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死亡大峽谷轉道趕往白骨神殿,極東轉向極西,這一個決定使的神鬼莫測,的確讓別人難以預料。
在吳鵬威趕路的過程中,死亡大峽谷的上方,一大片雪白無暇的雲層飄蕩而來,在雪白堆積的雲層上,是一個身穿雪白長袍的大胖子,他長的陰柔一如女子,手中翻看着一本書,盤膝而坐,就是時常會有汗珠從額頭上落下,彷彿整個人侵身在七月的酷暑之中。
胖子就會用袖子裡的絲巾擦汗,在他身旁不遠處,雲層的最邊緣,一個黑髮的壯碩青年單膝跪立,不停的俯瞰着腳下的大地的景緻,他的一雙眼睛金黃無比,遙遠大地上再微小的景物也清晰的一一被他收入眼底。
青年的身後還揹負了一個黃金的箱子,箱子上刻有一條繚繞的金龍,霸氣十足。
“不用看了,沒有古神潛伏在大峽谷這裡,奇了怪了,能去哪裡?”胖子將手中的書卷合上,用手中的絲巾擦了下額頭上滾落的汗珠。
“可是,神尊,古神們能去哪裡?按照您的推測,它們最應該來的地方不正是‘盡遠山’麼?”向青衣有些不解,胖子是個典型的智慧大師,他出口的事情沒有不中的。
“哼,可能性很多,但是‘盡遠山’應該是它們的最終目的地,吞噬一個降臨者能夠讓它們的力量再度變化,哼,這些愚蠢且貪婪的傢伙,就知道欺軟怕硬,放心,不用很久,我相信它們就會出現的,如今,我只需要去‘盡遠山’佈一個局,等候它們的到來。”胖子陰柔的笑了,笑容裡有着殘忍的溫柔。
向青衣沒有說話,只是打了一個冷顫,胖子親切的笑容落在他眼中卻不啻惡魔般的微笑,在“噩念神山”的囚籠裡,每當他見到這個笑容,都會覺得心頭惡寒,卻偏偏無法抵擋接踵而來的折磨。
“嗯,對了,從這裡去往大草原和沙漠的盡頭,有一處我也無法窺伺清楚的地方,你過去,在那裡似乎盤亙着一股和你身後鎧甲上器靈相吻合的力量氣息,過去看看,順便等待我的召喚。”胖子揮了揮手,示意向青衣趕緊離開。
向青衣點了下頭,爾後記住胖子手指的方向,俯身一縱,象是個炮彈般下衝而去,所過之處,帶出一道囂張的金色光影。
只要離開了胖子的掌控,他依舊是那個狂放無比的江北武道奇才——向青衣。
…………………………
沙漠上,濃豔的烈陽象是火球一般熾熱,僅僅是四月的天氣,就趕的上江南七月的酷暑炎熱。
一滴滴汗珠從額頭沁落,雪白的臉頰上蘊生出一朵朵緋紅的雲霞,象是剛出浴的美人,炎熱的天氣讓她掀開了一絲衣領,敞開的領口裡,依稀可以看見那一抹欺霜賽雪般的白肉。
“破天氣,怎麼會這麼熱?”向若蘭坐在“小威”虛託的手掌上,似乎是喜歡捉弄這個長相和吳鵬威幾乎一模一樣的傢伙,如今向若蘭連“穿雲翼”都懶得使用,一切大小事物都有“小威”鞍前馬後的伺候着。
“唉,這天是熱,要不您脫點衣服?”
“小威”適時的插了句話,不料卻被向若蘭淬了一口。
“呸,你個小流氓,想哪裡去了,和那個把你生出來的傢伙一樣,都是個流氓胚子,下次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
“小威”吐了個舌頭,不再言語,而至於一臉嗔怒的向若蘭,思緒則回到了那個黑暗的小山洞中,衣衫半解,袒胸露乳的羞澀時光,從頭至尾,她都沒有瞧見對方吮吸自己胸前蓓蕾的情景,但也正因爲如此,她反而覺得象是有個螞蟻在心裡不斷的爬來爬去,很多事情,揭穿了反而覺得荒謬,正因爲隱晦有時候倍加讓人心癢難耐。
一個青年男子匍匐在女人的胸前,這等情景光是微一勾起都讓人覺得渾身滾燙,就算向若蘭向來素雅淡漠,而且智慧高絕,可面對人倫慾望,還是會難以抑制的偶爾去回想。
“混蛋,吸了人家還是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真是個流氓,呸。”向若蘭小聲淬了一口,臉上又浮起兩道紅霞,驚的一旁的“小威”大聲的叫喚:“哎呀,娘,你臉色怎麼跟塗了豬血似的,我的天,你不會是中了火毒吧。”
這一聲叫喚將向若蘭驚醒,就連在前方趕路的吳鵬威也頓住了身形,一個倒縱,落於向若蘭的身旁,瞧着對方一臉赤紅如火般的臉頰,忍不住問:“向姑娘,你沒事吧?”
