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前在威爾勒郡與梅克倫堡郡的邊境,連綿數裡的曠野,在曠野中一座洛姆瓦神柱聳立在哪裡,猶如一個孤獨的老人,忍受着風吹雨淋以及孤獨寂寞,不過今天在這裡來了一羣不速之客,他們騎着馬穿戴着盔甲,腰胯着利劍,手握着長矛似乎在等着誰,爲首的是一個年輕俊朗的日耳曼貴族。
“阿若德你確定要和她結盟嗎?”在日耳曼貴族身邊的是一身皮革緊身甲的哈維,這個阿若德的女間諜首領問道。
“爲了對付比利斯,同威爾勒的結盟是必要的,敵人的敵人不是我們的朋友嗎?”阿若德感受着曠野中的寒風,雪霜將曠野上覆蓋着一片白色,就在此時從威爾勒方向出現了一道黑色的人影,那道黑色的如螞蟻般的影子逐漸向他們靠近。
“籲。”當那羣騎馬的人靠近的時候,爲首的是一名女騎手,她火紅的頭髮隨着戰馬的顛簸舞動着,在着荒涼孤寂的曠野中宛如跳動的火焰。
“梅克倫堡來的?”女騎手勒緊手中馬的繮繩,胯下戰馬嘶鳴一聲,兩隻前蹄立起來並踢動,距離阿若德不過十步之遙,哈維和護衛們緊張的上前護住阿若德。
“您就是莫米斯的女兒馬蒂吧?”阿若德嘴角露出微笑,他踢了踢自己胯下的馬,向前靠近了幾步,擡起下巴對紅髮少女說道。
“沒錯我就是馬蒂,異教徒你膽敢約我前來膽子可不小。”紅髮馬蒂伸出手安撫着自己的戰馬。她的身邊的斯拉夫武士身強力壯,目光銳利的看着阿若德等人,他們的腰間挎着鋒利的戰斧。
“我是爲了您的利益而來的,我相信能夠統治一個郡,並且殺死羅斯托克酋長的人,絕非魯莽之輩。”阿若德學習的斯拉夫語越來越順暢,已經不需要翻譯充當中間人,聽了阿若德的話紅髮馬蒂停下動作,在馬上坐直了身體,一雙漂亮的綠色眼睛凝視着面前的日耳曼貴族。
“什麼時候。天主教徒開始關心起我們的利益了?”馬蒂諷刺的說道。她可不相信這個入侵梅克倫堡大酋長國的日耳曼貴族,入侵她祖先領土的侵略者。
“入侵羅斯托克郡並不順利吧?”阿若德輕輕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馬鞍,這種用優質皮革製作的馬鞍坐上去十分舒服,馬鞍橋的中部墊着厚厚的呢絨精工細作。是維斯馬城鎮商會爲了討好阿若德所贈送的禮物。
“哼。”馬蒂不快的從鼻腔中冷哼一聲。但是阿若德所說確實是事實。殺死了羅斯托克酋長後,馬蒂認爲羣龍無首的羅斯托克人肯定抵擋不住自己軍隊的進攻,羅斯托克郡的土地就會大片的落入她的手中。可是當她的軍隊進入羅斯托克郡之後,卻碰上了比利斯的軍隊,雙方的小股隊伍在田園、灘塗、森林和平原進行了數次交鋒,互有損傷的情況下馬蒂的人絲毫便宜都沒有佔到,有幾次她親自率領的軍隊甚至被比利斯的軍隊打散,比利斯的騎兵緊追着馬蒂,就在此時阿若德的標槍騎兵們卻出現擊退追兵,這也是馬蒂同意與阿若德想見的原因。
“與我合作吧,否則你將無法抵擋比利斯的進攻,至於羅斯托克郡的土地我們一人一半。”阿若德適時地拋出自己的條件,他看着面前的馬蒂,威爾勒郡處於梅克倫堡郡與比利斯的領地之間,如果馬蒂是一個聰明的統治者的話,應該明白該與誰進行同盟。
“我們不能相信異教徒,馬蒂女士,憑藉我們自己的力量可以打敗比利斯,別忘了莫米思纔是正統的繼承人,斯拉夫人都心向他的血脈。”這時候,馬蒂身邊的斯拉夫人武士用粗獷的聲音說道,其他的斯拉夫人武士紛紛點頭稱是。
“羅斯托克酋長可也是斯拉夫貴族,但是他可沒有站在你的一邊,因爲他知道在你的父親死後,比利斯才更加具有統治的合法性,這也是比利斯敢殺死你的父親,囚禁康拓益的原因。”阿若德再一次的對馬蒂提醒道,這個堅強的少女爲報父仇敢舉起反抗比利斯的旗幟,這一點已經很讓阿若德欣賞了,但是她畢竟不是莫米思,既沒有統治的合法權,手中的資源和力量也很少,能夠與比利斯的軍隊糾纏至今已經很不錯了,阿若德要做的只是在她的身後推一把。
“你想要和我聯手,我又憑什麼相信你?一個異教徒,一個我的族人痛恨的日耳曼人。”馬蒂眯起眼睛,她已經被阿若德的話所打動,復仇的怒火每日深夜煎熬着她的身心,數次眼瞅着比利斯的旗幟,她甚至都能夠感到在旗幟下那個該被詛咒的比利斯的目光。
