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還是舒凡最瞭解相衍，蘭詩琅自愧不如的搖搖頭。
果不其然，除了蘭詩琅，相衍手底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沉靜了幾秒之後才起身，對身後的人道：“建一個花房，不要動這裡的土層！”
後面的人愣了愣，嘴角都抽搐了起來，不要動土層，還讓他建一個花房？
心裡正在思索着該怎麼設計才能既有陽光又不能被雨淋到，還要讓墓地處在花叢中……
那邊舒凡卻是直接踹了那人一腳，迎上相衍沉痛哀傷的臉，急忙道：“相爺，依我看就做成一個活動室的模樣，在晴朗和煦的天氣裡面打開所有的窗戶或者頂棚的玻璃感受清風暖陽或者冬雪，在陰沉灰暗的陰天就隔窗聽雨看雪，傭人或者是無所事事的易堯都在家裡看着，您覺得怎麼樣？”
易堯眉頭猛地跳了一下，就知道舒凡開口準沒有什麼好事，尤其是在他的事情上。
他這個大管家肩上的使命那麼重，每天的工作那麼繁忙，怎麼就成了無所事事的人了？
尤其是司顏小姐出事之後，他不僅得小心伺候相爺的心情，還得照顧家裡這麼多人的口味變換，他容易嗎他？
蘭詩琅則是贊同的點了點頭，滿意的道：“我覺得很不錯啊，總不能一下雨你就跑樓下來看着她吧？人都去了，活着的人又何必折磨自己？”
相衍握着絲絹的手指微微發涼而顫抖，是啊，人都去了，在他所有未能參與的時光裡面，就這麼離他而去了。
他的確無法忍受一輩子的孤寂，在他足夠強勢的時候，沒有了寄託，他又豈能捨得她一個人。
他有那麼多的話都沒有說出口，用一輩子也無法說完的情話和愛意，以後對着誰說？
看着相衍自責哀痛的神色蘭詩琅幾人都有些難受，從司顏出事之後相衍就變得失魂落魄了。
司顏死了，活着的一個人卻丟了魂，和死了沒有什麼區別。
再也不是往日裡那個風采奕奕沉着冷靜地讓很多人都敬畏或戀慕的商業君王了。
“這真的不能說是你的錯，她那麼喜歡司秦，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人的存在，連那個青梅竹馬的小子都被擠到國外去了，又怎麼可能知道一直在暗處喜歡她的你？這都是司秦那個畜生的錯，你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人生又不是處處都是巧合，你救不了她，這就是個事實！”
蘭詩琅話匣子一打開就說個沒完沒了，但是舒凡並沒有阻攔他，蘭詩琅的話對相爺來說很刺耳，很扎心，但也是一劑良藥，如果他能接受這個現實的話。
“所有人都知道司家人寵愛她，他們把表面工作做的那麼好，誰能知道司家都是一羣禽獸啊，當時我們執行任務脫不開身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正常，你爲什麼總是要拿這件事折磨自己？你還有喬瀾和我們，總不能一輩子都這麼消沉下去！”
“不會的！”相衍突然開口。
蘭詩琅怔了一下，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不會？”
相衍嘴角噙着一抹苦澀沉痛的笑，望着墓碑上眼睛澄澈乾淨、淺笑恬靜的女孩照片和刻着“愛人”以及自己名字前“未亡人”字樣的陳述，心裡早就已經有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