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顧衛強這纔打起了主意去橋頭的門市部扛幾天大包, 算是個臨時工了, 總不能坐吃山空。趁着這段時間, 他要抓緊在找一份工作了。

孩子們那邊肯定是不能短缺的, 但是丁老師……

他現在的情況, 不能拖累的人家。

安安跟顧衛強說了半天的話,發現這自家老父親一直在走神,她心裡也越發狐疑起來,“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顧衛強條件反射的拒絕,“沒事!”, 這樣斬金截鐵的回答,讓安安越發擔心起來,肯定是有事情, 只是她爸爸卻沒跟自己說。

不過見自家父親明顯一副不想說的樣子,安安也沒有勉強, 到時候她私下在打聽一番就成, 主動岔開了話題,緩解了尷尬, “您看看, 這就是鼕鼕和姜姜兩人坐的飯菜。”,還不少咧!一盤子土豆紅燒肉, 還有一鍋的臘肉鍋巴飯, 在配着從華子叔家拿來的新鮮大白菜, 炒了一個酸辣大白菜, 還打了三個雞蛋,做了一個雞蛋湯。

這算是頂頂的豐盛了,畢竟倆小孩兒很少做飯的,正式意義上的做飯,很不錯了。

顧衛強看到滿桌子的豐盛飯菜,感動之餘,又有些覺得浪費,他動了動脣,“爸,不愛吃肉,往後我們家多炒點青菜,爸喜歡吃點青菜,你們做肉做自己吃就成。”,在苦不能苦孩子在吃食上,他當父親的吃的最多,那就節省一些好了。

畢竟一時之間,家裡沒了收入來源,照着他的這個飯量,要不了多久,家裡的飯食就要見底了。

安安越發覺得自家父親有些奇怪了,她壓下心頭的疑惑,只是夾了一筷子菜放到顧衛強碗裡,“爸爸,您忙了一天多吃一點。”

鼕鼕和姜姜卻有些失望,鼕鼕率先,眼巴巴的望着顧衛強,“爸,您是不是不喜歡我們做的飯啊?”,不然爸爸怎麼沒有一點開心的樣子,反而一直皺着眉頭。

顧衛強立馬把碗往桌上一擱,解釋,“瞎說,爸爸這是感動的,咱們的家鼕鼕和姜姜也會做飯了,還做的這麼好吃,爸有些捨不得吃。”,說完,他拿着筷子從盤子裡面挑了最好的肉,給三個孩子一人夾了一些,囑咐,“你們正在長身體,要多吃一些,往後個子長的高高的。”,給安安他們夾完後,顧衛強自己則把酸辣大白菜,直接放到了他的面前,見孩子們都狐疑的看着他,他乾巴巴的解釋,“爸爸這近段時間想吃點素的,吃肉多了對身體不好。”

安安默默的扒了一口飯,父親的異常她都看在眼裡,卻沒有主動去問。

吃完飯後,趁着鼕鼕和姜姜兩個去了廚房忙活。只剩下他們父女兩人,安安直接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顧衛強身邊,一雙眼睛清清亮亮的直視着自家老父親,她認真,“爸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您在不告訴我,我就生氣了,往後不理你了。”,原本是不打算問的,但是自家父親這表現也太異常了。

顧衛強是最愛吃肉的了,他們家的任何一個人都知道,做體力活的,若是不吃葷菜,根本沒一把子的力氣,做不動體力活,尤其是顧衛強這種別看只是司機,還經常需要卸貨的,比一般人的活都要重上不少,猛的從吃肉改成了吃青菜,甚至吃飯的時候,連拿筷子的手一直在顫抖,雖然穿的衣服是長袖,遮住了手腕子,但是那一直晃動的筷子卻掩蓋不了最爲真切的事實。

