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哲已經找不到任何言語來回應來自大系統君深深的惡意,系統君數秒的時候他的腦子裡已經被數萬匹草泥馬佔據。殷羅不是順利入城了麼?紫煞那邊他不是都交代好了麼?支線任務1不是已經完成了麼?尼瑪這隱藏任務是要鬧哪樣啊摔!
這種時候坑爹的系統君當然不會迴應左哲的問題,三秒數完便盡責的將左哲傳送到了紫煞城。
眼前化爲黑暗的那一刻,左哲已經在腦子裡構思好要以什麼樣的姿勢着地。然而黑暗僅僅是一瞬間,預想中的自由落體並沒有出現。左哲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是什麼狀況,便感覺有什麼東西刺進了胸口,不痛,卻能聽見利刃穿透皮肉的聲音。
左哲:……尼瑪!
紫煞不可置信地睜大眼,握着劍的手在發抖,血液從傷口處滲透,染紅了白色衣袍,刺得他的眼睛生疼。紫煞觸電般的收回手,面上滿是慌亂,“哲,你,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帶你去治傷,我這就帶你去治傷。冥煜,快!傳大夫!快傳大夫!”
“別動!”左哲呵斥住意欲上前的紫煞,胸前的傷口雖然不痛,他卻不敢隨意拔劍,左哲一手扶住劍身,這纔看清眼前的景象。
站在自己對面的是一身淺紫色衣袍的紫煞,此時紫煞的眼裡佈滿了驚懼,面上欲言又止。
腦子裡襲來一陣暈眩,左哲狠狠地閉了下眼又睜開,四肢卻開始發軟。左哲無力地對紫煞招了招手,“過來,扶我一下。”
紫煞如蒙大赦般快步上前,他剛一伸出手,又想到什麼似的收回手在衣袍上蹭了蹭,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扶住左哲的腰身。
左哲藉助紫煞緩緩轉過身,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江睞捂住嘴,瞪大的眼裡霧濛濛的一片,彷彿下一刻就能落下淚來。左哲朝江睞安撫地笑了笑又看向江睞身旁的人。
玄色衣衫已是破損不堪,身上佈滿了長短不一的傷口,一道長長的鞭痕從眼尾拉至嘴角,看起來驚心動魄卻又邪肆異常。四眼相對的那一瞬間,左哲看見烏黑的眼裡閃過一抹異色,令人琢磨不透。
【系統:爲保證接下來的任務能夠順利進行,系統已爲你幻化出面具,此面具僅主角殷羅可見。】
左哲:……
殷羅沉默地看着對面爲他擋了一劍的人,一襲白色衣袍,身材修長,銀色面具遮擋住他大半張臉,只可看見一張削薄的嘴脣以及瘦尖的下頜。此人的出現過於突兀,直叫人捉摸不透。
跪倒在地的冥戈低垂下頭,一批黑色衣衫的影衛守在三人身後,個個神情肅穆。爲首的冥煜在見到左哲後立即半跪在地,神色恭敬,“先生!”緊接着那批影衛也齊刷刷半跪在地,嘴裡恭敬道:“先生!”
左哲抽了抽嘴角,即使這一幕並不是第一次出現,但還是讓他有些無語。左哲無力地擺擺手道:“起來吧。”
“謝先生!”
冥煜方一起身便收到紫煞的示意,他忙對紫煞行了一禮,腳步慌亂地轉身離開。
左哲不用想也知道冥煜是去叫大夫了,雖然他很想就這麼暈過去,但是眼前的事總要解決一下。左哲強打起精神對殷羅露出一抹虛弱的笑,道:“你受苦了。”
紫煞重重地哼了一聲,以示不滿。
左哲幽幽嘆出一口氣,道:“紫煞,你食言了。”
紫煞面色一慌,忙道:“我,我並非有意,你莫惱。”
左哲搖搖頭對江睞道:“阿睞,你先帶殷公子去墨香閣療傷,”頓了頓,左哲又看向身旁的紫煞,“可否?”
“尚可,尚可,”紫煞忙點頭道,“冥戈,還不同江睞帶殷羅去墨香閣?”
“是,城主,”冥戈應了一聲站起身又對左哲行了一禮,“謝先生。”
在冥戈帶着殷羅即將離開的那一瞬,殷羅看向左哲道:“你就是左哲?”
紫煞眉頭一皺,眼底閃過一抹兇狠。
左哲微微往後一靠,將全身的重力都放到紫煞身上。紫煞面上一喜,牢牢地穩住左哲。左哲喘了喘氣道:“我是。”
殷羅深深地看了眼左哲,勾脣一笑,“我記住了。”
左哲還沒弄明白殷羅那句話的含義便失去了意識,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左哲只有一個念頭——這貨記住什麼了?
左哲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沉浮了多久,等他恢復意識時,耳邊卻是一陣陣的怒吼。
“不是很快就能甦醒嗎?爲何還在昏迷!你們這羣廢物!本主養你們何用!”
“城主饒命,這一劍已傷及先生肺腑,能保得一命已是不易,若再偏離半分,先生可就……”
“混賬!你的意思是在責怪本主嗎!”
“屬下不敢,請城主恕罪。”
“恕罪恕罪,你們除了這句還會說什麼?本主叫你們來是救人的,不是請罪的!若是自己技藝不精,不如自己去刑堂領罰吧!”
