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途很無聊，秦多寶蜷縮在副駕駛座上，睡着了。
厲黎川望了她一眼，脫下外套，動作小心地披在她身上。
因爲捨不得驚擾這樣的安謐，所以他並未對她動手動腳。
“我怎麼睡着了，厲黎川，你應該叫醒我的。”六個小時後，秦多寶手握成拳頭，揉着眼睛醒來，有些自責。
長途駕駛時，最好有人陪駕駛員說話，提神。
“廢話怎麼那麼多，在車上睡覺，頭痛不痛？”厲黎川冷斥了聲，面容淡然如冰。
他總是冷着臉，待在他身邊的人，會很容易緊張，連呼吸都不敢喘。
“不痛。厲黎川，我發現你這人有點奇怪。”
“如果是編排我的話，那就別說了。”
“但我很想說。厲黎川，你說你喜歡笑臉，但你很喜歡發脾氣。真的，你自己發現沒有？”
秦多寶像是發現有趣的秘密，嘴角揚起，齒如編貝，潔白整齊。
厲黎川往窗外漫不經心看了好幾眼，又看向正前方，就是不看她。
“厲黎川。”她叫他。
他不理會，她又叫，連叫了好幾聲，他才粗聲應道：“幹什麼？”
正逢高速堵車，車子寸步難行，秦多寶拍了拍厲黎川的手臂。
他看向她，她伸出手去扯他嘴角，向上的弧度。
“要想看別人笑，你自己也得笑。”
厲黎川打掉秦多寶的手，嘴角情不禁揚起。
秦多寶見他真心實意的笑，不是冷笑，不是嗤笑，微微心悸了一下。
他剛剛那一笑，瞳子特別黑亮乾淨，整個人的陰冷之氣散去許多，總算是讓人去注意他棱角分明的帥氣五官。
他真的好看，比她以前見過的所有男人都好看。
兩人回到a市，秦多寶立即投入到工作中，但不管她多努力，她還是失業了。
那家小報社倒閉了，連最後一個月工資都沒給秦多寶。
“想想，能把一個企業做到倒閉，你也是很厲害的。”厲黎川打趣道，眸底帶着愜意的笑意。
“你少說幾句諷刺話，行不行啊。”秦多寶掉了幾滴傷感的淚，用紙巾擤鼻涕。
“行啊，秦大小姐，您第一份工作沒了，請問您接下來想做什麼？”
“……”
“小的有沒有那份榮幸，爲您介紹一份工作？”
“不用了，我自己找。”秦多寶搖頭，將紙巾扔進垃圾桶。
她仰頭望天，百折不撓道，“這個城市這麼大，一定會給我一份工作，給我一個容身之處。”
站在倒閉的小報社前，她雙手放在嘴邊圈成喇叭，朝天大喊，“我一定會找到自己的位置的，對不對啊，老天爺？”
厲黎川站在臺階處，兩手插兜，仰頭迎着陽光笑了，英俊容顏熠熠生輝，金光閃閃。
都這麼多年了，她還在不懈追求那可笑的夢想，該怎麼辦纔好呀。
涼拌唄，反正還有他。
厲黎川學着秦多寶的模樣，雙手放在嘴邊圈成喇叭，朝天大喊，“是啊，秦多寶，你一定會找到自己的位置，我發誓！！！”
秦多寶聽見這鏗鏘殺伐之音，被震撼得不知身處何處，心噗通直跳。
“無恥，你又不是老天爺。”久久後，她輕聲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