“沒,沒事…………”向若蘭心中小鹿亂撞,就象是鍾情的少女給人戳破了心事一般慌張,“天熱,我沒有中火毒,你趕路就好了,很快就到大沙漠了,那裡是白骨神殿勢力覆蓋的範圍。”
吳鵬威望了對方象是給夕陽斜照的俏麗紅色臉蛋,將信將疑。
倒是一旁的小威十足的鬼馬,象是個猴子似的在虛空中亂蹦跳:“哎呀大哥你看,她的臉蛋紅的更厲害了,奇怪,怎麼見了大哥你反而紅的更厲害了?”
向若蘭被“小威”無意中的一席話戳破了心思,更覺難堪,可面對着吳鵬威,又有些手足無措,好似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別胡說,這關我什麼事?”吳鵬威呵斥了“小威”一句。
可沒等小威回嘴,另一個幼稚的聲音卻也冒了出來。
“怎麼不關你的事,難道你不知道鍾情的少女見到情人都是這一個副模樣麼?真是個木頭。”
虛空之中,穿着大紅肚兜的紅孩兒晃了出來,小手插腰,臉蛋粉嫩,偏就一副老氣橫生的口氣,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吳鵬威和向若蘭頓時就閉口無言。
紅孩兒和“小威”這一對活寶,偏偏還煞有其事的粘在一起,興致勃勃的望着眼前這一對尷尬的男女,竊竊私語。
“我早說過了吧,有貓膩,你輸了,拿一塊秘銀之精來。”紅孩兒對着小威攤手。
“小威”卻有些不情願:“也許未必啊,你看他們二人都沒話說。”
“你知道個屁,情竇初開的時候都是這副模樣,難不成我沒你清楚,老子可活了好幾萬年了,什麼樣的男女沒見過,東西你給不給,耍賴是不是?”紅孩兒吹鼻子瞪眼,一副霸道囂張的模樣。
“小威”撇了下嘴,身子一閃,頓時沒了影子。
紅孩兒卻氣的大叫:“好小子,敢逃到幻境裡去,有種別跑。”精光一閃,這個鬧事大王也遁入了吳鵬威的幻境之中。
吳鵬威與向若蘭面面相覷,二人之間的一層紙被捅破,十足的難堪。
“額…………你別聽他們胡扯,沒有的事。”
向若蘭臉頰象是給火燒過了一般的滾燙,她到底是個年華青澀的少女,這樣的場面實在是難以消受。
吳鵬威卻是皺了下眉頭,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起來。
“怎麼…………”向若蘭話還沒有說完,吳鵬威就以手捂指,示意噤聲。
向若蘭一臉狐疑,但照着吳鵬威的指示去做了。
隱隱約約間,草原上的風浪之中傳來一陣鬼哭狼嚎之聲,悽慘無比。
“這,這是什麼聲音。”向若蘭一臉驚訝。
“風裡有血腥味……”吳鵬威又擡眼看了下天,雲層中有一圈圈的烏雲正以驚人速度在堆積,“那裡,有濃重的怨氣在聚集。”
向若蘭沉思一陣,神色一變:“這裡是白骨戰神殿的地盤,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修煉白骨煉神大法,傳聞中的白骨煉神大法,至少也需要上千條人命做血引,才能夠構成。”
“走,過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吳鵬威一跺腳,風一般掠向了血腥之氣飄來的地方,而向若蘭,也從手鐲之中取出一方紅色的鐵塊,扔於地上,轉瞬變成了頭上帶有一枝彎角的“小一”,向若蘭跳上了“小一”的肩膀,也跟了過去。
……………………
千里之外,血腥味濃郁的一片草原之上,正有無數的巨大石柱根根豎立而起,石柱之上,綁縛着一個個赤身裸體的男女,這些男女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無一例外身軀之上血肉模糊,象是被鈍刀擄過一般,發出一聲聲的慘嚎。
而在這些石柱的正中央,一個穿着白袍的枯瘦老者正負手而立,容色如鐵,一雙細長的眸子裡閃爍出殘忍的快意。
“哼,叫吧,你們叫的越動聽,我便越歡喜,這白骨煉神大陣你們臨死前的怨氣越重,召喚出的白骨戰神便越強大,哈哈,叫吧,叫吧,老夫最歡喜你們如此銷魂的聲音了。”
老者越想越是得意,忍不住放聲大笑。
綁縛在石柱之上的人羣悽慘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亮,就在此時,老者猛的一跺腳,低吼一聲:“好,時機成熟,待我召喚出白骨戰神。”
老者飛縱上半空,將自己的左臂用刀劃開,血液當空飛灑,他右手一攬,口中吟誦起極爲古老的咒語。
於此同時,綁縛於石柱之上的人們紛紛口噴鮮血,一道道血珠接連成竄,一併匯聚向天空中的枯瘦老者,老者雙手抱合成球,虛託而起,那血球匯聚的速度越來越快,體積也越來越大。
與此同時,石柱上的人類的慘嚎聲也越來越濃烈,血液幾乎被抽乾,只餘下一張貼着骨頭的枯皮而已。
而老者手中虛託的那一團光球竟然有近百米的直徑,滴溜溜的旋轉不停。
就在此時,老者猛然一聲爆喝,渾身青筋畢露,爾後將手中的血液之團擲於雲層之上,雲層被這團血液之球破開,形成一道巨大血柱,爾後轟擊而下。
而此時,悠遠的地下傳來一陣類似巨獸一般的咆哮。
地面頓時崩裂而開,一個巨大的白骨架子象是山一般聳立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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