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五 糾結天牢
“馨兒……”痛苦的李靖緊緊地抱住了我。
“靖，別再浪費時間了，你拿着這個，趕緊走吧，出了宮後，你就馬上回塞外，再也別回來了，別再回來了……”我着急推開他，將那塊如朕親臨的牌子塞給他。
“那你呢？”他震驚地看着我。
“先別管我了，以後再說吧，如果我能出宮，就一定去找你，你快走吧……”我往外推着他，這個傻瓜，不知道多呆一秒鐘就多一分危險嗎？
“不，要走我們一起走，我不能丟下你不管……”李靖轉身抓住我的手。
“別說傻話了，我這樣只會拖累你的，你自己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我真的很着急，我只能利用李慕還不知道或者知道了傳達的命令還沒到的時間差了。
“馨兒，你等着，我一定會將你救出宮的，我在塞外的勢力幾乎可以和皇兄抗衡……”李靖說着又抱緊了我。
“快走吧，救不救我先出去了再說。”我要急死了。
李靖狐疑地看了眼靜站在一邊的秦仁，腳步有些遲緩。
“你別再磨蹭了，他是我的人，我已經全都跟他說好了，不會爲難你的，你只要快點出宮門就行了。”心急如焚的我亂七八糟的表達着秦仁是站在我這一邊的概念。
“朕怎麼就不知道，他成了你的人？”陰冷的聲音響起，我哆嗦着看向了聲音的來處。
“皇上，屬下私放犯人，罪該萬死。”秦仁跪了下去。
天，秦仁替我頂罪了，他這一跪可真是毫不含糊啊。要殺頭的，我的心都痛了。
“過來，綠帽子都給朕戴到天牢裡來了，你還真是不甘寂寞。”咬牙切齒的聲音。
額，他在說什麼，我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還不過來，陳可馨，等着朕來拉你嗎？”又是一聲怒吼，我渾身顫動了幾下，向李慕走過去。
李慕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後，看向了眼中有不甘和憎恨之色的李靖，然後又看向了低頭跪在地上的秦仁，陰冷地開了口。
“既然秦統領已經知道自己罪該萬死了，那朕就再給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不僅不殺你，還可以封賞你，秦統領可考慮清楚了？”
“但請皇上吩咐，屬下萬死不辭。”
“殺了護國將軍。”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石化了。
秦仁擡頭定定地看着我，那裡面有些猶豫之色，我慌了，不停地搖着頭。
“想立功還是想被抄家滅門，自己選吧。”紅果果的威脅一出，秦仁立馬抽刀架在了李靖的脖子上，我的心臟都在抽筋。
“不要，不要殺他……”我聲音因爲極度恐懼而變了調。
“靖王爺，屬下對不住了……”秦仁刀閃動着明晃晃的白光。
“秦仁，皇上骨肉的安危你就不顧慮了嗎？”豁出去了的我掏出了藏在袖中的一把小匕首，對準了自己的肚子，這原本就是爲了救李靖時怕出意外而事先準備的。
秦仁停手了，看向了李慕，等待着他的指示。
“陳可馨，你……你……好狠心。”李慕氣得眼睛都紅了。他滿身寒意的瞪着我。
“你連自己的親弟弟也要殺，不覺狠心嗎？你的孩子正在看着你呢，看着自己的親爹殺自己的親弟弟，他根本就不想有你這樣的爹……”我聲音顫抖着。
“既然你這個做/孃的都不要他，朕要了他又有什麼意義，秦統領，殺了護國將軍，這是命令。”李慕斬釘截鐵地道。
我慌了，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要這個孩子了還是認定了我就不敢下手，事實上我是真的下不了手的，可是我不想李靖死，我不願意他死。
“你殺了他，我就殺了你。”說着我把刀對準了李慕的心臟，李慕居然就一動也不動的任我用刀指着他，按說像我這行動不便的孕婦，他輕輕一躲就能躲開的。
周圍空氣凝結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將我們四人網在了裡面，每一個人都在掙扎，像死一般的沉寂籠罩着我們，誰都沒有說話，誰也沒有動。
李慕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氣，又深深地呼氣，我看到他這樣盛怒又詭異的樣子手有些顫抖，心中越來越害怕。
“放了他，否則我就一刀捅進去。”我顫抖着手將刀抵在了李慕的左胸上。
“秦統領，殺了護國將軍，不用管朕的生死，殺了護國將軍。”李慕的聲音有些受傷地低了下來，但是沒有按照我的意願行事。
我看了秦仁一眼，確定他不會動手，便深深地望進了李慕的眼睛裡。
“爲什麼？爲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他呢？你是不是真的以爲我不敢殺你，不敢將這一刀捅下去……”我聲音發狠。
“陳可馨，你聽好了，今天不是死一個就是死兩個，不管哪一種，他都是活不了的……”李慕怒吼了一句。
“爲什麼你就是連死也不放過他呢？”我不可思議地盯着他。
“朕就願意讓你看到我們兩兄弟都死在你面前，你想看到他先死，還是朕先死……”李慕陰冷地又吼了一句，我覺得他真的瘋了。
“那我就先殺了你給他陪葬……”我/咬牙，握緊了刀。
“秦統領，動手啊……”李慕狠厲地看向了秦仁。
“啊……”我發狂地大叫了一聲，將全部的力量集中到了握刀的右手上，想象着一刀捅進李慕的心臟，可是也只是想象而已，叫過之後，我發現我的刀還抵在原來的位置上，一點也沒有深入進去。
我不會殺人，我也不敢殺人，我就是希望李慕能放李靖一條生路，別再那麼殘忍地對待他了，李靖真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嗎？沒有，根本就是他一直對不起李靖。
秦仁也沒有動手，但是他的刀也依然是架在了李靖的脖子上，他看着我的神情有些發呆，我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真的聽李慕的話殺了李靖，李慕可是用抄家滅門之事來威脅着他的。
“皇兄，我求你不要再逼馨兒了，不要再逼她了，我願意死，我死了，只求皇兄好好對馨兒臣弟死也瞑目了……”李靖哭了出來。
我的淚水也下來了，李靖他怎麼就那麼傻呢，還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的，他死了，我這輩子也會活得不開心的。
“放了他，你以後想怎麼對我都行，一輩子折磨我也行，只求你放了他……”我哭喊道。
“休想，朕絕不會放過他。”口氣還是那麼的強硬。
“那你想怎樣，他憑什麼就一定只能死呢？”我心力交瘁了。
“你不是想殺了朕嗎？你不是說秦統領是你的人嗎？也許你殺了朕後，你的秦統領不會殺他，那樣你們兩就可以苟活於世，雙宿雙棲了……”
我沉默着，腦子裡糾結着我要不要殺了李慕，他簡直就是個製造痛苦的源頭，殺了他，彷彿就是根除了這個源頭，一切都將變得好起來。
“你動手啊，你有什麼好猶豫的……”李慕激動了起來。
我真的想他死嗎？我真的願意看到李慕死在我的手中嗎？手越來越抖，都快握不住刀了。
“陳可馨，這可是你救他的最後一次機會，錯過了這次機會，你就再別怪朕心狠手辣了，他會死，你兒子朕也絕不會手軟……”可怕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擡眼對上李慕陰冷恐怖的眼神，全身都在顫抖，可是我下不了手，我殺不了這個男人，即使他曾經那麼刻骨的傷害過我，可是此刻我的心中對他卻是隻有恨沒有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