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 我還不想死

聽到趙佑鈺這樣說,長公主更是喜出望外,抑制不住雀躍的聲音看着洛綰素,“本宮很喜歡二表妹的禮物,不知二位大人可有決斷?”

長公主都這樣說了,結果也已經很明顯了。徐大人和金尚宮互相點了點頭,金尚宮上前一步宣佈到,“今日競品百花放,其中不乏手藝出衆的,微臣深感衆位小姐心惠賢靈,經長公主、徐大人與微臣一同認定,洛二小姐的競品略勝一籌,拔得頭魁。”

下面的各家小姐面色各異,但是既然這件事長公主已經認定了,那祝賀這種場面上的事情還是要做一做的。

“二表妹,本宮曾說過,今日哪家小姐拔得頭籌本宮都會有所賞賜,你想要什麼賞賜儘管說。只要本宮做得到。”

雖然之前洛凌瑤的事情鬧得長公主有些生氣,可是洛綰素的讚美帶着趙佑鈺也有了些好顏色,長公主現在才說得上心情舒暢了許多。

“回長公主話,小女並無所求。小女所做不過雕蟲小技,能入長公主法眼已經三生有幸,何敢再要什麼賞賜,還請長公主不要折煞了小女。”

長公主對洛綰素這樣謙卑的態度倒是受用良多,心裡思忖了一下,轉頭看着趙佑珺,“二哥,我要是沒記錯,二表妹的請柬是你特意囑咐妹妹留下的,不然這個賞賜你替我給了便好。”

長公主說話的態度有些曖昧,下面聽到的人都能明白其中的含義。況且,洛綰素是個庶出的女兒,能參加今日的宴會已是讓人生疑。現在長公主這樣說了,那下面的人還有什麼不明白。

洛綰素倒是沒想到長公主會有此一說,話一出便讓洛綰素有些忌諱。輕擡眉眼看了看趙佑玹,他依然一副安定的模樣,好像沒有聽到剛纔長公主說什麼,或者說聽到了也並不在意。

倒是趙佑鈺臉上多了一點迷惑的表情。

“念兒這樣就想把難題丟給我了嗎?綰素表妹性子柔和,不愛與人爭,賞些什麼都好。”

“二哥這樣說那我便不推辭了,來人,將本宮前幾日剛得的那對步搖賞給二表妹。”

“小女謝過公主殿下賞賜,謝過二皇子殿下。”

洛綰素接了賞賜行禮謝恩,其實也不掬着是什麼東西,反正洛綰素都不在乎。

“現下各家小姐可以取回自己的競品送與心儀的男子。各位請便。”

長公主轉頭看着趙佑鈺,“佑鈺哥哥,那邊的紫薇開的甚好,你賠念兒去看看可好?”

趙佑鈺頓了一下。擡頭看了看洛綰素的方向,轉回頭看着長公主,“公主請。”

長公主喜出望外,並着趙佑鈺離開了。洛綰素看到衆人三三兩兩的聚到一起,看着自己的眼神也不很和善,洛綰素也懶得與人糾纏,帶着青玄慢慢的向荷塘走去。

到了荷塘邊,腳下還未站定,洛凌瑤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洛綰素,你這個賤人,今日之事是不是你有心而爲之?”

“姐姐這話倒是讓妹妹聽不明白了。”

洛綰素料洛凌瑤也不敢再在這皇宮重地撒野。看都沒看她,只是遠遠地看着別處,似乎是在找什麼。

“別以爲我不知道,是你把太子表哥勾引走的,等你回來的時候太子表哥便沒有回來,以致於……”洛凌瑤的話沒有說完。

洛綰素收回目光輕笑一聲,“姐姐想說的是,以致於沒有讓太子殿下欣賞到你妙曼的舞姿是嗎?”

“我就知道你是有意的,你就是怕我在太子表哥面前嶄露頭角,洛綰素,你好狠毒啊!”

