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恆點頭。
“人在哪兒?”唐芯激動地追問道,忽然間又覺得這反應有些不符合本尊的畫風,清清嗓子,“也就只有她,深知本小姐的脾氣,知冷知熱,沒了她,本小姐近日倒是頗不習慣。”
“人在冥月樓。”周恆如實供出地點,復又補充道,“暫無危險。”
聽說那蠢丫頭沒事兒,唐芯長鬆口氣,剛想誇他事兒辦得不錯,耳畔,忽地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問明叛軍主力軍現在何方。”若在盛京附近,近日他派遣探子秘查,豈會無所斬獲?
唐芯面上一怔,我去,傳說中的傳音入密,有內力真是好啊,殺人越貨的必備品,癟癟嘴,她故作倨傲的揚起下巴,原話問了出來。
空氣裡幾不可查的氣息波動,周恆自是有所察覺,可想及此人乃是夫人的親信,便未做他想,恭敬答道:“衛城安定,大軍撤出京師,屯紮於涼山。”
“城中守備如何。”
唐芯深深覺得自己就跟個傳音筒似的,夾在中間來回傳話。
“一萬精兵,五千禁軍。”
聞言,唐芯心頭狂喜,艾瑪,這兵力和他們壓根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好麼!
又等了半響,確定冷麪神沒有問題之後,才讚許的點頭:“很好,先給你記上一功。”
“夫人過譽,此乃屬下分內之事。”周恆並未居功,反而一副理所應當的口吻。
這話一出,一股寒氣驀地襲上唐芯的後背,小臉一僵,幾乎沒勇氣去看身後某貨的臉色,都怪這根木頭!
她狠狠磨着牙齒,惱怒的眼刀不要錢似的瘋狂往周恆身上砸去。
有事沒事亂叫什麼,不造會害死人嗎?
“夫人?”一字眉微蹙,流露出幾分不解。
“……”夫你妹!別再嚎了!唐芯特想找塊豆腐把他的嘴堵上,深深吸了口氣,皮笑肉不笑的說,“這裡沒你的事了,回去吧,記得本小姐的命令,若是你搞砸了,本小姐絕不會手下留情。”
周恆略一拱手,轉身離去之際,忽地又停下了步子。
“怎麼,你還有事兒?”趕緊滾蛋好嘛!唐芯臉上清楚寫着這句話。
周恆欲言又止,在唐芯的耐心幾乎要耗盡之時,終於開了尊口:“屬下無事。”
手指微微縮回袖中,粗糙的指頭摩擦着那張薄薄的信箋。
主子日前來信,卻絕口不提夫人所謂的計劃,只命他聽候夫人差遣,確保夫人毫髮無損,且那字跡分外凌亂,筆鋒極弱,遠不似過去那般有力。
他本想問的,可主子和夫人未說之事,他又有何資格多問?
擰着眉毛運氣飛走。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下,唐芯才從牙齒縫裡擠出兩個字:“有病。”
“愛妃是否該同朕解釋解釋,何爲夫人?”冷冽而生硬的話語從後方幽幽傳來。
唐芯腦子裡登時嗡了一下,定定神,堆着笑轉過身,說:“這不是權宜之計嘛。”
“那啥,你也知道他是誰的人,要想取信於他,我總得做點犧牲對不對?”
“只是隨口的一個稱呼,又不是真的,哎呦,這種小事你就別在意啦。
”
“皇上~主子爺~寶貝~親愛的。”
……
當夏允兒在周恆的幫襯下順利混出城,便看見大樹下,正一臉獻媚大獻殷勤的女人,聽着那些個甜膩膩的稱呼,不由得一陣惡寒。
她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叫出口的?
見她回來,唐芯果斷停止了丟人現眼的討好舉動,小手輕扯着沈濯日的衣袖,改爲眼神攻擊。
盛京終究不是久留之地,沈濯日長臂一伸,將人捲到懷裡,踏着輕功極快便離開了。
自覺理虧的某人偷偷伸出手環住他的腰身,冰冷的氣息漸漸減弱,她微微擡頭,就發現這人的臉色明顯陰轉多雲。
小腦袋又往他胸前蹭了幾下。
縱使知道她僅是在示好,可偏偏他該死的就吃這套!沈濯日滿心無奈,可面上卻仍是一副鎮定冷漠之態。
我蹭,我接着蹭……
一路從前胸蹭到他的頸窩,可這貨的眉頭卻越皺越緊了。
難道她沒掌握到撒嬌的正確方法?唐芯有些懵逼,歪着腦袋靠着他的右邊肩膀,若有所思着,渾然不知,她那源源不斷噴灑而出的熱氣,對沈濯日而言,是何等難耐的折磨!
呼吸逐漸加重,寒眸中生生壓抑着危險的闇火。
“親~”唐芯咧嘴微笑,“別生我的氣……”
臥槽!那抵住她身下的東西是什麼鬼!
甜美的笑容一點一點裂開,面龐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變紅。
玩過頭了!
