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周圍是虛空縹緲的黑暗,不知從哪裡傳出了滴水聲。
我呆呆地看着前方,心就像蕭瑟的秋歌,隨着黑暗而跳動着。
近了……近了……滴水聲一點一點逼近,壓迫感也壓得我呼吸困難。
我瞪大眼睛,隱隱地看到了一雙血眸,我努力想看清他的面貌,可目光一轉到他臉上時,只聽見“叮”的一聲,眼前突然亮了,壓迫感也如潮水般退去。
我反應過來,呆呆地看着上方,心突突直跳。
夢裡的那個人……是誰?
莫名地感到很熟悉……
這裡是一個石洞,可是,我明明記得……
“你醒了。”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我一愣,雙手撐地一下子坐起來。
胸口的不適感令我有些錯愕,低頭查看,卻沒有任何變化。
真是奇怪……感覺胸膛好像被穿透過一樣……
我後知後覺想起身邊的人,擡頭,卻見一隻精靈全身都披着紅斗篷,只露出了一雙金色的眼瞳。
“你是誰?”我開口問道。
想來應該是這精靈救了我,但她/他是爲了什麼?之前的戰鬥,他/她應該就在現場,那麼,她/他的目的是什麼?爲什麼要救我和蓋亞?
“蓋亞在哪兒?”想到蓋亞,我就不由得有些着急了。
“那兒,他還在昏迷中。”神秘人纖手一指,不冷不熱地說。
我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蓋亞側躺在地上,蒼白的臉上寫滿了虛弱。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他還活着。
“因爲擔心平躺着會碰到傷口,所以我就讓他側躺着了。”她猶豫了一下,解釋道。
我鬆了一口氣,向她表示感謝:“謝謝你救了我們……那個,”我輕聲問道,“你是誰?”
她直視着我的雙眼,卻沒有回答。
“我叫柳夢嵐。”我試探性地進一步表示友好,在這個時候,多一個路人不如多一個朋友,結盟是最好的選擇。況且,她救了我們,這恩情,是必須要還的。
她有些詫異地望了我一眼,道:“原來你就是使命者。”話語中,隱藏着三分失落,三分詫異,四分失望。
我並未生氣,卻愣了愣:她……莫不是有心事?
神秘人站起來,走到洞口,迎着陽光,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木盒子,木盒子上瑰麗的花紋讓我覺得眼熟。
我眯了眯眼睛,看着她的動作。
她輕輕打開木盒,裡面所放着的,是一個漂亮的石頭。
這份美麗,卻淬了劇毒。
“那是……”我心神巨震,神秘人聽到我的聲音,連忙關上木盒,可是遲了!
我已經衝到她的身邊,一把抓住了她拿着木盒的手:“潘多拉魔石!你是怎麼從海盜那裡拿到的?!”
沒錯,那塊漂亮的石頭,就是危險的潘多拉魔石!
她眉頭微皺,輕輕拂開我的手,淡淡地回答道:“偷的。”她頓了一下,面上有些懷疑,“你知道潘多拉魔石?”
“當然!”我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的兄弟們都還在裡面呢!”我可忘不了,兄弟們被吸進潘多拉魔石的一幕幕……
真希望自己能夠快點強大起來……
“原來那日感受到的潘多拉魔石的能量波動,被吸進去的是你的夥伴們,”她若有所思,“你想劈碎它,救出你的兄弟?”
“嗯!”我重重地點了下頭。
怎麼可能不想!
她抿了抿脣,不再看我,而是去看那洞外的日出。“若想劈碎它,你就得找到煞魔聖劍。”
聽到這裡,我確定了:她就是天蛇星少主——繆斯!
“煞魔聖劍?”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才慢悠悠地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它應該是在妖石山。”
“你……”繆斯有些驚訝我居然知道妖石山,隨即就釋然了——能當上使命者,肯定要有一些出衆的地方,“沒錯,煞魔聖劍就被封印在妖石山。”
“哦,那,這是第幾天了?”我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來我們只有三天時間,連忙忐忑不安地問道。
“現在已經過了一天半了。”繆斯不禁看了我一眼。
“那得抓緊時間了。”我微微地攥緊了雙拳。
“咳咳……”聽到聲音的我們立刻轉過頭,待我看清聲音的來源,瞬間,一抹狂喜涌上了我的心頭:“蓋亞!”我激動地撲了過去,在蓋亞身邊繞圈:“蓋亞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傷口還疼不疼?”