她爸爸有事情在瞞着她,或許在瞞着大家,而且是很大的事情。

顧衛強沒想到,別說隱瞞一個月了 ,他連一晚上都沒瞞過去,自家閨女這一雙眼睛當真是毒的很,看到自家閨安安是動真格了,他也不打算在瞞了,畢竟瞞的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他在腦子裡面組織了一下語言,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心裡面的那些五味雜陳,半晌後他才沉聲,“爸爸很沒用。”,面對安安一雙清亮信任的眸子,工作丟了幾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

安安反駁,“纔不是,爸爸是天底下最厲害的爸爸!”,這種打心底裡面的信任和崇拜,讓顧衛強的眼眶頓時紅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能張開嘴,“爸爸的工作丟了。”,說完,他忐忑的看着安安,生怕閨女眼中有半分失望。

但是顧衛強卻想錯了。

安安怔了一下,毫不在意,“工作沒了在找就成,更何況我也能養活爸爸呢!”,這是實話,她超市裡面有錢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他們家如果差錢了她只要往山裡面一站,那些動物還不是撲騰撲騰的往身上撞,若是在急着用錢了,再去挖幾根人蔘拿去賣賣,要安安說,他們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顧衛強那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瞧着閨女這大大咧咧模樣,他滿是不可置信,連帶着聲音都有些發顫,“閨女啊!你不覺得爸爸連個工作都保不住,挺沒用的嗎?”

安安搖了搖頭,再次重複,用着極其堅定的語氣告訴顧衛強,“我爸爸天底下最厲害的爸爸!”,恰巧鼕鼕和姜姜從廚房出來了,安安揚聲,“鼕鼕,姜姜,姐姐說的對不對?”

鼕鼕和姜姜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是異口同聲,“對!爸爸是最厲害的。”,就算是安安不問,在這倆小孩兒的眼中,顧衛強的地位也不低,更何況所有的孩子崇拜父親彷彿是天性,倆小孩兒說話的時候,眼睛裡面亮晶晶的,滿滿的崇拜,讓顧衛強心裡暖的一塌糊塗。

安安努了努嘴,“爸爸,你看到沒我們都最喜歡您了,更何況我們早都想和您說了,不要在運輸隊上班了,天天又累,還不能歸家,還不如跟華子叔一樣去紡織廠找份工作,我們一家子還能天天在一塊呢!”

這是實話,上次半夜的時候,王師傅把自家父親喊走去忙活,安安就有這個打算了,只是一直念着顧衛強對運輸隊的感情很深,她就一直不好開這個口,既然運輸隊主動提出來了,那就趁機把身上的擔子給放下來了。

換個輕鬆一點的夥計,又能顧家,至於賺錢還有她呢!

顧衛強這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或者說他被自家三個崽子給感動了,想他顧衛強何德何能啊!能有這麼出色孝順的孩子。

他只是笨拙的拍了拍安安的肩膀,接着又摸了摸鼕鼕和姜姜的小腦袋,似乎跟怎麼也看不夠自家孩子一樣,他如釋重負,“是啊!是爸爸想岔了,不管生活是怎麼樣的,咱們一家子只要能在一塊就行了。”,心往一塊想,勁兒往一塊使,就算是天大的困難都不怕了。

安安見自家父親想開了,也鬆了一口氣,這才問起來了詳細情況,“爸爸!到底是怎麼了?”,顯然是打算刨根問底了。

顧衛強沉思了一番,這才把情況給細細的說明了,安安聽了以後,一陣沉默,安慰,“爸爸,您別難過,現在難過的人應該是魯平纔對。”

這是實話,若是魯平真的是一個壞到徹底的人,他能站到如今這個位置當然是開心的,但是壞就壞在,魯平他還有一絲良心,他坐到了如今的位置,纔是被架在火上烤,別人不用多做或者多說什麼,最後受不了的反而是魯平,因爲他受不住昔日的同事對他冷眼相待,他孤家寡人一個人坐到了那個位置,卻失去了一切,不僅如此,他也不過是張棟手中的一個傀儡,這纔是最可怕的地方。

