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 艱難試探
李靖懶懶的趴在牀上，享受着我的特別待遇，給他捏捏胳膊捏捏腿、拍拍背什麼的，他不時地哼哼兩聲。
“嗯，馨兒，好舒服啊，你怎麼能捏得那麼舒服呢？我自己捏，越捏越煩躁……”
我瞥了他一眼閉目養神的樣子，無語中。快樂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的，他倒是舒服了，我手指都快要抽筋了。可是一想到我等下要說的話，忍住了想抱怨兩聲的念頭。
“馨兒，你怎麼都不說話啊？”
“嗯。”我心不在焉地想着怎麼挑起話頭。
“你不開心？”
“沒有，我在聽你說話，看你今天有些什麼開心的事說給我聽。”
“開心的事？今天就是被那個愛哭鬼纏了一天，也沒什麼開心的事。”他睜開眼睛翻身看着我。
“公主……她是孩子心性的人，你別老氣她……”
“呵呵，我就是覺得氣氣她挺好玩的，說哭就哭，說笑就笑了，你不知道，她那個傻樣……”
李靖想起又眉開眼笑地給我描述了一番，可惜我腦子嗡嗡嗡地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心中盡在琢磨着如何向他開口試探他對和親的態度，看到他興奮的樣子，又有些難過。
“馨兒，你怎麼了？”李靖搖了搖我。
“嗯？”我回神看着他。
“我不說了，你根本就沒有在聽，我全白說了……”他裹起被子背對着我耍脾氣了。
我有些難辦地看着他生氣的樣子，暗自埋怨起來，都怪我，本來想好好的開個頭，這會卻是讓他產生了不快，翻臉比翻書還快了。
“靖，我……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強壓下不爽平靜地說。
“不知道。”他**地回了一句。
我沒想到他會那麼大火氣，看來是不能再進一步試探了，於是我不聲不響地躺了下來，閉上眼睛。
感覺到臉上有熱熱的呼氣，我睜開眼睛，對上了李靖疑惑不滿的臉。我靜靜地盯着這張年輕帥氣的臉，有些自慚形穢。
“馨兒，你怎麼又不問了。”
額，暈了，我不是問了嗎？他連我想問什麼都沒興趣知道就直接堵了我的口。
“你說你不知道了啊，我再問又有什麼意思。”我將脊背留給他。
“我剛是生你氣，隨便說說的，你怎麼就當真了呢，說吧，你到底想問我什麼？”他見扳不過來，乾脆直接爬着從我身上越過來面對着我。
我望着他漆黑的閃着期待之光的眼睛，思索着現在要不要說出來。我也怕弄不好會惹急了他，那樣我真沒法給蕭將軍交代了。
雖然出於私心，我希望他不願意接受，可是我希望他接受的感覺，比希望他拒絕的感覺要多一點，畢竟只要他願意，就可以避免那麼多人去送死。
“你覺得公主……怎麼樣？”我清了清嗓子，艱難的開始談話。
“什麼怎麼樣？她能怎麼樣？”李靖皺起了眉頭。
“比如說，她是不是很漂亮很年輕……”
“漂亮？還行，不算醜，年輕？那是幼稚好不好。”
“她是不是活潑可愛，性格開朗，能讓人開心……”
“也算吧，雖然有點傻，不過有時候也挺有意思的，馨兒，你幹嘛老說她啊。”
“公主她……喜歡你。”我決定採用迂迴戰術。
李靖的眸子一點一點地黯淡下去。
“馨兒，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實話實說，公主她喜歡你，你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我……，我是知道那麼一點點啦，可是沒有女人不喜歡我啊，見過我的女人都會喜歡上我，這有什麼好稀奇的……”
暈了，這個超級自戀狂，我還以爲他會有些不好意思然後對我尷尬的笑笑，解釋下什麼的，他居然就洋洋自得地買弄起他的魅力來了。
“那你對公主……有沒有好感？”我沒有用喜歡這個詞，用了個比較模糊的詞眼。
“還行吧，不算太壞，心情好就哄哄她，心情不好就不想理她。”
“你對我也是這樣的。”我突然傷感的吐出一句。
“怎麼會，馨兒，你別多心啊，我心情不好也想理你，反正就是不管我心情好不好，我都想理你，我最受不了的是你不理我。”他反而抱怨起我來。
“你說過，如果我要求你做什麼事的話，你會盡量滿足我，這話還算數嗎？”我眼光閃了閃，有些緊張，重點內容就要出來了。
“當然，我說話一向都算數的，我是男子漢嘛。”他保證性的拍了拍胸膛。
“如果因爲你的一個抉擇，可以結束這場戰爭，你會答應嗎？”
“哦？什麼樣的抉擇，有這麼神奇的力量，我當然希望自己有這樣的作用了。”
“那你是答應了？”我心有些痛。
“答應，也要等你告訴我什麼事再說，我現在怕了你，動不動就給我設個套讓我鑽。”
看着他自信滿滿的神情，最後一句話我憋了一下，沒有立即說出來。其實我根本不確定他會不會接受，而且我很怕他發脾氣。
“馨兒，到底什麼事，你快點說說。”他壓了上來，對上我的眼睛。
“如果與公主……和親，可以休戰，而你也可以娶到回紇漂亮的公主回家，是不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我的聲音低了下去，因爲李靖眼睛裡越來越重的冰冷。
“你不會是想讓我與公主和親吧？”他眼光閃了閃。
“是。”我用盡全力輕輕地吐出這個字，然後就感覺虛脫了一樣。
“爲什麼？”我聽見了李靖有些受傷的聲音。
“因爲戰爭太殘酷了，沒有必要爲了兩個統治者的私心而犧牲那麼多人的性命和那麼多家庭的……”
“那你就忍心犧牲我？”他的聲音中有一絲怒意。
我怔住了，思慮着要如何說服他接受這樣一個有可能出現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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