“姐姐此話差異,妹妹可着實不敢擔這罪名。就算妹妹想做……”洛綰素湊近洛凌瑤,“太子殿下也未必如此配合,怪只怪姐姐今日運氣不佳。”

洛凌瑤已經被氣的怒火中燒,看着洛綰素一臉的笑意,她恨不能現在便撕碎這張臉。

洛綰素餘光瞥見趙佑珺漫步走來,計上心頭,向後退出一步,一臉不屑的看着洛凌瑤,“姐姐今日不但運氣不好,這算盤也沒打響,玲瓏坊的東西也隨便拿來應付充數,難道都不怕長公主怪罪嗎?”

說起這件事,洛凌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本來以爲憑藉着玲瓏坊精湛的手藝,自己的珠釵定能拔得頭籌,誰知卻讓洛綰素半路捷足,如何能讓她消了這口氣!

洛凌瑤大步上進逼近洛綰素,“洛綰素,你休要囂張,今日之事我且記下,來日裡我定是要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看着趙佑珺越走越近,洛綰素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牽起洛凌瑤的手,“大姐,你別這麼說,綰素知道錯了,綰素真的是無心的。”

洛凌瑤現在怒火中燒,哪裡還管得了洛綰素表情突變,揚手甩開洛綰素的手,洛綰素順勢向後倒去,腳下一個踉蹌便跌進了荷塘。

“救……救命……”雖是盛夏,湖水依舊微涼,陣陣寒意迅速的包圍了洛凌瑤的身體,因爲不諳水性,洛凌瑤呼救了幾聲便開始下沉。

感覺已經快要窒息,洛凌瑤覺得自己已經觸摸到死亡的邊緣,慢慢的便失去了意識。滿腦子胡思亂想的衝撞着,明明是想釜底抽薪陷害洛凌瑤的,可若是趙佑珺不救自己,豈不是死得冤枉!

趙佑玹,剛纔還看到他,不知這個時候是有多少個大家小姐圍着他獻殷勤,哪裡還有時間來救自己。

可是洛綰素還不想死,若是讓她再選一次,定是不會用這種鋌而走險的方法了。上歡他才。

趙佑珺趕來的時候,除了已經被湖水湮沒的求救聲,便是湖面上一連串的氣泡。趙佑珺腳下一頓沒有跳下湖去,只是看着身後的宮人,“快救二小姐上來。”

“來人啊,我家小姐落水了,快來人啊。”青玄站在岸邊揚聲呼救。

洛綰素身體不斷下沉,荷塘中泥濘的腥臭味將她湮沒,恍惚間感覺到身邊的湖水有異動,接着有人攔腰抱住了自己,洛綰素用不上一絲力氣,只是由着來人拽着自己向上游去。

趙佑玹發現洛綰素似是沒了呼吸,沒有辦法,攬過她她的頭將自己口中的空氣過給洛綰素。

洛綰素漸漸有了意識,又是這種熟悉的感覺。看着洛綰素有了反應,趙佑玹一個用力將洛綰素拽出湖面,拽着她拖至岸上。

青玄趕忙撲上前,使勁的按壓着洛綰素的腹部,“小姐,您醒醒,小姐……”

一陣嗆人的咳嗽聲後,洛綰素醒了過來。入眼便是趙佑珺那依然俊朗溫潤的面龐。

洛綰素大口的吐着水,身形有些狼狽,青玄趕忙將披風蓋在洛綰素身上,洛綰素低頭看到趙佑珺身上衣衫完好,繼而穿過人羣看着那個模糊離去的身影,是趙佑玹救了自己,卻沒留下一句話!

