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要胡說。”胡嬌嬌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巴掌大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你們根本不瞭解七七,她家破產後,她過得很辛苦,而且,她這麼做一定是爲了他們顧家的酒莊,你們以爲哪個女孩都願意去賣嗎?”
手心裡一空,被胡嬌嬌握着的手已經抽了出去。
胡嬌嬌的手心明明是滾燙的,可顧七裡只覺得從手指尖一直涼到心尖兒,耳邊胡嬌嬌的聲音讓她覺得聒燥不已,她認識她十七年,現在,她讓她覺得陌生而疏遠。
“你都承認她是出去賣了,不管有什麼理由,賣就是賣,跟那些站街的女支女沒區別,只不過,女支女不挑客人,而她,挑得全是社會名流,充其量算是個高級女支女。”
“不是……不是你們說得這樣。”胡嬌嬌再次急得哭了出來,委屈的抓着自己的衣襟,“七七不是這樣的人。”
“行了,我是什麼樣的人,跟你們沒有半毛錢關係,你們父母花錢是送你們來讀書,而不是像個八婆一樣在這裡做長舌婦。”顧七裡冷冷的掃了幾人一眼,屁股向一邊挪了挪,無聲中再次拉遠了和胡嬌嬌的距離,“不吃飯就滾蛋。”
胡嬌嬌急了,立刻爲自己辯解:“七七,我真不是那個意思,是她們故意曲解我。”
胡嬌嬌剛要靠近,顧七裡便將手中的單詞小本往手邊一拍,帶起一股風冷嗖嗖的颳着胡嬌嬌的臉。
她的聲音不高大低,卻足夠讓她們三個人都能聽見,又不至於被外人聽去撿了笑話,她說話的時候,表情格外的嚴肅,甚至有些嚇人,起碼胡嬌嬌立刻就不敢吭聲了。
“我現在想吃飯,別敗了我的胃口。”
“說你們呢,沒聽見啊?”坐在對面隱忍了半天的米其也終於忍不住了,她之所以一直沒吱聲,那是因爲她還拿捏不準顧七裡對胡嬌嬌的態度,畢竟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從幼兒園的時候就玩在一起,雖然上了大學後不在同一個系,但也經常有來往,她怕自己說了什麼重話傷了胡嬌嬌,顧七裡還要費心去哄她。
不過,既然顧七裡都是這個態度,她也沒必要客氣了,她真是忍這三個人很久了。
米其順勢就將身旁那個女生的餐盤用力推了一下,盤子裡還放着滿滿一碗酸辣湯,被她這一用力便全部傾倒在盤子裡。
“你。”女生氣極敗壞的指着她。
米其揚着冷笑,活動了下指關節,挑釁道:“想練練?”
那女生立刻不吭聲了,誰不知道米其是學校跆拳道協會的副主席,在國內比賽上拿獎跟玩一樣,傻子纔會跟她練練。
女生識相的拿着被湯潑得不成樣子的餐盤憤憤的離開了,另一個見了,也不敢再說話,立刻尾隨而去,剩下一個胡嬌嬌,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目光委屈又緊張的看着顧七裡,眼含熱淚,那樣子真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冤枉。
顧七裡現在心裡很亂,她不願意把胡嬌嬌往壞的地方去想,只是她剛纔說得話真的很難聽,表面護着她,其實句句是在揭她的短,但畢竟好友做了這麼久,她不想立刻就給她判死刑。
“嬌嬌,我想我們現在需要冷靜一下。”她不恨她,但也不代表可以馬上原諒她。
胡嬌嬌一直滾在眼眶裡的眼淚立刻掉了下來,好像十分生氣:“七七,你是什麼意思?”
正巧,她們點的石鍋米線也好了,相熟的後廚小哥給熱心的送了過來。
滾燙的米線剛剛端離明火,雞燙還在鍋裡沸騰着。
眼見着小哥已經靠近,胡嬌嬌突然起身,擡起來的手臂正撞在小哥的肩膀上,他的手一歪,一鍋米線朝着顧七裡就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