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黎川，我……”
與秦多寶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道手機鈴聲。
厲黎川連頭髮都顧不得擦，長臂一伸，將手機抓過去，掛斷電話。
但秦多寶的餘光還是瞥見了，在手機鈴聲響起的那剎那，手機屏幕亮起，是秦洛洛的手機號碼。
突然間，秦多寶渾身泛起一股無力感。
“加多寶，你剛剛想說你怎麼了？”厲黎川將手機關機，呈拋物線扔向不遠處的沙發。
“我想請你替我倒杯水。”她疲倦地輕聲道，一縷寒意在全身流竄。
“就這樣？”厲黎川倒了杯開水，遞給秦多寶，狐疑問道，“不是說有話和我說嗎？”
他欺身而近時，帶來一股清而淡的檸檬香，和她身上的沐浴香是同一款。
“就這樣，謝謝。”秦多寶接過水，喝了口，而後將杯子放到牀頭櫃上，滑下身子縮進被子裡。
“加多寶，你現在也學會耍人了。”厲黎川捏捏秦多寶的臉頰，把她兩邊臉都捏紅潤了，這才罷手。
夜更濃了，厲黎川關燈上牀，將那彎曲細瘦的後背輕柔擁入懷中，又在她細白的後脖頸親吻了一口，睡吧。
黑暗中，秦多寶緩緩睜開眸，裡面漆黑深邃如黑洞，無端端透着幾分孤寂落寞。
次日，才清晨六七點鐘，天矇矇亮，莊微就打電話催秦多寶，焦急惱道：“他怎麼說啊，什麼時候做手術，再拖下去你會死的。”
“……他很忙的樣子，再給我點時間。”
秦多寶輕聲道，她站在一樓會客廳，透過大面大面的落地窗，可以看見在前院打電話的厲黎川，濃眉死死蹙着，帶着刺骨的陰冷。
距離太遠，又有落地窗玻璃的阻隔，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但還是能感受到他那股子不悅，濃濃的狠厲之氣噴薄欲出。
厲黎川打完電話，進屋，邊套剪裁精緻的黑色外套，邊吩咐道：“你身體不舒服，今天就待在家裡休息。吃完早餐回牀上躺會。”
“你這麼早出去？”秦多寶微蹙眉頭問道。
“一個大哥最近圈了塊地，想建a市最大型的娛樂大廈，邀我入夥佔股，如果前景不錯的話，我就投錢進去，送給你做小金庫。”
說話間，厲黎川已套好外套，換鞋出門。
“我回家的時候，最好臉色給我紅潤點。”
走之前，他還要命令一句。
秦多寶蹙着眉，望向落地窗，只見一輛蘭博基尼緩緩駛出庭院，車內陰影，有大半罩在男人的身上，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感受得到那冷峻如冰的氣質。
他真的是去見老大哥嗎？還是說……
還是說，去見秦洛洛？
在客廳坐了良久，秦多寶拿出手機，搜索厲黎川的地址位置。
他們倆的手機是定製的，一模一樣的，他能精確定位她的位置，她也能。
輕柔摩挲着手機上的那個小紅點點，她心裡念着，去，還是不去？
去吧。
如果真的是她誤會他，她以後會加倍對他好；如果不是……
秦多寶在內心自嘲，如果不是，她又能怎麼樣？
她換了衣服，驅車出門，趕往厲黎川所在的老牌廣式早餐店，見他果真和一威嚴的中年男人在談事，心頭懸掛的那顆重石緩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