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瓢低頭陷入沉思,半響忽然一拍桌子,“有了,你看這樣成不?咱們把這艘船抵押給春秋市銀行,貸一筆款子,買裝備,然後組織船員去望海新城殺鬼子。你這艘船賣掉也就值五六十萬穿越幣,咱們殺死一百個鬼子,就能得到一百萬賞金。”
斯蒂諾克被禿瓢說得腦子有點亂,禿瓢的點子讓他動心,可是他還是有點不放心,把船抵押給銀行,去望海新城,自己就再沒有退路了,倘若得到的賞金不足以抵消各項費用,他就虧了。再就是萬一戰鬥中船員犧牲了,他就得給死者家屬一筆數額很大的賠償金,風險太大了。可是繼續跑運輸,船隻一旦出故障,他把船隻抵押給銀行,貸了款,修好了船隻,自己就欠下銀行一筆債……
正在他左右爲難的時候,禿瓢道:“斯蒂諾克船長,現在有許多船員的心思都被這個賞金殺倭令給弄活泛了,大家暗地裡都在商量要辭掉這份工作,去望海新城那邊闖一闖,到那邊可不是僅有殺鬼子賺賞金這一條路,還可以去石油湖做工。聽說,石油湖的工作就是圍着石油湖往袋子裡裝油,一袋子五毛錢,一天輕輕鬆鬆就能裝幾百袋子,賺個一兩百塊錢。”
斯蒂諾克撇了撇嘴,不屑地道:“我寧願在海上捕魚也不會去做苦力。”
斯蒂諾克回到春秋城的第二天,市長張興凱就派張麟把他找過去。
“斯蒂諾克,我聽人說你要把船賣掉?”張興凱道。
“是不是禿瓢那傢伙跟你說的?別聽他造謠,我可沒有賣船的想法。”斯蒂諾克道。
“如果有人肯出七十萬穿越幣,你會改變自己的想法嗎?”張興凱誘惑道。
斯蒂諾克去銀行進行了諮詢,他的船抵押給銀行,頂多能貸出來四十萬穿越幣,賣給春秋市的船運公司頂多五十多萬穿越幣,有人肯出七十萬,這對於他是一個難得的機會。那天聽了禿瓢的建議,他很糾結,很猶豫,現在就像有人在天平的一個托盤上加上了一個砝碼,他的所有糾結都因爲這個砝碼一掃而空。
“究竟誰要買我的船?”斯蒂諾克道。
“買主不願意透漏姓名。”張興凱道。
斯蒂諾克瞬間就猜到了那個買主的名字,一股怒火從心底升騰起來,“是不是肖月朗?”
“你居然猜到了,不簡單。”張興凱臉上現出吃驚的表情。
“我花了大價錢從他手裡買下的這條船,那筆錢足以買下十條戰國號,他是個奸商,他心裡覺得虧欠我,卻又想得到這條船,自然不肯露面了。”斯蒂諾克道。
“不錯,的確是張老闆要買下這條船,張老闆讓我捎話給你,你要是打算去望海新城,他會贈送你二十架無人機,五十枚迫擊炮彈,這種無人機可攜帶迫擊炮彈,對敵實施空中轟炸。”張興凱道。
斯蒂諾克的怒火消散了,他在夏島見過無人機,張浩的警衛連使用無人機向數裡外的目標投擲炸藥包,無人機帶給他的震撼是無法形容的,以至於直到現在他都認爲無人機應該是天下最厲害的武器。操作無人機在數裡外就把敵人幹掉了,而敵人致死都不會知道無人機操作者的確切位置,這豈不是意味着擁有無人機的一方不用承擔任何風險就可以輕易殺傷敵人。
“殺一個鬼子給一萬賞金?”斯蒂諾克道。
張興凱點點頭,“二十架無人機同時出動,炸死幾十,上百個鬼子都是有可能的。”
“只是無人機炸死鬼子,我們卻無法將鬼子的屍體帶回來,這豈不是就得不到賞金了?”斯蒂諾克道。
“無人機上有攝像頭,轟炸敵人的同時就把戰場情形拍攝下來了,分發賞金就以這個錄像爲依據。”張興凱道。
離開市政府,斯蒂諾克豁然開朗、精神振奮,幾個月裡心裡積聚的對張浩的怨氣也消弭於無形。大熊、小虎、遲寬等船員都私下裡商量好了,準備組團去望海新城打鬼子,斯蒂諾克再晚幾天宣佈賣船去望海新城的消息,估計大熊他們就走了。
“咱們自己去就得自己掏腰包買武器,連子彈都得算計着用,還是跟着斯蒂諾克合算。”遲寬道。
小虎撇了撇嘴,“你真是小家子氣,你知道我爲什麼要跟着斯蒂諾克嗎?”