從此以後,身不由己。

安安甚至有些慶幸,“爸,您從裡面出來是正確的,不過……”,她話鋒一轉,“爸,您手中可有魯平的黑料。”,欺負了她爸爸,就想這麼穩坐高臺,那是不可能的,安安向來信奉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她從來不會去主動害人,但是若是別人欺負他們,當然也不會這麼算了的。

顧衛強仔細回想,他沉思,“魯平當時進運輸隊的時候,因爲學歷高,運輸隊對他技術這一塊就鬆了幾分,但是黑料的話,還真沒有,這孩子往前兒都是挺陽光的一個小夥子。”

安安默默,“陽光!”,她腦袋裡面靈光一閃,“我上次和衍哥去他家的時候,聽他說,他爸爸欠張棟一萬多塊錢。”,說到這裡,安安頓了頓,“你說既然把張棟的事情給辦砸了,又欠了張棟一屁股債,張棟爲什麼要幫他坐上運輸隊隊長的位置?”

顧衛強不確定,“把我趕下臺?”

安安搖了搖頭,反問,“那爲什麼也會把頭兒和王師傅一塊趕走?”,顯然趕走他爸爸只是順帶的,安安覺得她已經快摸清楚真相了,但是卻就差那麼一線,怎麼也想不通。

顧衛強也陷入了沉思,是啊!他只是運輸隊的一個小嘍囉,頭纔是一手建立的運輸隊,還有王師傅,這運輸隊就跟會下蛋的金母雞一樣,人人都垂涎的很。

顧衛強突然出聲,“運輸隊是一個會下蛋的金母雞,而頭兒就是這個金母雞的主人,而王師傅就是頭兒手下的一名大將,而我……”,收拾他或者是順手而爲。

安安聽到這裡,那所有的迷惑都解開了,“爸,他們的目的是掌握運輸隊,讓運輸隊成爲他們手中的金母雞。”,就像是上次私自運送古件一樣,他們希望這運輸隊能夠爲他們所用,這纔是最重要的。

一旦弄清楚了目的,安安覺得一切都好解決了,“爸,您能查到運輸隊的賬本嗎?魯平肯定挪用了運輸隊的錢。”,男人會突然翻臉,無意是權和錢還有女人,魯平現在根本沒心思在女人身上,那麼就是權了,當他站到了運輸隊隊長的位置對於他來說就是權了,其次有了權,他要是挪用運輸隊的賬本去替父還債,簡直是輕而易舉。

哪怕是魯平的事情東窗事發後,也是他主觀意願去做的,和張棟沒有任何關係,而全程中獲利的人就是張棟了,不僅是運輸隊的幕後掌握人,還能很賺一筆錢,甚至這個金母雞以後下的蛋都歸他了。

安安想到這裡,有些不寒而慄,卻更多的是激起來了她的好戰分子,上次就害了他爸爸進了牢裡面,這次又害的她爸爸丟了工作。

這個張棟,可真是臭水溝裡面的毒蛇,又毒又臭的。

安安心裡有數後,她了一個搪瓷缸,猛的灌了一氣兒水,在擡頭時,那一雙清澈的眼睛裡面含着冷意,她輕聲,“爸,打蛇打七寸,想不想把這蛇一一次打死。”,讓他永遠不能翻身。

顧衛強來了興趣,“怎麼?”,倒不是顧衛強沒用,而是他是當事人,都說當局者迷,他就是典型的例子。

安安,“拿到運輸隊的賬本,找到魯平和張棟勾結的證據,咱們去告狀去!”,拔出蘿蔔帶出泥,她就不信他們當初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手腳會真的那麼幹淨。

至於告狀,找誰告狀?