唐芯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想要遠離開那格外危險的物體。
“……別動。”喑啞的音色從頭頂上落下來。
唐芯能感覺到他漸漸變燙的體溫,那些熱源穿透皮甲,烘烤得她整個人也變得不對勁了!
“你……你冷靜點兒!”她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們還在趕路!”
話音剛落,沈濯日忍無可忍地封住她的穴道,再由她繼續下去,他必將失控!
唐芯完全傻眼了,呆呆地瞪着一雙眼睛,說不了更動不了,尤其是屁股底下還有隻不能說的存在,那滋味簡直跟架在火上燒烤似的。
要不要人活了!
艱難的路程總算結束,剛回到林中重獲自由,唐芯立馬退出沈濯日的懷抱,後退幾步,指着他罵道:“混蛋!有你這樣的人嗎?一言不合就點穴?欺負我是弱女子,沒有武功傍身,反抗不了嗎?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卑鄙的點我穴道!過河拆橋,沒心沒肺,不講道義……”
她罵得唾沫橫飛,直到嘴脣發乾才肯罷休。
高昂的尾音在林中久久未消,就在附近站崗盯梢的士兵個個嚇得雙目脫窗,他們聽到了什麼?竟然有人當着聖上的面,指着他的鼻子罵?不要命了?
衆人紛紛對唐芯投以同情的目光,彷彿已經看到她身首異處的畫面。
喘了下氣,覺得心裡舒服點兒,唐芯方纔擡頭:“赫!”
這貨的臉色好可怕!
小心臟特沒骨氣的震了震,貌似、好像、似乎,她剛纔罵得真有點兒過火了?
訕笑着摸了摸鼻子,眼神飄向旁側:“……”
臥槽!這
些人啥時候冒出來的!
一羣人張大嘴傻了吧唧同她對望,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直到帝王滿含薄怒的眼刀射來,幾名士兵匆匆回神,如鳥獸散,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開心了?”分不清喜怒的話語隨風飄進耳膜。
唐芯囧了,撓撓頭,傻笑道:“我說是意外,你信嗎?”
話一出口,胸前登時傳來一股巨力,連驚呼都來不及,後背狠狠撞上樹幹。
“嘶!”唐芯疼得眼淚直飆,“你瘋……唔!”
叫囂淹沒在了緊密相貼的脣瓣間,吻來勢洶洶,活像是要把她整個人拆開來,吃進肚子裡一般,兇猛而激烈。
枝椏悠悠晃盪,幾片綠葉打着旋兒在風中落下。
漸漸的,唐芯開始感到呼吸不暢,一身的力氣被他抽走,無力地承受着他的怒火。
沈濯日氣息不穩地抽離身子,目光晦澀,輕掃過她剛受過滋潤的紅脣,體內強壓下去的火再度升起,愈燃愈烈。
唐芯氣喘吁吁地靠着樹幹,勉強緩過氣兒來,怒視他,道:“精蟲上腦嗎你!”
眸色暗了暗,手指猛地捏住她的下顎,再一次俯下身去。
“你特麼瘋了!”
繼續。
“我靠!沈濯日你丫混蛋!”
繼續。
“寶寶和你拼了!”
繼續。
……
到最後,連唐芯自個兒都算不出來,她到底被強吻了多少次,她只知道,自己的嘴火辣辣的痛着,比生吃朝天椒更痛苦!
“我錯了……”眼淚汪汪的捂住嘴脣,“我真的錯了……”
嚶嚶嚶,獸性大發的男人好恐怖!救命啊!
“錯?”沈濯日的聲線染上幾分性感的沙啞,拇指撫過她通紅的耳垂。
一股酥麻的感覺瞬間遊走過全身,唐芯淚流滿面,滿目驚恐。
“愛妃怎會錯呢。”他低聲呢喃道。
“不不不不,”唐芯瘋狂搖頭,恨不得把腦袋給甩下來,“我從心底裡知道我錯了!錯得離譜!我不該罵你,不該惹你生氣,更不該害你在士兵面前丟人。”
求放過!
“哦?”沈濯日揚眉輕笑,笑聲裡含着幾分愉悅,凝眸看着她驚慌失措的小臉,許久才緩緩收回撐在她腦袋旁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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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唐芯狠狠吐出一口氣,然而沒等她的心臟回到原地,就聽見這貨說:“是錯就當罰。”
啥意思?他啥意思?
一個不祥的預感浮上心尖,脣瓣顫了顫。
“今兒個,姑且記下,待回宮後,朕同你,慢慢算。”
話意有所指,唐芯甚至腦補出了回宮後自個兒慘淡的未來。
“秋後算賬是不對的!做人不能這麼小氣。”她下意識反駁道。
寒眸一眯:“愛妃想這會兒便還清欠賬?”
“哈哈,我的意思是像您這麼大度的人,一般的道理在您這兒是行不通的。”唐芯立即調轉畫風,“回宮再罰,回宮再罰。”
早死和晚死,她必須選擇後者,好歹也多幾天好日子過呀!說不準回宮後事務太多,他就給忘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