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靖廷伸手接過來，他眸中的自嘲明顯，語調沉重而緩慢，“她真這麼說過？”
徐碩點頭，沒有撒謊的跡象，“說過。”
“哦。”他神情清淡，“那你就去買吧。”
既然不愛了，又何必多此一舉的關心，讓他徒增奢望。
……
盛德醫院。
三樓婦產科外，秦佳然躺在推牀上，氣若游絲，卻難掩焦急，“媽，你打通電話了麼？他有沒有說要過來？”
程素素握緊掌心裡的手機，明豔臉龐上的神色難看至極。
半晌，她才冷冷出聲，“他沒接電話，我已經打了六遍了。”
她冷漠的話語裡夾雜着一股怒，如今佳然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那個男人，卻是連個電話都不接。
秦佳然渾身是血，護士和醫生們不敢再耽擱，推着她進了手術室。
程素素擡起頭，目光落在紅色的“手術中”三個字，眼底浮出冷嘲。
這件事，她不會就這麼嚥下這口氣。
過了半天，手術室的紅燈才熄滅，程素素冷着一張臉，一語不發。
醫生和護士一起從裡面出來，她邁步走過去，問道，“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病人服用了流產藥物，而且藥性極其強烈，現在命是保住了，但孩子沒能保住。”醫生嘆了口氣，搖頭道。
程素素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由握緊。
彷彿影片倒帶一般，二十多年前的場景，又一幕幕浮現了上來。
秦佳然安靜的躺在病牀上，她身上的麻藥勁未散，但頭腦卻很清醒，聽到這話，忍不住哭了出來。
事到如今，她已經窮途末路了，要想繼續留在傅凌封身邊，就只能捨棄這個孩子。
醫生摘下口罩，朝着急救室望一眼，又道：“還有，病人的子宮壁很薄，這次藥流沒流乾淨，做的刮宮手術，以後受孕的機會比起常人來，可能只有20%。”
這無疑是一個最重的打擊。
秦佳然忍了整個手術過程的情緒，終於在聽聞這句話後徹底崩潰，她嘶啞着聲音喊道，“媽……”
程素素緩步走進去，看到躺在牀上虛弱的人，目光清淡，竟看不出心疼。
醫生轉身離開，只留了兩個護士，打算等秦佳然情緒穩定一下，然後將她轉到病房。
秦佳然淚流滿面，“媽，我以後不能生孩子了，我該怎麼辦……”
自從那天過後，她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掉了。
傅凌封對她的絕情，換來了她對這個孩子的殘忍，而她對這個孩子的殘忍，換來了醫生剛剛宣佈的那個代價。
這是報應，還是懲罰？
程素素見她這樣，不禁有些心煩意亂，她伸手輕按眉心，“沒事，佳然，你先別哭，媽幫你想辦法。”
最後，許是哭累了，秦佳然才漸漸止住了淚水。
她回想起之間那件事，她陪着傅凌封出差，顧南喬被爆出了醜聞，然後傅太太打了電話過去，傅凌封竟然扔下手頭的工作，直接連夜趕了回來。
當時他很緊張，也沒送她回家，她就跟着進了傅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