蓋亞在我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看我急成了猴子,不由得一笑:“丫頭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還說沒事!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說沒事!”我的淚水涌上眼眶,有些心疼也有些委屈。
蓋亞頗有些無奈:“好了好了,別哭了……”他看向了站在洞口的繆斯,問道,“這位是……?”
“我是繆斯,天蛇星少主。”繆斯率先回答。
我:不,繆姐,你偏心!我問你你不回答我,蓋亞問你你就回答……
我腹誹着,但也知道,繆斯先前不將她的名字告訴我是因爲不信任我,現在她把名字告訴我們了,就代表着她願意信任我們。
“我們現在就要動身去妖石山,你是傷員,去或不去都是無所謂的。”繆斯不等蓋亞開口,就冷冷地拋下一句話。
“哼,”蓋亞冷哼一聲,道,“我當然去!”
“那很好,希望你不要給我們拖後腿。”繆斯說着,便縱身跳下了洞口。
我看了一下蓋亞,心裡有些擔心。
蓋亞也看了下我,粲然一笑。
在他眼裡,我完全沒有看到半點衝動,只看到了滿滿的勇敢與自信。
有他在,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他可是,能夠守護我們的、永不言敗的戰神啊。
我也笑了,心裡的那點擔心變成了信任,全身的血液也沸騰了:“蓋亞,我們走!”
“嗯!”
蓋亞受的傷並沒有好全,但他有一個技能,叫神經修復,體內又有修復細胞,所以休息了幾分鐘便可以奔跑了,雖然奔跑的速度只有原先的三分之二,卻能和繆斯並肩而行。
我在心裡默默地記下這一點,決定等把繆斯拉進戰神聯盟後讓雷伊幫她訓練。
“喲呼!”我被蓋亞揹着,聽着風聲呼呼吹過,不由得張開了雙臂,想要耍酷。又一陣大風颳來,我瞬間被吹翻:“誒誒誒!”
當我好不容易回到原位,嚇得再也不敢鬆手時,蓋亞和繆斯都非常不給我面子地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我非常不滿地嘟起嘴,“再笑把你們的嘴巴堵上信不信!”
“不信~”這倆貨同時選擇了欺負我。
我:“……好吧我也不信。”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就到了晚上,蓋亞和繆斯把營地搭在了夜行山谷的前面。而我早已趴在蓋亞的肩膀上呼呼大睡。
蓋亞扳了我幾次都扳不下來,一是因爲他怕弄醒我讓我睡不安穩,二是因爲他自己也使不上勁,不然會撕裂他的傷口:“呃,那誰,兄弟,過來幫我把這頭死豬拎下來,重死我了……”蓋亞有些尷尬地向繆斯求助,但是……他把繆斯的名字給忘了……
繆斯略帶無奈地走過來,把我從蓋亞身上抱了下來。
“啊,終於解放了,這丫頭跟死豬一樣沉。”蓋亞活動了一下筋骨,隨後一邊抱怨一邊在我的揹包裡找睡袋。
“NONO,揹包裡的睡袋是不是被你吃了?”面對蓋亞的無厘頭問話,NONO頓了一下,然後開啓了語音模式:“笨蛋蓋亞,睡袋在揹包的最裡面。誒不要把揹包倒過來啊!這樣整理起來很麻煩的QAQ……唉,好吧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做。”
我的聲音從NONO裡傳了出來,而且還和蓋亞翻包的動作的速度一樣,可見我對蓋亞的瞭解非常深。
蓋亞打開了睡袋,衝繆斯挑了挑眉:“兄弟,把丫頭扔進去吧。”
兄弟你妹啊兄弟……
繆斯強忍住給蓋亞一鞭子的衝動,把我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
蓋亞隨後又拿了一個柳夢蘭的睡袋遞給了繆斯:“兄弟,你用這個睡袋吧。”
繆斯點了點頭,接過睡袋。
“嗷嗚——”“嗷嗚——”
臨近半夜時,夜行山谷裡傳來了好幾聲狼嗥的聲音。
“什麼情況!”我立刻被驚醒。
大晚上的突然有狼嗥鳴真的能嚇死人的!