當然是找丁書記了,丁書記作爲太鬆縣的父母官,一輩子清廉公正,哪怕是他現在退了下來,也還在默默的守護着太鬆縣,從丁書記把運輸隊的頭兒給撈到了自己身邊就能看出來。

按理說,這種事情應該是丁書記去查的,但是如今安安卻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們需要迫切的壯大自己的力量,而且只要能把那人幹翻下去,她也不介意成爲丁書記手中的一把刀,換個角度來說,算是他們投桃報李了,畢竟上次丁書記幫了她爸爸一次,這一次就算是他們報答丁書記的了。

顧衛強有些驚疑的看着自家閨女,感嘆,“安安,你這腦袋是怎麼長的?”,他活了這一輩子的閱歷,都不如自家閨女的腦袋瓜子轉的快,若是成功了,說爲兵不血刃也不爲過。

可不是,他們只需要拿到證據去交給丁書記,剩下的事情,就算他們什麼都不做,卻仍然有正義,有法律,它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當然也不會去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安安笑眯眯的,把這誇讚給推了出去,“那是爸爸遺傳的好,爸爸聰明,當女兒的能笨嗎?”,說完,她轉頭看向鼕鼕和姜姜兩人,“鼕鼕,姜姜,對待壞人要跟秋風少落葉一樣絕情,若是實力懸殊時,記得借用敵人的力量,要知道敵人的敵人,是我們的朋友。”,對於張棟來說,丁書記可不就是他的剋星了。

鼕鼕和姜姜兩個小孩兒,眼睛亮晶晶的,安安的每一次教導,都給兩個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帶來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顧衛錢看到自家閨女教導兒子的樣子,他不得不承認,這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對於父母來說,孩子們聰明,是他們最大的驕傲。

“爸爸,您若是機會,把運輸隊的賬本拿過來給我。”,這年頭賬本算是比較機密的數據了,顧衛強想要拿到並不容易,但若是能拿到賬本,對於他們來說,勝算的機率要更高一些。

安安在上學的時候,曾經選修過審計課,而且她室友當年爲了考註冊狠下了一番功夫,她當時閒着就一塊跟着考了,狠下了一番功夫,勉強飄過了幾科,只是證書還沒拿到手呢!她就穿越了。

但是當時吃下的苦,如今都轉化成了知識點,都在她的腦袋瓜子裡面裝着。

顧衛強詫異,“安安,你還會會計啊?”

安安點了點頭,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聊,而是轉移到了姜姜身上,“姜姜對數字很敏感,到時候我讓他幫我。”,對於數字或者說算術敏感的人,查賬起來,這是他們的天賦。

姜姜一聽自己能幫上忙,頓時眼睛一亮,點了點頭,“姐!我跟你一塊!”

見自家孩子都拍着胸脯保證了,顧衛強便沒有在多問,只是在想着,晚點他要去找會計喝一杯了,到時候把賬本先借出來。

說到這裡,安安猛地想起來白天鄰居來說親的事情,她如實,“爸,今兒的白天愛勤嬸子和錢嬸子來我家了。”

顧衛強詫異,“她們來我們家幹嘛?”

安安捂着嘴笑,“要給我找個後媽呢!”,她繼續,“一個表妹,一個是堂妹,據說都是二十出頭的黃花大閨女呢!就看您要不要了!”,老實說,這種事情從自家閨女口中說出來,顧衛強到底有幾分不好意思,他揚起手就是一陣板栗子,“打趣你老爸了是不是?我可是有丁老師的……”,說到這裡,顧衛強臉色一變,如今他工作沒了,也不知道丁老師還看不看得上他。

安安自然是注意到了自家父親的臉色,她問,“怎麼了?”,顧衛強苦笑,“如今我沒了工作,也不知道丁老師那邊……”,這話沒說完,安安確實聽明白了,自家父親這是怕他沒了工作後,丁老師嫌棄他,看不上他。

丁老師會如何做,這話卻不能安安來說,她安慰,“爸,您和丁老師說清楚。”,若是能成當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成,也不能怪丁老師,畢竟,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反應,就算是安安自己也是同樣的。

顧衛強點了點頭。

有些事情是要說清楚了,只是不能耽擱了丁老師,這是真的。

安安原本是想了一個丁老師脫身的法子的,但是如今出了這種事情,她就沒必要在說出來了,畢竟那個法子也要丁老師和自家父親正式在一塊了纔有用的,沒在一起之前,說再多都是白搭。

至於吃飯的時候,自家父親拿着筷子的手一直在抖,安安雖然沒問出來,但是卻看到自家父親藏在袖子裡面的手腕,有不少淤青呢!

