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中立刻譁然一片,光樂團主唱竟然在舞臺動手打人,這可是可以上世界娛樂版頭條的大場面。
臺下無數的觀衆屏氣凝神看着臺上的人。
蕭克斯瞪着眼前的男人,捏緊的拳頭已經舉起最終沒有落下來,一根一根的鬆開手指,他狠狠的將任炫辰向後一搡。
“馬上離開這裡!”
任炫辰踉蹌後退了幾步,被身後的任絢夕一把托住。
“小辰,不要鬧了,我們走!”
她拖住任炫辰的手就往舞臺的右側走去,任炫辰跟着她走了兩步忽然用力掙脫她的手臂,折回去一把將蕭克斯手裡的話筒搶了下來。
“各位!”
他對着話筒大聲叫了一句,清亮的聲音立刻響徹整個會場的上空。
所有人都看着這個年輕的小夥子,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蕭克斯衝上來將他拉住,“我警告你,這裡現在是表演現場,麻煩你不要打擾我的工作。”
任炫辰冷笑一聲,“工作?你可知道因爲你的工作害我姐姐受傷了!”
蕭克斯順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見遠處那個女人白皙的臉上的確紅腫一片。
“和我有什麼關係?”
蕭克斯冷漠的瞪着任炫辰,今天是他們第一次在歐洲演出,第一次的亮相對整個樂團在歐洲這個巨大的市場站住腳步有很大的影響。
眼前這個搞破壞的小子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是誰派你來的?”
任炫辰白了眼前傲慢的蕭克斯一眼,轉頭走到舞臺正前方對着臺下數以萬計的觀衆大聲說道:“你們當中,剛剛是誰推了我姐姐?!”
蕭克斯錯愕的擰起眉頭,“你是不是有神經病?這裡是希臘,你說中文誰能聽懂?我警告你,很快保全就會上來,你最好馬上離開。”
“想我離開,好啊!你給我翻譯。我看你那中嘰裡呱啦的鳥文說的不錯,來吧,告訴他們剛剛誰推我姐姐害她受傷,馬上給我站出來,否則我馬上報警,說你吸食毒品了!”
蕭克斯眉頭狠狠的擰在一起,眼前這個清秀的男人看起來不像神志不清,可是怎麼能說着如此胡攪蠻纏的話來!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善良之輩,冷笑一聲轉身對臺下大聲說道:“這是一個瘋子!請大家幫助我,將他趕走!”“滾蛋!”
“滾下去!”
臺下擁護光樂團的人立刻大聲叫了起來,任炫辰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些激動憤怒的觀衆衝着他叫喊,扭頭看了看任絢夕,“姐,他剛剛說了什麼?”
任絢夕咬了咬下脣,眼睛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
時機到了。
小辰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給她報仇上,肯定會鬆懈對他的防備。這幾天她看得出,小辰一直保持一種懷疑的態度看着她,他們本來就是雙胞胎,心裡的感覺很多時候都是互通的。也許他猜出來她想什麼……只是還想要相信她。
對不起,小辰。
任絢夕在心底說了一句,邁步走到任炫辰面前擡手一拍他的肩膀,另外一直手隨後一下子按在他的額頭上。
任炫辰只覺得腦袋忽悠一下,瞬間什麼都不知道了。瘦高的身軀忽然挺直站立,雙眼露出一道細微的縫隙,似乎睡着了,又似乎要醒過來。
任絢夕貼着任炫辰的耳朵低聲催眠道:“小辰……”
“你們還不下去?!”
蕭克斯看見他們兩個竟然開始耳語,瞬間怒氣沖天,好好的一場表演竟然被兩個神經病攪合了,回去公司怪罪下來這個責任他可不想負!
任絢夕聽到聲音立刻瞪了蕭克斯一眼,身邊的任炫辰身體有些微微顫動,似乎要醒過來。她急忙擡手按住他的肩膀,低聲說道:”放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還不能醒來。“任炫辰躁動的神經緩緩鬆弛下來,像一個木頭一樣直直的杵在那裡。
蕭克斯還想說些什麼,忽然發現眼前那個女人的眼睛竟然變成了兩團火焰,帶着妖異而奇特的光芒,竟然穿透空氣一直烙印在他的腦海裡。
一片火光瞬間從腦海爆發而出,瞬間一片白茫茫。
任絢夕看着眼前的蕭克斯開始雙眼發直,知道他已經被控制,急忙轉頭對任炫辰說道:“小辰,你仔細聽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從今天開始,你會忘記天才計劃的事件,你也會忘記曾經昏迷了十五年,從現在開始,你將要開始一個全新的人生。你已經讀完了大學,現在一直在當我的助理。你是一個開朗而幸福的人,你喜歡旅喜歡寫作,有過一個女朋友,但是出了意外死亡了,你現在已經擺脫了陰影,準備開始找新的戀情……”
任絢夕說着,眼眶忽然有些酸澀。
如果小辰沒有遇到意外,現在的他說不定也和自己一樣,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而不是一個沒有方向沒有任何活下去的慾望,只想復仇的偏執狂。
本來應該是一個美好的人生……
她忍住有些哽咽是聲音,低聲說道:“等我數到三,你會慢慢的醒過來,然後你會和剛剛的那個歌手道歉,我們回家。”
她說完一拍,任炫辰猛地睜開眼睛,雙眼迷茫的看着眼前黑壓壓的觀衆席。他眯着一雙清靈的眸子,冷冷的掃過觀衆席在,掃過任絢夕,最終落在了蕭克斯的臉。
“他怎麼了?”