我立刻抽出腰間的匕首,然後忐忑不安地望着前面的夜行山谷。
很快,幾十道獸形便出現在了我們眼前。
“是夜行獸!”繆斯驚呼出聲。
“夜行獸?”我從地上撿起NONO,頓時,一大堆資料展現在我們眼前:“夜行獸,生活在棱石星的夜行山谷內,一般不會離開山谷羣體活動。食肉,是非常兇猛的野獸。”
“你這不是廢話嗎!看它們的樣子就知道!我要它們的弱點!弱點!”我抓住NONO,使勁搖晃,NONO都快被我晃短路了,它又蹦出了一大堆資料:
“夜行獸是不會主動攻擊人的,當人們意識不到危險來臨時,它們還會發出令人恐懼的聲音,來嚇跑人們,讓人們遠離危險……”
我聽着NONO的資料,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轉過頭,對蓋亞道:“蓋亞,一會兒我們一起衝進夜行獸羣吧!”
“啊???丫頭你沒睡醒吧?”蓋亞詫異地看着我,發出了疑問。
“衝進夜行獸羣,你是找死嗎?”繆斯也不太贊同。
面對蓋亞和繆斯的疑問,我只是甩了甩手:“賭一把!只有這個辦法來驗證了!”
“這……”繆斯皺了皺眉,剛想質疑我的話,一旁的蓋亞就打斷了她。只見他隨意地揮了揮手,大笑道:“就聽你的,丫頭,可別整出不靠譜的計劃了!”當然,不靠譜也沒關係,有他給你護着呢。
“你放心吧。”我笑着,又把視線投向了繆斯,“放心,我自有分寸。你應該知道,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劈碎潘多拉魔石。請相信我。”我一邊說着一邊收拾東西。
她沉默了一下,終是沒有發話,只是向我點了點頭。
我也點點頭,背上揹包:“那好,聽我口令,一,二,三,跑!”
我一口氣吼完這句話,便用我的最大極限奔跑。
“衝啊!”我們一心往前衝,對面的夜行獸似乎並不想傷害我們,一見我們衝來都隱隱地讓開了一條道。我們順着那條道使勁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一直在跑,拼了命的在跑。
“我們到了。”繆斯突然停下腳步,道。
“誒?”我們也停了下來,擡起頭,望着那直入雲霄的山峰。
“就是這裡。封印了煞魔聖劍的地方。”我們又轉過頭來看她,卻都愣住了。
繆斯伸手摘下紅斗篷的帽子,顯出了那美麗無比的臉龐。
“好漂亮……”連我都看呆了,過了許久,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嗷嗷嗷繆姐超級漂亮的!趕緊抱大腿QAQ……
“原來你是女的啊。”蓋亞好死不死地冒出一句。
“……”一片詭異的沉默。
“繆斯姐我們揍他好不好。”我格外真誠地提出建議。
我好心好意想要撮合你們兩個你居然才知道繆斯是女孩子?!
“不錯的想法。”繆斯擰了擰手骨。她早就想揍這個傢伙一頓了。
然後……
“誒誒誒?繆斯我錯了!嗷——!!!”
“幹得漂亮!”我壞笑着:嘿嘿嘿……蓋繆cp組搞定!!
“我就重新介紹下我自己吧!我叫繆斯,是天蛇星的女少主,有個哥哥叫耶裡梅斯,這煞魔聖劍便是他打造的。”繆斯清了清嗓子,道。
我和蓋亞相視一眼,笑了:“我叫柳夢嵐,柳樹的柳,夢幻的夢,雲嵐的嵐。”
“我叫蓋亞,戰神聯盟成員,我的哥哥叫瑞爾斯。”
“走吧!去取煞魔聖劍!”繆斯顯得格外開朗。
“耶!Let\'s go!”我興奮地大展雙臂,而蓋亞和繆斯一臉懵逼地看着我:“你說什麼?什麼狗?”
“……”當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