“我沒辦法用什麼保證,但是有一點你可以確認,比利斯是我們共同的敵人。”阿若德伸出自己的手指,指着羅斯托克郡的方向,他的手指彷彿是一柄鋒利的劍,劍之所指爲自己的敵人目標,而他也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攻克牢不可破的梅克倫堡城堡,打敗斯拉夫人的英雄康託益,擊敗羅斯托克酋長,這每一件事情都是其他貴族所不敢想象的,但是他做到了。
當馬蒂將自己的思緒收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參加完阿若德的授爵儀式之後,那個可笑的表演也是阿若德刻意安排的,爲的是讓其他的貴族們知道他,梅克倫堡伯爵阿若德,已經正式的在向梅克倫堡大酋長國的實際統治者宣戰,並且他有將異教徒酋長轉化爲基督徒的能力,這充分的討好了教會和大主教,果然當阿若德成爲伯爵後美因茨大主教宣佈提供給阿若德五十名美因茨騎士,以幫助阿若德對異教徒做出最後的致命一擊,用劍與火開拓出基督徒的領地。
“狡猾的小狐狸。”馬蒂坐在一處木椅上,她的周圍沒有日耳曼貴族,雖然馬蒂同意成爲一名天主教徒,但是日耳曼貴族們還是充滿了疑慮和不信任,畢竟信任的關係並非一日一時能夠建立起來的。
“喝一杯吧,這裡的蜂蜜酒確實不錯。”就在此時,漢堡女伯爵坐在了馬蒂的身邊,她的雙手拿着兩杯蜂蜜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了馬蒂。
“謝謝。”馬蒂接過酒喝了一口,甘甜的蜂蜜酒確實是上品,她好奇的打量着日耳曼貴族們的生活,還有身邊這個同自己搭訕的女伯爵。
“知道嗎?雖然我們信仰着不同得神,但是我們的經歷卻十分相像。”漢堡女伯爵斜靠在木桌上,她看着身邊這個一頭紅髮的少女,少女身上的芬芳從髮梢流露,而她身上的氣息又充滿了野性。
“哦?”馬蒂好奇的看了一眼漢堡女伯爵,這個皮膚雪白,身材高大的女伯爵一看就有北歐維京人的血統,一雙漂亮的藍眼睛彷彿帶着侵略性的目光。
“我的叔叔在一次宴會中把毒酒給了我和我的父母,如果不是我養的一隻小貓打翻了酒杯,恐怕當時我也已經死了,可是在我十二歲開始便被囚禁在一座塔樓之中,我曾經想方設法的向塔樓外的人求救,但是沒人理睬我,直到一名忠心耿耿的騎士將消息帶給了薩克森公爵大人,天哪,我永遠忘不了在那個暴風雨的天氣中,公爵帶着他的軍隊攻破城堡,他抓住那個禽獸把他拖到我的面前,接着遞給我一把劍。”女伯爵舔了舔自己的嘴脣,她很少對人說起自己的經歷,也許是對馬蒂的同命相憐,也許純粹是酒精的作用。
“然後呢,你殺了自己的叔叔?”馬蒂被漢堡女伯爵的故事吸引住了,她綠色的眼睛看着面色有些玫瑰色的女伯爵,不由自主的問道。
“哈哈哈,我那時候才十二歲怎麼可能用劍殺人,我拿起劍想要揮動,但是那把劍實在太重了,倒是將我跌倒,看着我的模樣,薩克森公爵只能搖着頭自己親手用一柄割肉刀,結果了那個禽獸,不過從那以後我就讓公爵大人教我用劍,並且用劍爲他效勞,但是我一直很後悔沒有親手去爲父母報仇。”漢堡女伯爵講着自己的故事,直到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睡着,宴會中衆人都開始盡情飲酒作樂,男人們講述着自己經歷的戰爭,用斧頭或者劍把對手的腦子打出來,腦漿蹦出有多遠,而女人們則在竊竊私語中放蕩的講着不可告人的一些故事。
“我不會犯你的錯誤,我會用劍,用弓,我要親手把劍插進比利斯的肚子裡,刨開他的心看看是什麼顏色的。”馬蒂將手中的酒一仰而盡,她的父親有着許多的缺點,愛慕虛榮,愛耍一些小詭計,可是他確是最寵愛馬蒂的人,我要讓我的女兒成爲公主,是莫米思一直掛在嘴邊的話,可是他卻爲這個目標付出了血的代價,而馬蒂甚至沒能把他的頭顱安葬。
“馬蒂女士,請到這裡來,阿若德伯爵大人要和您商量一下進攻比利斯的計劃。”就在此時,朱利安走過來對馬蒂說道,他們一起走上樓梯來到議事廳,當議事廳的門關上的時候沒人能夠知道里面的貴族們在計劃着什麼,忠心耿耿的瑞士傭兵把守在門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