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小確實已經很久沒見林君了。
自從當年顧南帶走後者，作爲顏小小的替代品前往星宇界，兩人就再沒有見過面。
“原來燕國背後，就是你們所在的家族麼？那天運宗呢？”顏小小和林君聊過一陣，纔算是知道了一些隱秘。
三方勢力對陣了這麼些年，她對那邊的一國一宗，自然相當瞭解。但具體背後是誰，這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能知道的了。
林君是一個很奇特的存在，這些日子過去，她的修爲依舊沒有絲毫變動，始終停留在先天巔峰，就連容貌也沒有半點變化。
歲月彷彿不能在她身上生效，無論她願不願意。
“好像是另一個星球的人。”
“星球？上界真是有趣。”
“是呀，那裡很大，還有很多很厲害的人。”
“真是讓人羨慕……”
在林君面前，顏小小似乎不再是那個執掌半個大陸的王者，她抱着雙膝，蹲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模樣不雅得很，笑容卻很燦爛。
不知說到了哪裡，兩人齊齊停了下來，隨後林君盯着她說道：“你想過放下這裡的一切，跟我離開嗎？”
顏小小沉默了一陣子，最終還是輕輕搖頭：“我不想去那裡。”
“是因爲……你的老師？”林君露出一抹微笑，側着腦袋道。
“不是。”顏小小看上去沒什麼猶豫，“當年我只是想試試，站在世界的最頂峰會是什麼感覺。”
“現在呢？”
“現在它已經是一種執念了。”
……
當一個人花費了很長時間去做一件事，卻始終沒有得到預期的回報時，有些人就會不顧一切地繼續做下去。
顏小小是這樣，顧南也是——仙魔世界關於神魂交換的原理，已經快成爲他心中的執念了。
儘管明知道這意義不大，哪怕沒有絕對忠心的手下，也不妨礙自己的升級，可顧南就是想把它研究透。
這就像是一個高玩遇上一張毒破天際的毒圖，要麼一開始就拒絕，一旦在裡面投入了時間，他就會忍不住想要通關。
飯可以不吃，覺可以不睡，雞兒也可以放假，這張圖一定要過。
顧南現在就處於這種半魔怔的狀態，幸好他還沒徹底失去理智，在研究的同時也會做些正經事。
仙魔世界的某地上空，一道人影直接撕開虛空，緩緩降臨下來。
能夠做到這種事的，自然只有已經踏足四階的顧南。
顧南一步踏入仙魔世界，世界的排斥之力如約而至，可顧南卻沒有如往常一般逆來順受。
只見他在原地微微一頓，心臟處閃過一道微光，一股難言的力量頓時流轉全身。
來自仙魔世界的排斥感，竟然在這股力量的照耀下，漸漸消散了大半，只有一小部分還殘留着。
“世界的排斥之力，果然也以法則形式存在，也要受到破法水晶的影響。”顧南露出滿意的笑容。
破法屬性可以破除一切法則，儘管受到本身品級的限制，對一轉後的存在估計沒什麼作用，但仙魔世界顯然還達不到這個級別。
這時的顧南，已經將破法水晶徹底融入自身，而且是以心臟爲容器。
這枚在洛菲手上，只敢用手臂吸附部分力量的水晶，顧南卻敢直接拿心臟去融合，這就是體質的區別。
到越高的級別，邪神之軀給顧南帶來的優勢就越大。
清理了一下世界的排斥，顧南感覺自己的停留時間，至少延遲了一個月左右，這才滿意地落下地面。
“大人，您吩咐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三尾早已在這邊等候，一見到顧南降臨，便連忙上前道。
紅尾要坐鎮玄黃星，這邊便只有白霧的一部分成員，三尾就是其中一名指揮。
“好。”顧南點了點頭，在三尾的帶領下，很快來到他要求的實驗室。
這裡已經有一名昏迷的男子準備好，這不是要被轉生的容器，就是一個正常人。
因爲在仙魔世界，轉生者的靈魂一定是隻有一半的，根本沒有作爲實驗材料的價值，只能拿本土的人來做。
“開始吧。”簡單檢查下設備後，顧南便開口道。
“神魂淺層剝離完成……”
“輸出陰影之力……”
“開始侵染神魂……”
“繪製第三交換陣紋，神魂轉移中……”
“異常……異常……”
一系列輕車熟路的過程之後，得到的結果卻讓顧南瞠目結舌。他的神魂侵染既沒有成功，也沒有失敗，而是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
陰影之力沒有像世界本源那樣，把神魂置換出一半，然後兩者涇渭分明地處於目標身體內。
顧南的力量倒是進入實驗對象身體了，但卻是以纏繞、扭曲、與神魂完全融合的方式。
“這樣有沒有用？”顧南也不確定，只能對着一旁的三尾道，“喚醒他。”
刺激性的藥物，很快被注入實驗對象體內，他開始幽幽轉醒過來。
在男子甦醒的那一刻，顧南有了一種很奇妙的體驗——他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輕易讀取着對方的想法、情緒以及一切心中所想。
他能看到對方所看到的一切，感知所有對方所感知的，他就像一個無所不知的神，比對方自己還了解對方。
“這特麼不就是遊戲裡的屬性表嗎？”顧南腦中感受着這人的一切信息，心中瘋狂地吐槽着。
邪神遊戲裡，玩家自己是沒有屬性表的，但在建立了神國之後，對於神國裡的單位，卻可以查看屬性表。
那種屬性表的表現形式，也是像現在這樣，直接把所有信息呈現在玩家面前，而不是通過古老的“列數據”法。
這種方法的優勢是很明顯的，大量信息的呈現和歸納，遠比幾個乾巴巴的文字，要來得完整許多，玩家也不可能錯看任何一個npc。
但是……遊戲裡查看神國單位的方法，爲什麼會在仙魔世界出現？
仙魔世界交換一半神魂的方法，又爲什麼是神國查看單位屬性表的方法？
顧南眉頭緊鎖，幾個信息慢慢在他腦中串聯起來，他似乎可以得出一個有點離奇的結論。
如果說以世界本源置換一半神魂，就是玩家查看屬性表的本質，那麼……
這裡，或許曾經就是一個神國，只是它現在已經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