安安無意間提了下,“爸,咱們家還有三百多塊呢!生活費是綽綽有餘的,您不用急着找工作,而且若是不夠了,您帶着我會顧家村一趟,到時候自然有解決的辦法。”

她這是變着法子告訴自家老父親,錢的事情不要着急,這是實話,安安超市裡面有着一筆錢,再加上等她週六的時候去了一趟顧家村,到時候逮一批獵物回來,在找到小灰幫忙挖兩棵人蔘,基本半年的生活費可不就又有了。

再不濟,她再去黑市出手一趟超市裡面的貨物,要安安來說,以他們家目前的狀態,最不差的就是錢了,因爲她有很多種辦法能夠賺到錢出來。

顧衛強不自在的把手藏到了身後,去橋頭扛大包的事情,到底是不想孩子們知道,但是瞧着自家閨女這話裡面的意思,也猜到了十有八九的。

他應承,“成!等把那件事解決了以後再說。”,哪件事,當然是先報仇了。

隔天兵分兩路,安安姐弟三人去了學校,他們已經請了一天假了,不能在請了,顧衛強則去找到了往日的老同事,按照昨天的計劃,先把賬本給套出來再說。

安安去教室的時候,受到了徐程程和胡小畫兩人的熱烈歡迎,當着衆人的面給了安安一個擁抱。

趁着上課前,徐程程在跟安安咬着耳朵,她壓低了嗓音,“安安,你爸爸沒事了吧?”,當時安安從學校匆忙離開的時候,大傢伙都看在眼裡,尤其是姜姜和鼕鼕過來找安安的時候,被有心人故意挑起來了矛盾,來嚇唬倆小孩兒呢!

徐程程個暴脾氣的,在她眼裡面,鼕鼕和姜姜都是她半個弟弟了,當場就和人打起來了,後來還被老師給請了家長,不僅如此,在學校打架算是很嚴厲的事情了,徐程程還被罰了一個星期的值日。

這兩天也就胡小畫陪着她一塊,兩個人的革命友誼更是蹭蹭蹭的往上漲。

安安把書包裡面的課本都拿了出來,落下的作業也都放在了課桌的右上角,過會自然有組長來收作業,待都收拾妥當後,她才悠悠的回答,“我爸爸被放出來了。”,說到這裡,她欲言又止,其實安安是想從徐程程口中探聽下徐衛兵和張棟的事情,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徐程程向來是個直來直往的性子,一見到安安這樣,頓時急了,“還有啥啊?你倒是一塊說完啊!”

安安看了一眼周圍的同學,發現大家都在早讀,心思都在課本上,這才壓低了嗓音,“程程,你給我交個底,你對張棟了不瞭解?”

聽到安安說起來張棟,徐程程臉色有些不好看,嘴角拉的老高,“別提那人渣,那老不死的竟然想讓我爸爸,把我嫁給他。”,她和張棟可是差了十多歲呢!

安安詫異,沒想到中間還有這一出,“你爸爸是啥態度?”

徐程程嘆了口氣,“往前兒我爸要收留張棟的時候,我媽就不同意,如今張棟勢力越來越大,我爸都要避其鋒芒。”,說到這裡,她壓低了嗓音,小聲,“張棟這人小肚雞腸,而且眥睚必報,安安,不要惹上這個人,不然他就像是個瘋狗一樣,到處咬人。”,徐程程認識張棟可有些年了,以前她還會喊一聲張哥,只是自從偷聽到她爸和張棟談話後,徐程程對於張棟算是徹底的厭惡了。

安安苦笑,“不是我們招惹他,而是他已經盯上我們了。”

徐程程瞪大眼睛,“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別瞞着我!”

