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雙畢竟來說,只是個女子,力氣有限。耐性用盡之後,便使用起了女人慣用的伎倆。
當下,一低頭,一口就咬在了疾行風骨腕之處,剎那間痛得對方一把就將她甩開。
好在這是紮營地的邊界,無人看到。疾行風惱氣滔天的盯着她,黑眸泛着殺氣:“秦如塵,你好大的膽子,信不信本王殺了你?”
披着青絲,揉弄着手腕的葉無雙,當然相信眼前這個男人隨時可能殺了她。畢竟,他曾逼死過自己一回。而自己又是死過幾次的人,又豈會害怕?
她不甘示弱的回凜着他,水眸有着她特有的孤高與堅韌:“我不是秦如塵,我是葉無雙,就算要殺,也請你搞清楚對象。”
聽罷她的話,他的怒氣漸漸平緩一些,但眼神,依舊如弓箭上的弦,絲毫沒有鬆懈。彷彿一不小心,就會奪人性命。
“葉無雙?哼,無論你是秦如塵,還是葉無雙,在本王眼裡都沒有區別。如今天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乖乖聽話。”
“命是你救的,但我有我自己的活法。”她淡聲迴應。
他愕然的眯起眸,陰晴不定的臉色看不出喜怒:“你認爲可能嗎?”
“怎麼不可能?”
“來人啊!”
隨着他一聲淺喝,一名瘦小的侍衛就匆然的走過來,一臉恭敬的行禮:“參見王爺。”
疾行風用居高臨下的語氣,直接指向葉無雙命令道:“把這個女人帶下去好好看着,讓她立馬睡覺。”
“我不睡。”葉無雙倔強的迴應,眼眸中帶着不滿。
他輕瞥着她,眸中迸出一抹厲光:“瞧你白天那死樣子,還不睡覺,明天是想拖累大家的行程嗎?”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她明明說了自己不願坐馬車,可這死人臉就是不讓她下來。
“你最好不是故意,否則……”否則兩個字,帶着很長的深意,其中的危險,葉無雙很是明白。
“你還愣着幹嘛,把她帶下去。”他的又一次怒喝,讓那侍衛都驚得爲之一振,當下上前,對着葉無雙
好言相勸:“姑娘,王爺既然吩下來了,請吧。”
葉無雙知道自己拗不過他,只能咬了咬脣,忍耐的擰過頭,惱然的朝着反方向離去。
臨走的時候,帶着孩子般憋屈的語氣喊了一句:“我不用你管!”
做爲勝利者的疾行風,依舊在原地不動,淡漠的望着那抹清淺嬌瘦的身影。月光下,她青絲浮動,白裙飛揚,那場面,就像緩緩鋪開的絕美畫卷。
他在心中苦笑,他何償想管這個女人?只是見到白日的她,吐得臉色發白,似苦肝汁都滴出來的模樣,他完全難以控制內心深處對她的一絲憐惜。
那本該不應有的心軟,讓他不由憎恨自己。
曾經的秦如塵是如何對待你的?就算他沒有讓你清醒,那麼趙雪燕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可以依靠的人了,尤其是女人。
……
翌日,天剛蒙亮,空氣中散發着青草芬芳的味道,枝頭的鳥兒喚出悅耳的鳴叫。
將士們整頓好一切之後,也開始神清氣爽的上路了。
過來稟報情況的小侍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疾行風一番怒吼。
“什麼,那女人真的一晚未眠?”
“是的王爺。”
“你混賬嗎?不是讓你看好她嗎?”
“屬下……”
“讓開!”
已經肝火大動的疾行風,推開小侍衛那瘦小的身板,就直朝葉無雙在的方向走去。
這個女人真是瘋了,這隊伍馬上就要啓程了,她一宿不眠,是想拖垮大家嗎?
打算給她一點教訓的疾行風,卻怎麼也沒找到她的身影。以爲這女人知道自己要找她麻煩,所以找地方躲起來了。沒料到,卻聽另一位看守的士兵說,她早早就到馬車裡面,等待啓程了。
這讓疾行風微微一愕,啓程的路,對她來說就好比下地獄,她竟然這麼積極,而且還是在整宿未眠的情況下,她是想幹什麼?
未理清思緒,匆然的走到馬車前,惱然的掀起簾子,微啓薄脣:“
葉無……”
話到嘴畔,陡然嚥下。
馬車上的她,不知何時,已經酣然入睡。她斜靠着車壁,睡姿雖然有些不雅,但卻讓人賞心悅目。
只見她褪去了昨日的倔強與執拗,此刻變得純粹而寧靜。
微閉的水眸,斂去了她素日的所有愁色,清秀的眉宇,就好似池邊的柳葉兒,纖長睫毛,在輕輕顫動下,就像要飛走的翅膀,美麗,卻又易碎。
除去這些,還有那張令人癡醉的鵝蛋臉。那膚色,猶如剛出殼的雞蛋,那秀挺的巧鼻,讓人有着想親吻的衝動。
疾行風就這樣看着,一雙炙熱的黑眸,已經忘了初行的目的。
直到,那名緊跟過來的小侍衛氣喘吁吁的說道:“王爺,其實這姑娘她故意一晚不睡,就是想在行程中補眠,她說只有這樣,她纔不會暈車,纔不會耽誤王爺。”
侍衛說什麼,他根本沒有聽進去太多。這一刻,他只是不想讓任何人打擾到了這寧靜而美好的時刻。
因爲他明白,但她睜開眼時,所有的氣氛和心境,都不會像現在這般平靜。
於是,他淺淺的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那傢伙也識趣,不用多說就退下了,唯有他,依舊看着睡熟的她入神。
不錯,他很難想像,這個女人睡着的時候,可以讓人這麼沒有防備,這麼沒有抵禦的能力。
就好像空氣一樣,能輕易靠近他,能輕易,碰撞他的內心。
但一切,真是如此嗎?他驀地回神搖頭苦澀一笑。
柔軟的神色又恢得了先前的鋼硬與冷酷。
是的,他不該再輕易上當了。從今之後,是沒有女人可以再走入他的內心了,況且,眼前的這個叫葉無雙的女子,還有着和秦如塵一模一樣的像貌。
她,不過是他將來回擊趙雪燕的一顆棋子罷了。他不該多想,也不能多想。同時,內心還深刻的告訴自己,越美麗的女人,內心越是狠毒。她與趙雪燕,是相同的女人。不錯,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她們爲了權利地位,而彼此撕殺的樣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