任炫辰沉聲問道。聲音之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聽起來令人感覺到難言的沉重。任絢夕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輕聲試探:“小辰,你剛剛怎麼了?”
“我?好像有些頭暈。”他面無表情的說道,即使沒有表情,那雙眯起的眸子裡閃動着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冷漠,“|他剛剛是不是想要打我?”
“沒有,都是誤會。你剛纔不是說,要和他和解麼?”
“和解?”
任炫辰冷哼一聲,擡眼掃過任絢夕緊盯着他的面容,“我不會和這種人渣和解。我餓了,我們該去吃飯了。”
他說完邁步往臺下走去,迎面走上來幾個保全身手就要去抓他,任炫辰立刻扭頭瞪了兩個保全一眼,脣和牙齒的縫隙裡蹦出一個字:“滾!”
兩個保全一震!
雖然不明白這個字的含義,但是從男人陰鷙冷酷的視線當中已經感覺到一種無形的殺氣。
任絢夕一愣,那個人是小辰麼?
催眠如果不成功,他一定會叫囂着要報仇,但是如果成功了,他應該是一個i額開朗的大男生。眼前這個恨不得殺人喝血的冷漠男人是怎麼回事?
“你還磨蹭什麼?”
任炫辰回頭衝着任絢夕冷冷一喝,任絢夕身子一震,急忙追了上去,對兩個保全說道:“剛剛是異常誤會,我的弟弟有一些精神疾病,我馬上帶他去醫院。”
兩個保全這才放鬆了精神,見蕭克斯沒有追究,他們也不想多事示意讓他們儘快離開。
任絢夕跟着任炫辰走下了舞臺,兩個人剛剛離開沒多久,臺下的觀衆忽然發出陣陣驚呼。
“蕭克斯昏倒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快叫救護車!”
……
任絢夕走出很遠,忽然想起來剛剛竟然忘記把蕭克斯的催眠解開……她急忙轉過頭,任炫辰忽然拉住她的手臂,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不要管那個混蛋,我們去吃飯。”
“哦……好。”
任絢夕竟然有些無法抗拒他的命令,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出了人羣。
一路上,任炫辰都沒有回頭,他的後腦上髮絲隨着早春的清風飄揚,無聲的沉默不適合他,可是此刻他偏偏一言不發令人有些心慌。
心裡沒有來由的慌亂,任絢夕舔了舔發乾的嘴脣,故意找了一個話題。
“小辰,你不是說餓了嗎?等一下你想吃什麼,姐姐帶你去吃。”
她說着走到他的面前,任炫辰深黑的眼瞳瞬間滑向她的一邊,一道冷厲的目光瞬間落在她討好的笑臉上。
任絢夕愣了愣。
是她的錯覺麼?
爲什麼會感覺到一種敵意?
任炫辰冷冷的注視了她一會兒,嘴脣輕輕一動,“以後不要叫我小辰,很噁心。”
“那……要叫什麼?”
任炫辰看着他眼睛冷冷的眨了一下,“任炫辰。”
任炫辰變成了任炫辰,本質上似乎沒有任何的差別……可是,總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任絢夕一手拿着刀一手握着蘋果抱坐在沙孤的病牀前,眉頭緊皺。
“想什麼呢?”
沙孤看着任絢夕已經要將蘋果削成蘋果泥了,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
“啊?”
任絢夕猛地回過神來,訕訕笑了兩聲,“沒什麼,蘋果削好了,給你。”忽然發現蘋果上只剩下一個核,蘋果肉早就被削沒了。
她微微嘆了口氣,丟掉那顆被削壞的蘋果。
“我在給你削一個。”她說着拿起一個蘋果,沙孤做起來伸出手臂按住她的手腕,“你怎麼了?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心不在焉……是不是洛北涯又對你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沙孤有些緊張的問道。
他最不想聽到是自己的心意是從那個男人嘴巴里說出來。過去他想等着師妹自己發現,因爲他不是一個主動的人。即使身邊鶯鶯燕燕無數,也都是那些女人自己撲上來的,本質上,他是一個被動的人。
任絢夕搖了搖頭,“和他無關,是小辰。”
她咬了咬下脣,不知道要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