遲寬茫然地搖搖頭。
“斯蒂諾克賣了船就有了七十萬穿越幣,這筆錢可以把咱們這些人武裝到牙齒,到了戰場上最重要的是保命,在沒有生命威脅的情況下才可以殺鬼子。”小虎道。
“斯蒂諾克可以搞到無人機,我們使用無人機在遠距離殺傷敵人,自己沒有任何危險。”遲寬道。
小虎點點頭,“你還不算太笨。”
斯蒂諾克再一次被騙了,至少他自己是這樣認爲的。他把船交給了張浩卻並沒有得到七十萬穿越幣,張浩僅給他二十架無人機,五百枚六零迫擊炮使用的迫擊炮彈,一千多枚遙控炸彈、五支巴雷特m82a1狙擊步槍、兩萬發突擊步槍和狙擊步槍子彈、一千枚木柄手榴彈。
“七十萬穿越幣就換到這點東西?”斯蒂諾克望着堆在面前的武器、彈藥惱怒地質問道。
警衛連連長洪耀武皺了皺爲頭,走過去,打開金屬箱熟練地將巴特雷狙擊步槍組裝起來,遞給斯蒂諾克,“這支狙擊步槍價值二十萬穿越幣,一名優秀的狙擊手可以在兩千米外精準地擊中人體的致命部位,一支槍配備了五百發達姆彈。張老闆不希望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出現意外,纔會特地給你們配備了這五支狙擊步槍。”
“這五支狙擊步槍還輪不到我們使用,張老闆派五名狙擊手跟隨我們前往望海新城,按道理這些狙擊步槍的費用不應由我支付。”斯蒂諾克道。
“五名狙擊手打死一個鬼子,可以領到一萬穿越幣的賞金,得到的賞金會分一半給協助他們狙殺的觀察員。這五名狙擊手還會幫助你的隊員提高戰術技能,你的人遇到危險,他們會盡其所能予以解救,一條生命是花多少錢也買不到的。”洪耀武道,“到了戰場上見識到他們的戰鬥力,你就會覺得自己受到了張老闆的優待。”
斯蒂諾克冷哼一聲,“優待?說得好聽,要不是大熊和小虎,他這兩個親戚在我的隊伍裡,張老闆是不會派狙擊手的。”
洪耀武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兩架米-26P直升機降落在南關城,這座城市位於石油湖以南三百多裡地的大河支流附近,一個月前這裡只有程司令手下的兩千多兵痞,這一個多月裡陸續送過來三百多戶主移民,這些移民都是居住在主位面南亞大國的華僑。
斯蒂諾克帶着部下從直升機上搬下武器、彈藥以及一些生活用品,直升機飛走後,他們纔有時間打量這座城市。城裡沒有房屋,看上去就像難民營,官兵和百姓住在一頂頂大大小小的帳篷裡。四周挖了又深又寬的壕溝,用沙袋堆起兩米多高的圍牆,防止恐鱷等動物襲擊居民。如果空中出現巨鷹,會有士兵向空中燃放煙花,將巨鷹趕走。
衆人在城中找了一塊空地,搭起帳篷,把武器、彈藥安置妥當,隨後就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玩起了撲克牌。斯蒂諾克挨個帳篷走過去,把四十七名隊員揪起來。
“媽的,晚飯還沒着落呢,都給我起來。”斯蒂諾克趁着面孔呵斥道。
砍柴、挑水、打獵、釣魚……一項項工作分排下去,隊員們分成幾個組,走出營地,營地裡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小虎和遲寬分到了打獵小組,組長姓蘇,名佳俊,三十多歲,曾經是一名特種兵。蘇佳俊從斯蒂諾克手裡領到屬於他的那支巴雷特狙擊步槍,好像站在奧運會領獎臺上,心情格外激動,退伍後就再沒有摸過狙擊步槍,接過狙擊步槍,這支槍就像是一架電影放映機將塵埋在記憶深處的軍營的歲月一幕幕呈現在他面前。
營地四周數裡地的範圍一人高的野草都被燒掉,種上了莊稼。兩千多兵痞持續幾個月的掃蕩,周圍的野獸要麼被殺死,要麼逃到了更遠的地方。小虎、遲寬跟着打獵小組在營地周圍轉悠了一個多小時,只打到幾隻兔子和野雞,另外還有幾條蛇。這些東西還不夠塞牙縫的,蘇佳俊決定帶着大家去更遠的地方。
靠兩條腿走過去,往返要花費幾個小時,再說打到了大型野獸也沒法打回來。爲了節省時間,他們來到河邊,划着幾個掛着帆的木排向上遊行進了一百三十多裡,進入大河。沿着大河向下遊行進了七十多裡地,衆人將木筏靠上河灘,收起船帆,木筏悉數拖上河灘。蘇佳俊帶着大家東行數十里,進入一片原始森林。
森林裡遍佈數十抱粗,數十米高甚至近百米的參天大樹,也不知生長了多少年,枝葉繁茂,遮天蔽日,一絲陽光也透不進來,樹林裡陰森、昏暗,彷彿走在山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