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大致的意向，雙方的心情都有一些放鬆，卡洛夫拿出來了雪茄，並且讓工作人員送上茶點。
保羅品嚐了一下糕點，開玩笑道：“卡洛夫，我可是大大的被你敲詐了一筆，如果沒錢還的話，我可要賴在你家大吃大喝！”
“哈哈。”卡洛夫的心情也很不錯，大笑道：“歡迎你到我家做客，我太太的廚藝很不錯。不過還是讓卡琳娜陪你比較適合，我們蘇聯人民相當熱情好客。”
會客室裡響起一片笑聲，卡琳娜嬌嗔的橫了一眼“不正經”的兩人，氣氛輕鬆愉快，所有人心中彷彿像是落下了一塊大石。
保羅又拿到一大筆幾乎白送的盧布貸款，而且還以最優惠的價格得到了鋼鐵、化工、採礦、機械製造等方面的現金設備和技術，至於另外少數的蘇聯有優勢的軍工、塑料和機牀等少數行業，等明年就能用廢銅爛鐵買到，
當然，這次的輕工業也不少，畢竟華夏那麼大，各方面都缺乏，一些輕工業品生產廠，投資不多，見效很快，而且還有大批的國企會歡迎合資，甚至圈佔大片的廠房地皮。
而卡洛夫這邊就得到此時最寶貴的20億美元外匯，放在央行作爲儲備金的話，如果運作的好，完全可以穩定住超過價值百億美元的國內盧布貨幣。放在此時混亂的蘇聯經濟，說一聲是雪中送炭也絕不爲過。
能夠感覺到，卡洛夫和卡琳娜他們都極力想要挽救什麼，他們真的算是盡力了，他們也爲蘇聯儘量爭取到了最大利益。
但這麼大一個國家，絕不會靠着區區幾個盡心稱職的官員就能挽救的，關鍵是遇上一羣豬隊友，難道以後蘇聯解體能怪他們嗎？難道以後蘇聯政府決定盧布大貶值能怪他們嗎？難道未來的全面私有化能怪他們嗎？
資金總量是一方面，決定資金該怎麼用，那就是另一方面。
生意談完之後，隨後在卡洛夫的安排下，進行的官方宴請。
當然，這麼大一個計劃，絕不會在三兩天之內就有結果。因此回到賓館後，他立刻聯繫了吉姆，讓他帶着早就準備好的商業代表團到莫斯科。
這次的合同管轄地選擇了雙方都能接受的瑞士，因此都派遣出熟悉瑞士商業法律的律師和官員。
由於總框架都已經確定，現在就是死扣細節條文的時候，甚至某個用詞都要爭論半天，保羅需要做的事情不多，反而是自己的那些商業助手和談判代表團忙的不可開交。
“先生，關於這點我們有所分歧，所以就向您請示。蘇聯方面認爲……，而我認爲……”
“嗯嗯，總的原則就按照蘇聯方面的意思。漢默，你爲我爭取利益這很好，但這些非主要條款可以靈活一點。我的要求就是要快，儘量爭取在八月中旬簽約。”
“明白了，先生。”
在這樣的鉅額合同中，往往一個小數點就代表着巨大的利益，可是保羅往往會表現的很“軟弱”，甚至給人以一種白送給對方好處的感覺。保羅也不可能對這些談判人員說原因，因爲原因實在是有一些匪夷所思。
對保羅來說，早一天籤合同、早一天拿到那筆盧布，這就是最大的經濟利益。
蘇聯方面當然也能感覺到保羅的態度，不過他們還以爲，這是保羅釋放的某種善意態度。因此談判剛過了幾天，保羅被邀請到了卡琳娜長輩的莊園。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這位卡琳娜小姐的根子很硬，長輩居然是一位元帥，還是實權的元帥，怪不得卡琳娜年紀輕輕，就擁有了少校的軍銜。
雙方進行了一次還算友好的談話，接下來保羅也應付了不少的拜訪者，他們的目的各不相同，保羅也以不同的方式應對。
在不知不覺之中，終於到了合同簽約的時候，在記者們的長槍短炮中，保羅與蘇聯的一位副部長在正式合同下籤下名字，大廳裡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和掌聲，倆人笑容滿面緊緊的握着手。
其實從簽約的細節能看出許多問題，首先就是蘇聯方面很重視，幾家重要媒體幾乎全部登場，但真正簽約的僅僅是位副部長，甚至沒有一位中央級的大人物作爲嘉賓。
由此可見，蘇聯內部的矛盾心情顯而易見，內心裡，對這個合同是相當重視，但在做法上，又放不下大國心態。
這還真是面子害死人。想想中國，不說保羅這個大金主，投資數十上百億美元，就算是幾千萬美元，許多地方都是高官、部長夾道歡迎。
不過禮節上的待遇，保羅也並不怎麼在意。讓他高興的是，此行的目的已經基本達到，甚至比原先預想的要好得多。
這次保羅一共拿到了一筆高達100億盧布的貸款，現在蘇聯盧布的官方兌換美元是1.8：1，但黑市價格已經落到了8:1到10:1之間，因此外貿銀行就給了個溢價，算成了5:1，貸款總額達到了100億盧布。
貸款的期限比較長，就是五年期4%的年利率，其中的60億盧布將購買蘇聯產的工業品，另外的那一部分資金則可以換成約定好的成套設備和技術。
因此簽約的時候同樣來了不少蘇聯的工廠代表，而此時蘇聯的重工業企業同樣也是限定了出廠價，他們的匯率則是以1.8：1的官方匯價計算的，因此在採購上優惠幅度很大，甚至遠低於國際市場價，這也算是給保羅的補償。
對於在蘇聯的採購，保羅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快速完成，要在一個月內完成採購並且將第一批的產品裝船運走。
好在望海遠洋航運公司得到了保羅的資金，現在的運力已經非常不錯，能夠保證快速的將這些東西運走。
對於保羅來說，晚一天就多一天的風險，收益就有可能縮水，因此一切都很快速，好在他在蘇東和歐洲現在都擁有不少的合作者，這方面的效率可比蘇東自己緊急調動物資之類的慢不了多少。
總體來看，這份合約表面上對蘇聯有不少的好處，但相信幾年後他們會哭鼻子。
在簽約現場，蘇聯的那些人都是很歡天喜地，彷彿已經獲得了一場重要戰役的勝利，保羅同樣是滿面笑容的陪着寒暄，不斷的說這些“美蘇友好”的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