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在餵過小哥兒後出來,外面的風雪更加的大了。
“陳靜、陳靜你快點回來,別在外面洗了。”楊逸撐着傘出來叫道。
陳靜回頭看着向他走來的楊逸:“你快回屋子裡去、快回屋,我馬上就好。”
楊逸沒有走回去,他握着傘往阻擋住落往陳靜背上的雪,同時把落在陳靜肩膀的雪花抹去。
陳靜用清水快速的再次清洗了一遍,這才把肥腸放進竹籃裡,竹籃放進木盆端了起來。
“好了我們快回家。”陳靜轉頭對楊逸說道。
“陳靜你把這些豬肉剁碎好不好,我要把小腸刮出來,等會兒我們做臘腸,這東西的味道肯定能很好。”楊逸說着把大腸和小腸分開,他前世只剔過一次。
“小哥兒餵過羊奶了嗎?”陳靜把砧板拿過來問道。
“早餵飽了,要不然現在早該大哭起來了。”楊逸笑着說道。
把一塊肥瘦相間的肉踢去肉片,陳靜看着那十來斤肉也不知道要剁到什麼時候,他想到了放在屋檐下的石搗臼,“楊逸如果要把用刀它們剁碎肯定要不少的時間,這樣好了我把它們切塊後,拿到石搗臼裡搗應該很快就能搗碎了。”
“陳靜你太聰明瞭,我怎麼會沒有想到呢。”楊逸剛纔心裡正想念着前世的攪拌機,那是多麼省事的發明啊。
陳靜把肉切成大約三指寬,最後那兩塊帶些骨頭的肉被剩下來炒菜。
洗乾淨石搗臼陳靜把肉塊放進去,一根一米多長手臂還粗的硬木,一次次快速的砸向放着肉的石搗臼,肉一點點被砸碎。
等楊逸終於磕磕絆絆的把小腸都刮好,出來一看陳靜都已經把肉砸成肉泥了。
在陳靜把肉砸好後,楊逸就讓他去陪着小寶和兩個小哥兒,大概不久小傢伙都該醒過來。
花了好大的力氣把肉灌進小腸,也許他什麼時候該弄個木頭漏斗,前世同學媽媽是用那種線卷裡面那個喇叭狀的塑料來灌的,省裡的很,幾十斤的肉一兩個小時就能弄好。每隔十來釐米就轉兩圈,用線紮起來,在天黑前總算是把臘腸給灌好放進竹籃裡,等下要把它們掛起來,現在木盆裡還有一些拌好的豬肉泥,楊逸在裡面放了鹽酒糖還有一點的醋,蒜泥更是搗了很多,更是煮了姜水拌在裡面。
把中午還沒有用完的小蘿蔔切碎,和那一碗左右的肉泥拌勻,晚上就做餃子吃。
楊逸不會和麪,餃子早就做過了,他得去找陳靜來做。
楊逸捏了一下小寶圓了不少的小胖臉,難怪這小子胖了,每次都吃這麼多,小寶往上竟然吃了十二個水餃,那小肚子每次都吃的圓鼓鼓的。
第二天一早陳靜就把堂屋用火盆燒的暖暖的,兩個小哥兒連帶搖籃都被搬了過來。
“陳靜你幹嘛啊,是給屋子裡透透氣嗎,”楊逸看着陳靜把屋子裡的門窗都打開後說道。
“不是的,我從木匠那裡定的牀今天做好了,等會就會送過來。”陳靜笑着說道,有了大牀雙胞胎哥兒就不用擠在搖籃裡,那兩個小哥兒已經長大不少,搖籃在大也已經顯得擁擠了,家裡的這張牀也就能睡三個人,兩個小哥兒沒法擠着睡,也怕晚上擠傷了小哥兒可不好。
“真的我們的牀好了,”楊逸笑着說道,小哥兒一直擠在搖籃上可不好,有了新牀他們就不用擠着了。
陳靜在把兩貫錢給陳木匠後,開始打掃屋子的角角落落,他們每隔三天就要這樣開窗開門通風一次,要不然屋子裡的空氣就會不好聞。
當晚楊逸和陳靜搬到了新牀去睡,兩個小哥兒和小寶睡,小寶和兩個小哥兒之間被陳靜放了一個長形的小木箱,就怕小寶壓到小哥兒,三個孩子是橫着睡的,牀也被移了一個方向揹着門口,是怕進出門時的冷風吹傷孩子。
“爹爹我睡不着,”頭一次和爹爹阿姆分開的小寶眯着一雙眼睛,明明一直的打着哈欠,但是就是不肯閉上眼睛睡覺。
“你別起來了先睡,我陪小寶一會兒,”陳靜拍了拍想爬起來的楊逸說道,楊逸掙扎了兩下最終躺回去睡着了,他今天忙忙碌碌的沒有睡午覺困的很。楊逸總覺得不可思議,在前世他經常晚上下半夜都睡不着,但是現在天天晚上早早的睡了,有時還要睡一下午覺,到了晚上照樣困的很,那讓前世經常失眠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阿姆陪你睡好不好。”陳靜從已經睡暖和的被窩裡起來,他給孩子用的墊被都是新的,睡着不但暖和還柔軟。