“綰素,你怎麼樣了?”趙佑珺俯下身將綰素擁在懷裡。

洛綰素身上一陣惡寒,但是仍然按捺住了情緒。再擡起頭,洛綰素的淚水已經氾濫成災,柔弱又無助的看着趙佑珺,“二表哥……”

話未說完側頭瞥了洛凌瑤一眼,她還沉浸在洛綰素忽然落水的事情中,神情恍惚。洛綰素有些驚恐的看着洛凌瑤,“姐姐,綰素不敢了。”

“你說什麼!”洛凌瑤驚恐的看着洛綰素,她怎麼會聽不出洛綰素的意思。

“大表妹,此事我會告知舅舅,就由舅舅來定奪吧。”趙佑珺打橫抱起洛綰素大步的離開了御花園。

留着洛凌瑤一人站在那裡發呆,她當然知道這次是被洛綰素算計了,可是事已至此,她卻百口莫辯。

衆人竊竊私語的議論起來,長姐惡毒,推庶妹下水,今日這樣大庭廣衆都能做出此舉,無法想象相府宅院深深,洛凌瑤平日裡是如何的囂張跋扈。

洛凌瑤隱忍着,逃一般的帶着婢女離開了。

回府的馬車上,洛綰素瑟瑟發抖的坐再角落,趙佑珺欲要上前,洛綰素卻如驚弓之鳥一般向後退去。

“綰素,你別怕,不會有人再傷害你了。”

洛綰素緩緩擡起頭,伸手拂去額前的散發,“二表哥,我沒有……”

“我知道,大表妹的性格是驕躁了些,這次我定是要跟舅舅好好說說,也該讓她收收這脾氣!”

“二表哥,不要……”洛綰素伸手抓着趙佑珺的手臂,“若是讓父親知道了定是要責罰姐姐,到時候……”洛綰素鬆開手沒有繼續說下去。

趙佑珺瞭然的點了點頭,“你放心,此事我定是要爲你討回公道的。”

趙佑珺看着洛綰素臉色煞白,知道她是被剛纔的事情嚇到了,“不喜歡我送你的玉鐲?”

“沒有,只是姐姐說……綰素不配。”

趙佑珺陪着洛綰素回了相府,洛綰素在宮中落水一事驚動了洛正名也驚動了老夫人,衆人都聚集到了錦繡閣。

郎中給洛綰素號了脈,開了幾副驅寒的藥便離開了。老夫人一臉怒色的端坐正廳。旁邊的洛正名臉色也是不甚好看,只有韓美馨心戰戰兢兢的站在廳中不言。

老夫人手握柺杖用力的敲擊着地磚,“看看你教的好女兒,丟人都丟到宮裡去了!”

韓美馨忙附身行禮,“母親,瑤兒的性子本就溫順,此事您不能聽信片面之詞啊。”

“舅母此言便是說本王在搬弄是非了?”趙佑珺的語氣冷了下來,轉頭看着洛正名,“舅舅,今日之事雖說是相府的家務事,本王不便干預,但是此事發生在宮中,又是在長公主的暖壽宴上,幸得二表妹無恙,若是有個好歹,只怕來日裡商都之內不知道要如何編排相府內院之事。”

“二皇子所言甚是。”洛正名點頭稱是。

繼而轉頭看着韓美馨,“無知婦人,說話也不經思量,難不成二皇子會誣陷瑤兒。”

“老爺,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總要聽聽瑤兒的說法,免得有失公允。”

“有其母必有其子!來人,將大小姐給我帶過來!”老夫人嚴聲厲色。

洛凌瑤剛回到相府就被等在門口的下人截住,“大小姐,老祖宗讓您現在去錦繡閣一趟,事情緊急,還請大小姐儘快移駕。”

聽了下人的說法,洛凌瑤便是事情已經敗露,可是今日之事她確是冤枉。

“瑤兒見過二皇子、祖母、父親、母親。”洛凌瑤走進錦繡閣的正廳就看到衆人皆是一臉的怒氣。

“今日之事你可有什麼好說的?”洛正名瞪着洛凌瑤的眼神讓她不寒而慄。

“是啊瑤兒,今日之事若是有什麼委屈你可要跟你父親和祖母好好說說。”洛凌瑤還未開口,韓美馨拉起她的胳膊急切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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