安安嘆了口氣,“我爸爸上次不是被抓進去了嗎?後來我們找到了我爸爸的同事,才知道是張棟在後面指使的。”,說道這裡,安安頓了頓,有些爲難,“程程,據我瞭解,這件事情還是你爸吩咐下來的。”

徐程程嘴皮子一張,吐槽,“我就知道我家遭老頭子,不是個玩意兒!”,聽聽這說話的語氣還真不像是親閨女能說出來的,可見徐程程對於自家父親有多不待見了。

徐程程認真,“安安,咱們只論事情對錯,不論親疏,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好朋友。”,這算是掏心窩子話了,就算是往後出事了,她也只看事情對錯,而不是因爲是她爸爸,她就會跟安安翻臉。

安安有些感動,對於徐程程能說出這種話,當真是出乎意料,“謝謝你,程程!”

徐程程擺了擺手,“後來呢?”

安安繼續,“我爸爸不是被放了出來,他去運輸隊的時候,才知道連他一塊,運輸隊的三個人都被開除了,這次背後主使還是張棟。”,至於和徐衛兵有沒有關係,她就不知道了。

起碼以目前瞭解的情況,徐衛兵是沒有任何動靜的,他很可能會不知情。

徐程程若有所思,“你等着,晚上我回去去我老頭子那裡探下口風。”

安安索性把話說明白了,“程程,如果他是背後主使,我……還是會幫我爸爸報仇。”,他是誰?當然是指的徐衛兵,這話算是給徐程程提了個醒了,若是徐衛兵真的摻和在裡面,她也不會輕易的放過他,只是這話讓外人看來,安安有些吹大話了,畢竟他只是一個學生,而徐衛兵確實個縣長,兩人的身份天差地別。

徐程程卻知道安安的意思,她也知道安安的聰明,只有安安想做的事情,沒有安安做不到的事情,這是徐程程對於安安的評價。

她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爲難,“我兩不相幫。”,不管是誰的問題,她都不會插手,自家父親在不好,那也是生她養她的人,她做不到和安安一塊來對付自己的父親。

和徐程程達成了協議,安安鬆了一口氣,“你能幫我把張棟的喜好跟我說下嗎?”,若是論起熟悉來,徐程程比她可要熟悉的太多了,畢竟知己知彼,往後方纔好辦事。

向來大大咧咧的徐程程有些難以啓齒,一臉的糾結,半晌後,似乎做出了重要決定,這纔開口,“張棟喜歡年輕的小姑娘,脾性越烈的他越喜歡。”,不然徐程程這種暴脾氣的姑娘也不會被張棟看上,可以說張棟這個愛好,相當的變態了。

“這個愛好……實在是”,有些一言難盡,安安吐槽完畢,擔心,“程程,你沒事吧!”,話裡面的意思是有沒有被佔到便宜,徐程程哪裡沒聽明白,她搖了搖頭,“我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燈,更何況我媽在護着我,倒是沒事。”

安安點了點頭,默默的又爲張棟記了一筆,胡小畫開口,“你們口中的那人,差點看上我三姐。”

安安倒是不知道還有這一茬,她好奇,“後來怎麼樣了?”,這人可真是廣撒網。

胡小畫看了一眼自家三姐那空空的位置,嘆了口氣,“我爸就火急火燎的給我三姐定了一門親事,男方是在省城的。”,這也是沒得辦法的辦法了。

胡援朝雖然是紡織廠廠長,但是和張棟這種埋在暗地裡面的毒蛇來說,多少還要顧及一些。

雖然胡小書一直和自己不對付,但是聽到這裡,安安有些爲胡小書默哀,這倒黴催的孩子,竟然被張棟看上了,想到這裡,安安詫異,“程程,你爸不管管張棟嗎?”