“好,”小寶說着再次打了個哈欠,眼睛慢慢的耷拉下去,一點一點的很快就進入夢鄉。
陳靜點起油燈,看着已經打起小呼嚕的小寶,這孩子只是在他起來的那點時間就睡的香甜了。
“這孩子,”陳靜笑着說了已經,他在摸了摸小寶的小腦袋後。纔去看君安和君浩,兩個小傢伙這回是可以把手腳都攤開了睡,陳靜在把君安那不知道什麼時候鑽出被窩的小手,放回被窩裡。起身回去牀上的楊逸早就睡着了,陳靜吹滅了燭火,躺會被窩裡楊逸很快就鑽到他的懷裡去了,沒法子誰讓楊逸一到冬天就冷,而陳靜是個天然的暖爐子,只要楊逸感覺到熱源靠近,他就會不自覺的鑽過去。
昨天還下着小雪,今天雪已經停了,太陽也再次露頭,外面的整個世界都是銀裝素裹的,楊逸帶着穿的厚厚的小寶在院子前打雪仗,因爲陳靜說過不讓他們走遠的。
雖然最近沒怎麼聽到狼嚎聲,但是有時半夜陳靜依然會聽到隱隱約約的聽到,陳靜知道那些狼應該還盤踞在哪裡,也許他什麼時候該去把它們收拾了,要不然楊逸和小寶出去他都沒法安心。
“陳靜你也出來玩,別一個人站着,到外面堆個雪人怎麼樣。”楊逸一個雪球就砸像站在院子門口的陳靜。
陳靜只是側了一□,雪球就嗖的一聲飛進院子。
“不了,你們玩吧,記得不要跑遠。”陳靜說完回到堂屋,這點距離他還是能察覺到外面的情況,只要小寶和楊逸不跑遠都不會有事。陳靜拿着盛放在竹筐裡的軟木,其實這不是樹木,他們家做的大木桶到是真真的香木。而用來當瓶塞的軟木其實是一種木藤,它們捏在手裡會有軟的感覺,只要曬乾後在削出形狀不要讓它直接的接觸酒水,就是幾年也不會變形,也都用於做瓶塞。
竹筐裡的全都已經是曬好的,已經用斧子砍成小指長,只要削好了在火上過一遍就成。
陳靜一隻手拿着軟木塊,一隻手拿着一把鋒利的小刻刀,以前還不知道內力的時候,陳靜削起來也不快,現在的陳靜只要刀尖輕輕的轉過,那些多餘的木頭很快就被削去,簡直就像在削豆腐那般省力。
陳靜坐在屋子裡削了幾十個,突然他放下手裡的刻刀和軟木,君安和君浩還在安穩的睡着,他們現在更加的愛動起來,以前在搖籃裡被擠着,現在只要醒過來,手腳都開始亂動了。
“楊逸帶小寶回來,你們玩好一會兒了,久了會着涼的。”陳靜對着還在堆雪人的兩個圓球球說道,其實楊逸也穿了不少的衣服,他甚至還有一件狐皮衣,是那種帶點紅色的狐狸皮毛,摸着不但柔軟還暖和的很。小寶也有一件小的狐皮衣,小傢伙穿着更是胖乎乎的小臉粉嫩,楊逸都一件不知道抱着小傢伙噌了幾次的臉。
“陳靜你快點過來,我們的雪人就快堆好了,堆好了我就和小寶回家裡。”楊逸興奮的說着,前世也不是沒有下過雪,但是想要堆一個大雪人還是很難的。
陳靜看着兩長俊俏的臉都凍的紅彤彤的,他走了過去手快速的捲起雪,很快一個雪人的頭就被陳靜弄起來,敢情這兩人花了這麼長的時間就堆起一個身子,頭還沒有弄起來。
楊逸跑回院子裡拿來了一根樹枝,他折了兩根兩釐米的當成一雙眼睛,一個嘴巴,幾根插在一起的當成了鼻子,雖然看着還是不太像,但是也擋不住小寶的高興,小傢伙在楊逸插好眼睛鼻子後,就圍着院子前的雪人又跑又叫的,開心的不得了。
“好了,小臉都快凍僵了,快點回屋子裡去,”陳靜暖呼呼的手在小寶的臉上揉了一下。
三個人剛進屋,不遠處一雙透着綠光的眼睛一閃一閃的,然後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叩、叩、叩。”院子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楊逸、楊逸開門、快開門凍死我了。”陳義敲着門說道,他果然是自討苦吃。
陳靜正在給君浩餵羊奶,楊逸只好從牀上爬起來,穿上鞋子去院子開門。
“什麼事這麼重要,大冷天的你要跑出來,快點進來吧,凍不死你。”楊逸撐着傘說道,這下着小雨真真的陰冷到骨子裡去了,他剛纔的那點瞌睡蟲也被凍走了。
“好事啊,沒好事我纔不過來。真的快凍死我了。”陳義一點也不介意楊逸的這種態度,因爲從前楊逸就是這個樣子的,在他眼裡楊逸是一直都沒有變的,除了對陳靜好起來這一件事。