“城主息怒,屬下等自當盡力。”
‘砰’一聲巨響,也不知是什麼東西被砸碎了,緊接着又聞紫煞怒吼道:“還不速速滾過來!”
“是,是……”
左哲很想告訴紫煞他已經沒事了,無奈眼皮太過沉重,努力了半天也愣是沒吐出一個字。按理來說過了這麼久他的傷口應該已經開始自動癒合了,雖然險些被刺了個對穿,但要以他那逆天的金手指來說這種傷口並不是什麼大問題。至於現在這樣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只能說明一個原因——他昏迷的時間並不久。
不知是誰的手把自己的眼皮掀開了,緊接着胸口一涼,卻是連上衣都解開了。與此同時又有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脈搏上,然後又有人強制塞了顆藥丸進他口中,緊接着下頜被擡了一下,那顆藥丸便滾入喉間,頓時一股又苦又腥的味道在喉間擴散,讓他直想幹嘔。
“醒了醒了,先生醒了!”
左哲身體恢復知覺的那一瞬間也顧不上其他,忙艱難地翻過身對着牀下乾嘔,只可惜東西沒吐出來,倒是把淚花給逼出來了。
一旁的紫煞奪過大夫手上的杯子,下襬一掀便坐在了牀沿,他一面拍着左哲的後背一面將杯子遞至左哲脣邊柔聲道:“喝些水。”
左哲想也不想就着紫煞的手將杯裡的水喝了個見底,喉間那股苦腥味這纔得到了緩解。左哲緩了緩氣這才翻過身靠在牀頭,此時房內只剩下他和紫煞,方纔那些大夫早在得到紫煞的示意後連滾帶爬地奔了出去。
此時房內被夜明珠照得異常明亮,窗外依舊是漆黑一片,足以證明他昏睡的時間並不長。不遠處是一堆碎木屑,左哲記得那個位置曾擺放着一張金絲楠木桌。
……所以說他方纔聽到的那聲巨響便是楠木桌臨死前的掙扎嗎?暴殄天物啊口胡!
“感覺如何?可有哪裡不適?”
“還好,”左哲虛弱地搖搖頭,擡眼卻見紫煞盯着自己的胸口看。左哲緩緩垂下眼,很好,除了纏住傷口的紗布他的內衫已經完全解開,坦蕩蕩的一片。左哲冷着臉將內衫拉攏繫好盤扣,嘴裡道,“你答應過我不爲難殷羅,爲何要食言?”
紫煞眼底閃過一絲可惜,應道:“昨日你突然消失,我抓他只是想知道你的下落。”
左哲將絲被拉至胸口冷聲道:“我記得有告知你我有急事要辦,殷羅並不知我的下落,你抓他何用?”
“我只是想試試,”紫煞小聲道,“你是智者,若只殷羅落入我手,應該會回來。”
“所以你就將他傷成那般?”左哲厲聲道,“若非我及時出現,你是否就此一劍將他了了?”
紫煞眉頭微擰,下意識想要發作,目光觸及到左哲慘白的臉色時,心頭那股怒氣又生生被壓了下去,紫煞小聲道:“你別惱,我知錯了。”
左哲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過了,作爲一名反派,紫煞會做出這種事完全正常,要怪也只能怪他走之前沒有把話給紫煞說清楚。左哲嘆了口氣道:“紫煞,我並非想怪罪於你,只是我不喜言而無信之人。誠然,我沒有對你言明一切便匆匆離開是我的不對,我已受你一劍,此時就此揭過,可好?”
“好!只要你不惱,如何都好。”
左哲微微一笑,擡手摸了摸紫煞的發頂。
紫煞心下一喜,忙抓住左哲的手腕蹭了蹭,“昨日你是如何離開的?還有方纔?你爲何會突然出現?”
……我會說那是來自系統君的惡搞嗎?
左哲想了想,道:“我有位舊友主修空間魔法,昨日家中出事,是他助我離開的。”
紫煞驀地瞪大眼震驚道:“空間魔法?”
左哲點了點頭道:“方纔亦是如此,家中之事尚未解決,稍後我還會回去,紫煞,此番離開希望你莫再做出今日之事,可否?”
“何事?我可助你,帶我一起可好?”
……不是我不想,是系統君絕壁不會同意啊親!
左哲組織了下語言正色道:“此乃我族中要事不可外泄,見諒。”
紫煞怔怔地望着左哲,半響,他苦澀道:“那你何時歸來?”
“這……”左哲一臉爲難,前面還有六個反派boss等着他去刷呢,中間還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紕漏,以系統君的尿性,絕壁不會讓他輕易過關的。況且如果後面幾個反派都問他這個問題,他要怎麼回答?
系統君,你的惡意要爆棚了!
見左哲遲遲不言,紫煞臉色一沉,一副意欲發作的樣子。
左哲心一狠,咬咬牙道:“半年,至多半年,屆時我定會回來向你解釋明白。”
紫煞低頭沉思了一番,繼而點頭道:“好,我等你。”
左哲鬆了口氣,藉機道:“那殷羅那邊……”
“待他傷好我自會放他離去,絕不爲難於他,”紫煞認真道,“這次我會守信,你放心。”
【系統:隱藏任務完成,傳送門開啓,十秒後傳送至藍靈城,請玩家做好準備。
10,9……】
……系統君你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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