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裡兄此話當真？”
蹇秋心中震動，心情激動之下，甚至失禮的抓住了樗裡師的衣袖。
看着蹇秋一臉激動，樗裡師並沒有在意，因爲他在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表現比蹇秋好不到哪裡去。
學文習武，就是爲了出人頭地，只是還沒有輪到他們一展胸中所學，大秦帝國就在頃刻間分崩離析。
這種失落無法言說，不親身體會，根本不可能出來描述一二。
心中念頭迭起，樗裡師重重點了點頭，道:“此事千真萬確，關中百姓親眼目睹，不會有假。”
“大秦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週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撲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
“這便是楚太子項天對始皇帝的讚譽，更是尊始皇帝爲開天闢地以來的千古一帝，由此可見，此人與西楚霸王項羽截然不同。”
樗裡師眼中掠過一抹異色，看了看蹇秋，道:“爲兄決定前去投奔楚太子項天，秋弟你的意思是？”
“如今蹇氏一脈只有愚弟一人，讓蹇氏復興只有這一條路可走，愚弟願隨兄長一同投奔楚太子。”
“嗯。”
微微頷首，樗裡師，道:“收拾一下，明日出發至北地郡，等楚太子到來。”
“嗨。”
……
“百里兄，你如何看楚太子項天公然祭拜始皇陵一事？”
白衣文士眼神深邃，彷彿充滿了天地宇宙，有着無窮盡的奧秘，看向百里屠蘇的目光裡，充斥着濃厚的笑。
“商兄，以秦王玉璽爲禮，祭拜始皇陵，這不過是楚太子再向我們示好罷了，對於此，你怎麼看？”
聞言，商洛眼中一動，笑了笑，道:“不管是漢王劉季，亦或者西楚霸王項羽都反對大秦體制，縱觀整個天下只有楚太子項天對我們釋放了善意。”
“這代表着楚太子對於耕戰體系是認可的，對於大秦法制也給於了高度承認，此時此刻，我們根本別無選擇。”
商洛眼底掠過一抹落寞，沉默了片刻，道:“據我觀察，楚太子不日就會北上北地道，我們在此等候便是。”
“就以商兄所言！”
百里屠蘇看了一眼腰間鐵劍，他清楚眼前青年的智慧有多恐怖，商洛做的事從來都不會出現意外。
更何況熟讀兵法，百里屠蘇本來就不是一個甘於平凡的人，渴望戰場的心不甘寂寞，熱血正在沸騰。
……
這一幕在關中各地上演，隴西郡，北地郡，漢中郡，這樣的交談從未斷過。
楚太子項天祭拜始皇陵的影響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徹底點燃了故秦遺族的內心，因爲項天是唯一一個承認耕戰體系與大秦法制的人。
這讓他們看到了希望，於是紛紛走出隱居之地，向着項天而來。
……
芷陽。
楚軍祭拜始皇陵後，原路返回到了芷陽，楚太子項天心裡清楚，公然祭拜始皇陵，必然會激怒漢國朝廷。
而他在芷陽耽擱的這些時間，足夠各郡漢軍趕來，楚太子相信此刻咸陽城中，正在醞釀着一場驚天陰謀。
“左車，斥候可有消息，咸陽城中的大將是何人？”
楚太子項天心裡清楚，漢國名將輩出，謀士如雲，武將如雨，不像此刻的西楚兵將凋零，無一可用之才。
“曹參！”
“居然是曹參？”
若不是見慣了世事沉浮，楚太子項天一定會驚呼出聲，他清楚曹參此人，對於他的事蹟略知一二。
此人跟隨漢王劉季在沛縣起兵反秦，身經百戰，屢立戰功，攻下二十國和一百二十二個縣，可謂是戰功赫赫。
漢王劉季登基稱帝，對有功之臣，論功行賞，曹參功居第二，賜爵平陽侯，漢惠帝時官至丞相。一遵蕭何約束，有蕭規曹隨之稱。
曹參此人可以說是文武雙全，出將入相之才，這樣的大才，讓楚太子項天目光炙熱無比。
如果殺了曹參，想必夠漢王劉季心疼一陣子的。
……
“左車，曹參此人有出將入相之才，對上他絕不能大意。”
“諾。”
叮囑了一二，楚太子項天看着李左車，道:“左車，以你之見我軍該如何才能攻克咸陽，迫使漢王劉季回師？”
李左車目中掠過一抹狠辣，整個人身上有着一絲瘋狂在醞釀，他看着楚太子項天，道。
“太子，此話差矣，你這樣做有些本末倒置了。”
李左車指着簡易的地圖，嘴角上揚的弧度中隱藏着驚天殺氣，一字一頓，道。
“我軍北上中原的最終目的不是爲了攻克咸陽，而是逼迫漢王劉季回師關中。”
“咸陽歷經數代秦王修繕，城堅牆厚，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攻克，況且我軍乃清一色的騎兵。”
“沒有攻城器械，想要攻克咸陽這樣的大城，無疑就是癡人說夢。”
手指在地圖上劃過，李左車雙眸中殺機一閃而逝，道。
“我軍雖然暫時沒有辦法攻克咸陽，但想要逼迫漢王劉季回師關中，未必就要攻克咸陽。”
“只要我軍轉道中山，這個時間段內隴西郡，北地郡，上郡，漢中郡，三川郡等地援軍必然盡數到達咸陽。”
“這個時候只要我軍鑿穿河道，引涇水倒灌咸陽，到時候內史之中必然是千里澤國，漢相蕭何定然坐不住。”
“到時候咸陽糧草一邊需要救助災民，一邊需要供應漢國大軍，漢王劉季不得不退，如此一來江東之危頃刻便解。”
……
李左車的水淹之策，是楚軍最佳的策略，雖然倒灌涇水，必然會導致咸陽，霸上，藍田一帶千里澤國。
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貧道，走投無路的楚太子項天根本沒有多餘的選擇。
“就以將軍所言，大軍進食之後，立即拔營兵向中山。”
“諾。”
點頭應諾一聲，李左車不再言語，從楚太子項天的反應中，他就清楚水淹之策，項天是聽進去了。
家學淵源的他，自然清楚有些事點到即可，絕不能深究，要不然會引起君上的反感。
特別是想楚太子項天這樣性格果決，乾綱獨斷的梟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