“快點暖暖,可不要凍了我家小哥兒。”楊逸打開屋門快速的拉着陳義進去。
陳義坐在椅子上,手伸在火盆上,他好奇的看着楊逸家的火盆,可真有意思,孩子的尿布就放在一個有格子能看到火盆的竹筐上,想必那些尿布都是很暖和的,回家後他也去弄一個,林晨前兩天剛給他生了個小子,他開心的不得了,要不是這消息實在是大快人心,他也不會冒着凍個半死的危險跑出來。
“我家哥兒在前幾天給我生了一個小子,這是不是大好事。”陳義笑着說道。
“是大好事,你家哥兒什麼時候生的,天氣太冷了不出去,什麼事都不知道。”楊逸笑着說道,開始下雪後他們一家就很少出去了,都在家裡開始貓冬了。
“其實我要和你說的不是我家小子的事,是這樣的,那個張秀兒你還記得吧。”陳義說道。
“你提他幹什麼,不是嫁人了嗎。”楊逸擡頭說道,就在他那次落了張秀兒的面子,之後那個長的很像女人的傢伙,好像就嫁到別的村子裡去了,沒辦法對於他不在意的人,楊逸不太去關注,要不是有人和他說,他都不會知道那個張秀兒又嫁了一次。
“是嫁到鄰村的一個漢字家,前段時間張秀兒的漢子認爲張秀兒偷人,就把他的腿骨給打斷了。”陳義說道,他剛昨天傍晚知道的,要不是天要黑了他昨晚就跑來說。
“是不是大快人心,那種水性楊花的哥兒就該被教訓,這下我看他張家還怎麼得意。”陳義說着又有些激動起來,就好像當年那個被拋棄的是他一樣。
“你別這麼激動行不行啊,他其實也挺可憐的,不過總要爲他自己做的事負責。”楊逸感慨的說道,不過幸好那個張秀兒反悔了,要不然這個身體能不能活着等他來也不知道,更重要的是正因爲張秀兒悔婚,陳靜才能被留下來,這麼算起來他其實還該感謝張秀兒的。
“他確實挺可憐的。”陳靜說道,現在他和楊逸過的生活算起來是很好的,那張秀兒確實很慘,腳都斷了。
“我和你們說,那張家可不是什麼好東西,看着點尤其是這三個孩子。這事我說完了,那我就先回去,家裡的那個小傢伙可不安分。”第一次當了爹爹的人就是不一樣,一門心思的想要怎麼照顧好孩子,他得回去弄個和楊逸家一樣的竹筐,至少小毯子往上面一放一直都能暖和的,還能把尿布放在上面烘着。
轉天陳靜就提着十個雞蛋和家裡最後那隻野公雞,給陳義送過去,天氣太冷,家裡的母雞不怎麼下蛋了,這點雞蛋是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陳靜知道陳義家沒有雞,在十月分的時候陳義家的雞全都死了,那幾天村子裡的雞就死的差不多,就他家的雞楊逸天天的喂蚱蜢小蟲子,竟然一隻都沒出問題。
“陳大哥謝謝你送的這些,現在想去買只也不容易。”林晨說道,他已經知道陳靜給他送來的公雞,因爲下雪後路難走,大部分人都在家裡呆着,根本不會拿到鎮上賣。村子裡的雞也沒剩幾隻,還都是寶貝母雞。大集市又還沒有到時間,想喝點雞湯都難。林晨對陳靜還是很有好感的,這人就是實在哥兒,你對他好了,他就會加倍的對你好。
“說什麼謝,你家陳義和我家楊逸是好朋友,”陳靜笑着說道。
“我知道陳義昨天跑去你家說的事,就說了他一頓,這不是給你們兩口子添堵嗎。”林晨說着又瞪了陳義一眼,被瞪了的陳義頭微微的往旁邊一轉,我沒看見我沒聽到。
“沒事,我家楊逸已經完全的忘了那個哥兒,就當個笑話聽了。”陳靜笑着說道,楊逸在陳義離開後說了一些對那個哥兒的看法,而昨晚楊逸也沒有做噩夢,睡的相當好,楊逸都不在意的事,他陳靜自然也就不需要在意了。
很快就要過年了,陳靜要去村口大集市裡補充家裡的用品和置辦年貨,如果在下雪就不會這麼容易停了,到時候很可能一腳下去就會到膝蓋,大家也就在家裡呆着不出來。而且就是那些店鋪在雪下的大了後也會關上,他要把過年用和過年後大約一個月的東西都從集市上買回來。
陳靜揹着揹簍,因爲擔心楊逸不聽話會帶小寶出來,所以陳靜把院子的門從外面給關了起來。原本他該跟楊逸說一聲,讓楊逸把裡面也關起來的,但是因爲村口的集市真的很近,而且他很快就會回來,陳靜自然不會認爲這短短的時間會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