驚呼了一聲,盛予歡便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也沒有太掙扎,雖然有些不適應與他這般近距離的接觸,但她卻也捨不得就這麼推開他。就着這個姿勢,盛予歡將毛巾翻了個面,繼續給他擦頭髮。因爲坐姿的問題,應斯里的臉跟盛予歡的臉貼得很近。
面前的這張臉,是他魂牽夢縈想了十多年的模樣,漸漸地,他平靜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他冷靜的目光越發變得幽深。
盛予歡的手,突然僵住了。
因爲她發現,自己大腿下的那個人,竟然有了反應。
臉紅紅的,盛予歡想要站起來,應斯里卻緊緊扣着她的腰。
“歡歡…”應斯里的聲音太不正常了。盛予歡悄悄的吞了口唾沫,她正面直視着應斯里,自然將他意亂情迷的俊臉看得清清楚楚。
意識到這個男人對自己產生了性趣,盛予歡自然不可能任由他胡來。她眼珠子慌亂地轉了轉,急忙說:“你說過,我太小,你沒興趣的!”
應斯里眨了眨眼睛。
他妥協了。“你別動,讓我抱一會兒就好。”
盛予歡立馬不動了,像個殭屍一樣坐在他的懷裡。
過了兩三分鐘,應斯里的呼吸依舊不穩。他猛地抱起盛予歡,將她放在牀上,就在盛予歡以爲他要化身爲狼的時候,應斯里卻站了起來,姿勢彆扭地跑進了浴室。
盛予歡嘆了一口氣,趕緊從他牀上跳起來,跑到客廳去了。
過了二十多分鐘,應斯里才重新出來。
出來的時候,換了衣服。
盛予歡不會傻逼到問他爲什麼要換衣服,她磨磨蹭蹭站起來,問道:“可以送我回去了吧?”
應斯里板着一張俊臉點頭。
送她回家的路上,兩個人心照不宣的沉默了。
到家後,盛予歡跟他說了聲再見,便下了車。應斯里這才拉住她的手,盛予歡回頭看他,應斯里說:“我明天要加班,後天晚上要出席一個世伯的生日會。”
盛予歡點點頭。
應斯里又道:“你後天白天沒事的話,我希望你能陪我。”
盛予歡想到一個多鐘頭前的尷尬經歷,只說:“再說吧。”
“嗯。”
到了週末那天,盛予歡果然當了縮頭烏龜,沒有跟應斯里碰面。
應斯里無所事事,便去騷擾他家老弟。
應斯宇忙了一週,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天,卻被家裡老哥拖去體育館,打了大半天的網球。
“我不打了!”應斯宇將網球拍往地上一扔,索性豁出去了,“我容易嗎我?天天加班,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是發瘋了才陪你來打網球!”應斯宇瞪了眼他那還想要繼續發泄的哥,心累不已。
應斯里冷笑,“你個軟骨頭,再不多運動運動,會沒有肌肉的。”
應斯宇趕緊拉起運動衫,低頭看了眼。
見到自己腹部上並沒有消失的肌肉,應斯宇得意地哼了哼,“我年輕,身材易保持。倒是哥你,老大不小了,都半隻腳踏進四十大關的人,想要保持好身材,怕是不容易吧?”
最近,‘年齡’成了應斯里的禁詞。
誰提誰倒黴。
應斯里扔了網球拍,朝應斯宇走過來,哥倆好地摟住弟弟的肩膀。應斯宇以爲終於解放了,卻聽見應斯里說:“混蛋,很久沒有對戰過了,咱們今天來打一場吧。”
應斯宇想去死!
*
砰——
應斯宇的俊臉被揍了一拳頭。
應斯里的拳頭很有力量,應斯宇連連後退了幾步,被繩子攔住,這纔沒有跌個狗吃屎。
“哥,你欺人太甚!”應斯宇趕緊摘下拳套,坐在擂臺地面上,摸了摸自己吃痛的臉。“我明天還要上班,這都破相了!”他心裡埋怨死了哥哥。
應斯里也摘下拳套,他高高在上俯視着自家弟弟,哼了哼。
“我的拳頭告訴你,歧視長者,是要捱揍的。”
說完,應斯里跳下擂臺,去了洗澡室。
應斯宇爬了起來,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又揉了揉捱了十幾拳的肚子,這纔跟了過去。
洗完澡,兄弟倆坐進同一輛車。
“西餐還是中餐?”應斯里問。
應斯宇開口說話,扯到了被揍的臉部肌肉,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瞪了眼應斯里,才說:“中餐,兩個大男人吃什麼西餐,壓根兒吃不飽。”
“那行。”
兄弟倆進了一家中餐館,應斯宇說了句:“哥,你請客。”說完,應斯宇一口氣點了十幾道菜,末了,還不忘囑咐服務員:“再來一盆米飯。”
服務員暗自爲這兩位帥哥的食量感到驚訝,說了句稍等,才抱着菜單離開。
“哥,你心情不好?”應斯宇也不是傻逼,被應斯里修整了一下午,也看出來他哥是在發泄。
應斯里終於賞了應斯宇一個正眼。
他給自己開了罐礦泉水,又將啤酒遞給應斯宇,這才說:“斯宇啊,現在十多歲的小孩兒,都喜歡玩什麼啊?”
應斯宇張張嘴,十多歲的小孩兒?
“怎麼,還沒搞定知…歡歡?”
應斯里難得鬱悶起來。
應斯宇想了想,才說:“現在的小屁孩兒,跟十多年前的小屁孩又不一樣了。你想追她,得投其所好。歡歡有什麼愛好沒?”
應斯里腦子裡閃過棺材白骨和墳墓,考古就是盛予歡的愛好。難道他還能帶着她去考古現場約會不成?
又想了想,應斯里說:“漫畫,她是漫畫師,也愛看動漫。”
應斯宇嗨了聲,說:“那簡單,帶她去漫展現場。”
“漫展麼…”
奉城沒有近期沒有漫展活動,倒是上海那邊將在下月份舉行一場大型漫展。應斯里看了看日曆,確認那幾天盛予歡已經放暑假了,便在網上買了兩張門票。
他沒有告訴盛予歡這事,算是給她準備一個驚喜。
提前將工作協調好,在盛予歡剛考完期末考後的第三天,應斯里直接登門盛家,帶着許多禮品,那架勢,儼然是女婿登門的樣子。
盛爸爸掃了眼他兩手上的紅酒白酒和營養品,有些搞不懂狀況。“應先生,你這是…”盛爸爸還不知道應斯里跟歡歡的事。
應斯里笑得恭謙有禮,他將禮品遞給盛爸爸,盛爸爸一頭霧水接過禮品。
收了我的禮,那便是接受了我這個人。
這個時候,應斯里仰頭看了眼樓上盛予歡的房間,才笑眯眯地對盛爸爸說:“盛叔,我目前正在跟你的女兒歡歡交往,由於之前醫院工作太忙,一直沒有時間親自登門來拜訪,是我疏忽了。”
盛爸爸那一瞬間的反應,可謂是精彩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