徐程程嘆了口氣,“張棟和我爸爸根本不是上下級關係,而且張棟現在越來越不聽我爸的話了,怎麼管?”,像張棟這種亡命之徒,逮到一個算一個,看上誰就算誰倒黴了。

不然以徐程程那暴脾氣早都和張棟幹上了,但是就是因爲背後的顧慮太多了。

安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上午是課是甄老師的英語課,大家都有些興致缺缺的,還是按照往前兒的慣例,甄老師最愛點名安安起來領讀,也虧的安安的底子好,拿起書本就能讀,不然這一次次的走神,怕是要被甄老師被說死。

一上午的課,安安都有些頻頻走神,小腦袋瓜子也高速的運轉起來。

說來也巧,她回家的時候,走到路口的時候,剛好碰到了自家父親也從外面回來,兩人對視一眼,顧衛強點了點頭,那賬本顯然是被拿到了手上。

安安心裡一喜,加快了步子往回走,不成想,剛進大院就發現張愛勤和錢嬸子兩人一塊擠在大院兒裡面大聲咧咧,見到安安他們到來,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安安和自家老父親對視一眼,並不打算理這羣中年婦女,但是錢嬸子卻不打算放過顧衛強,錢嬸子嘴皮子一張,埋怨,“顧師傅,你都被運輸隊給開除了,這消息爲啥不跟我們大家通通氣?”

顧衛強詫異,有些搞不懂中年婦女的腦子,他反問,“爲什麼要跟你們說?這又不是什麼好事。”,這倒是實話,難道他事業受挫的時候,還要對着大家抹抹淚,然後博取下同情心。

錢嬸子被噎了個半死,半晌後,才吭吭哧哧的,“早知道,我就不給你介紹我孃家的堂妹了。”,本來是門好親事的,哪裡想到孃家的人一打聽,好傢伙,她這個知根知底的人竟然給堂妹介紹了一個下崗的人,可不是,在大家夥兒的眼裡面,顧衛強就下崗了,在也沒了以前那種好日子了。

有惋惜的,當然也有幸災樂禍的。

安安原本的笑容也慢慢收斂起來,有些想罵娘,冷聲,“誰讓你介紹的?你去找誰去,更何況,你家堂妹真要是個好的,會嫁給個二婚的?”,

他們家可沒求着錢嬸子他們給自家父親介紹對象,在一個年紀輕輕大大姑娘,和自家父親見都沒見過一面,別說喜歡這種蒙人的話了,爲什麼會嫁給二婚的,別人不清楚,錢嬸子還不清楚?被安安這一番搶白,錢嬸子頓時跟鵪鶉一樣,就怕說多了錯的多,別把自家堂妹的名聲給毀掉了。

旁邊的人看到這裡,哪裡還不清楚了,明顯這錢嬸子嘴裡麪條件各方面不錯的堂妹,顯然不是實話,一時之間,看着錢嬸子的眼神有些微妙了,看來往後,若是錢嬸子再提起來給自家堂妹說看對象,他們可都要長點心,不然一不小心就鑽進去了人家下的套子裡面。

張愛勤看到這裡,就知道大傢伙的風向變了,到底是理髮店的老闆娘,嘴皮子利索的很,不跟錢嬸子那般直白,反而繞了個彎,“安安啊!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有個表妹想說項到你們家,我這回去一打聽,原來我那表妹已經說項了婆家,確實對不住啊!”

明明是看着顧衛強丟了工作,顯然是看不上這門親事了,但是到了張愛勤嘴裡面,就成了一個小誤會,她有些多管閒事了。

安安脣邊掛着疏離的淺笑,聲音卻有些冷淡,“多些愛勤嬸子幫我爸操心了,只是這一女多嫁的事情,往後還是小心一些。”,這話由安安嘴裡面說出來,確實有些不合適,但是別忘記了,當初張愛勤找的就是安安,而不是顧衛強,這裡面的區別就大了,她這一番綿裡藏針的話,讓張愛勤碰了一個軟釘子。

也越發讓周圍的人覺得,這顧師傅家的大閨女,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不然這三番四次的找茬,人家絲毫沒有受到半分影響,反而是找茬的人碰了一鼻子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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