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五 越來越遠
“夫人，可以吃飯了嗎？王爺一直在等您呢。小云出來說話了。這話我不愛聽，什麼王爺一直在等我啊，我又沒讓他等，是他喜歡賴在這兒不走的。再說了是王爺就了不起啊，我又不在朝廷做官，不用拍他馬屁的，我還就偏不鳥他了。
“你還沒吃飯？”樂陽有些驚訝。其實沒什麼好驚訝的，我不一直都等他的嗎，只是今天有些晚。
“沒有，我等你。你吃了嗎？”我搖搖頭，我想說，沒有你陪着，我爲什麼要吃飯，我吃飯只是爲了活着，一點意思也沒有，不知道他聽了會不會以後每頓都來陪我吃，可我知道這是不現實的，起碼現在不現實，能每天藉着治病來陪我吃一頓飯已經是很奢侈了，我其實並不是一個很貪心的女人，就算是，也是有理智的適度的貪心。
“呵，我也沒有，太忙了。”他笑，笑得我心裡暖暖的。
“那正好一起吧。”我有些高興，他肯定是想快點辦完事來看我，然後一辦完事就來了。
“好。”他扶我起來，“對不起，今天有些晚，讓你等太久了，很餓了吧。”
“沒有。”我眼睛溼潤了，他不用道歉的，真的，我願意等，多晚都行，我知道他一定很累，可是他還記得來看我，他有這份心，我很知足。
菜都有些涼了，還算溫熱吧，反正我是不在乎的，還是那句話，誰在乎吃什麼呀，重要的是和誰一起吃，能天天和樂陽在一起吃飯，就是讓我天天吃糠咽野菜我也覺得是美味佳餚，不過誇張點行可不要是真的，我纔不願意他天天陪我吃糠咽野菜的，我會心疼死。
四人落座後，除了我都拿起了筷子，我癡癡地望着樂陽。
“怎麼不吃？”他奇怪地盯着我，還有另一道灼熱的視線也落在我臉上。
“我……我剛摔到腿了……”
“……”
“……”
“我……拿不了……筷子。”頭上冷汗直冒，哦買糕的，我在說什麼啊，語無倫次，牛頭不對馬嘴的，敢情我是在向他暗示讓他餵我呢，可我摔的是腿不是手啊，天哪，我真慘啊，我真恨自己沒摔到手而是腿了，我還覺得自己超搞笑、超噁心。我沒救了，不是沒治了。
三個人，兩男一女，六雙眼睛直直地莫名其妙地盯着我，我突然覺得自己好糗的，很想就在桌子底下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墓誌銘上就寫，此人是糗死的。我趕緊拿起了筷子乾笑兩聲：“現在可以了，吃吧，吃吧，都看着做什麼，菜都涼了。”
於是所有人都埋頭吃飯，在我不停地用視線偷瞄樂陽時，有一雙灼熱的眼睛不停地掃視着我和他。害得樂陽都不敢看我，我是對瀝青的眼光忽略不計的，他又不是我男人，我幹嘛要在乎他的眼光啊。可是樂陽還是抓住了兩次機會給我夾我夾不到的菜，我心裡暗爽。瀝青也給我夾了一次菜，被我原封不動的晾在了碗裡，就是不碰。
我將樂陽順帶瀝青送到了院門口，依依不捨的盯着樂陽的眼睛。今天還沒有單獨說會話呢，好捨不得他就這樣走了。
“回去吧，早點休息，記得塗藥。”他的聲音很柔。
“嗯。”我點點頭。
“馨兒，早點休息，我明天還會來看你的。”瀝青話語中帶着笑意。
“明天你還會來看我嗎？”我揪着樂陽的袖子拖着哭腔，我是被嚇哭的。
“會來的，可是如果明天來得太晚，你要吃飯，不要等我。”
“嗯，那我就先吃點，等你來了，我再吃點。”沒有你，我會吃不下的，我把這句放在了眼睛裡，流了出來，也不知道他看出來了沒。可我看到他點了點頭，也就放心了。
看着他的身影越來越遠，我感覺他離我越來越遠，哦，搞不懂自己了，他走了，要回家了，可不是離我越來越遠了嗎？我什麼意思，想不明白。
黑暗中的我撫着兩隻還在隱隱作痛的膝蓋，那裡已經塗過樂陽給我的藥了，那藥竟是讓我的膝蓋有些麻麻的火熱。我想到今天樂陽只不過是來晚了我就急得這樣受傷了，那要是有一天他真的不來看我了，我應該怎麼辦，我還能活下去嗎。
我想起了那句常用來勸慰別人的話，這個世界上誰沒有了誰，一樣可以活的好好的。可是現在我明白了，沒有了樂陽，不是我能像以前那樣大哭一場就可以的。沒有了他，我也就沒有了發自肺腑的笑和開心，沒有了對生活的憧憬和對未來的期盼。不開心就算長生不老也沒有用，開心就算只能活幾天也足夠了，起碼到死都是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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