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是很討厭她的，要不是她，我和你爸會有個完全不一樣的未來。”即便是面對着霍奶奶的牌位，傅染也直言不諱，“破鏡難重圓，因爲她，我和你爸分別了好幾年，兩人都傷痕累累，雖然最後在一起了，我也還是愛他，卻總是忍不住懷念那些逝去的時光。”
爲什麼懷念，因爲更美好更純潔。
“我做過很多假想，都是沒有她的。如果沒有她，我和你爸不會很有錢有權，但憑着我們倆的能力，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日子會一天天好起來，我們一起克服生活中的難關，攜手並進。我是在讀大學時就懷上你們的，但我可以休學生下你們，你們會一直長在我和他身邊……”
“如果按我的設想來，那些年的傷害和痛苦就不會存在。但想象美好，現實骨感，小小，在我失去你們的時候，我也曾發過癔症，總覺得你們還在。”
“事實上，我們真的還在，不是嗎？”小小微側首，一瞬不轉的看着母親。
“是的，事實證明，你們真的還在，這也是爲什麼我放任你這些年在國外流浪的原因，”傅染淡道，“如果眼睛看不清楚前方的路，那就用心去看吧。小小，你懷有的疑問，我也同樣懷有，只是我年紀大了，少了很多追根究底的勇氣。要是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你這個年紀，本來就被允許犯錯。”
祠堂外，大樹後，霍擎天和霍楚項父子倆聽見傅染的那番話，眼眸俱有閃過一抹異色，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傅染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站起身來，附耳小聲道：“媽媽給你支個小招，在膝蓋上戴個護膝，再跪個半天故意暈過去，你爸就算是冰山轉世都會心軟。要等那時候，你爸還不心軟泄口風出來，那就是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知道你沒有護膝，等會，我給你送來。別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知道嗎，媽媽帶了兩個小麪包來，等會趁着沒人看見，你偷偷的啃了，啃完後把包裝袋塞回口袋，沒人會發現的。”
說話間，傅染將幾個小麪包塞進小小的上衣口袋裡。
小小：“……”
她沒想弄虛作假，但不知爲什麼，聽見母親的建議，又心動……
傅染離開後，又很快返回來，將護膝塞進女兒的口袋。
“記得戴上，身體纔是革命的本錢，保重好身體纔能有一日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傅染留下至理名言，就如同一縷秋風般，瀟灑不見。
小小跪在祠堂，一個口袋裡是麪包，一個口袋裡是護膝，她看着前方的列祖列宗，最終偷偷摸摸摸出小麪包，撕掉包裝袋，小心翼翼的啃。
吃着吃着，小小忍不住哭出來。她突然懂了媽媽的用意，媽媽說了那麼多，最終的目的不過是想要她多吃點東西，想要她的膝蓋不要跪傷。
自己真的好不孝，小小從地上站起來，決定再不玩苦肉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