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回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趙佑鈺一滯,他沒想到洛綰素會這個時候出現,之所以離開之前沒有去見洛綰素一面,便是怕自己會割捨不下。現在看到了洛綰素,原來之前的擔心都是有必要的。

別說忘了洛綰素就此別過,各自天涯。即使現在這樣,看到她微微皺眉,趙佑鈺都會感到心痛難安。

“我不想一會兒皇上重兵包圍我的別院!”

“從前都是你救我,若有那一日,我帶你重兵殺出重圍可好?”洛綰素調笑的看着趙佑鈺。

二人四目相對朗聲而笑,趙佑鈺接過青玄手中的酒罈,並着洛綰素向後院走去。

二人還是坐在離別那日痛飲的涼亭中,趙佑鈺讓下人將酒暖上,二人緘默,只是看着面前的風景不言語。

“今日怎麼得空出宮來找我飲酒,難不成是皇上不讓你飲酒,你才偷着跑了出來?”

“佑鈺哥哥取笑我,本想請夢梵姐姐到宮中一敘情誼,誰知……”洛綰素沒有繼續說下去,她想知道趙佑鈺與孔夢梵是否還有聯繫。

“夢梵醉心佛法。已經去護國寺齋戒有幾日了。前幾日我還曾與她道別,此去經年不知何時能再見。”趙佑玹也不推讓,自顧的倒了一杯酒淺酌。

“佑鈺哥哥只知與夢梵姐姐告別,都不進宮看看我嗎?”洛綰素伸手接過面前的酒壺,自斟自飲起來。

“近鄉情更祛……”

洛綰素手上一頓,繼而接着說道,“之前便聽說夢梵姐姐酷愛佛法,姐姐也曾說過,若今生不得遇有緣人。寧可青燈古佛了此一生。”

洛綰素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着意的留神着趙佑鈺的神情變化,他不是毫無反應的,在聽到自己說孔夢梵會削髮出家的時候。他的神情一滯,這倒是讓洛綰素心底燃起了一絲希望。

“佑鈺哥哥,你可曾經記得那年桃花林內,分落得花瓣迷亂我們的眼,幸好,我沒有錯過夢梵姐姐眼中的愛慕之情,可是佑鈺哥哥卻視而不見。”

“綰素,你這是做媒上了癮嗎?我與納蘭蘭軒不同,不會由着他人左右我的婚事。”趙佑玹仰頭飲盡杯中酒,目光灼灼的看着洛綰素,眼中有着慍怒的神情。

“佑鈺哥哥爲何如此抗拒,是真的氣急,還是綰素說中了什麼?”洛綰素依舊窮追猛打。

趙佑鈺低下了頭,“綰素。你知我心意,又何必強人所難!“

“我知道佑鈺哥哥心中所想,可是你,真的知道自己要什麼嗎?”

洛綰素沒有繼續說下去,端起酒壺爲趙佑鈺斟滿酒杯,二人皆是無言。

趙佑鈺不是不明白孔夢梵的心意,在沒有遇到洛綰素之前,趙佑鈺甚至想過,或許有一日他迎娶之人會是孔夢梵。

可是世事變幻如白雲蒼狗,一轉眼便是另一番景象。他遇到了洛綰素,只一眼便烙在了心上,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大抵說的就是自己這樣的心境。

再看孔夢梵時,趙佑鈺依然認爲她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子,更勝天下千萬佳麗。只是那種感覺很平淡。在洛綰素帶給自己的衝擊之下,這僅存的感覺也被震的支離破碎,蕩然無存。

於是,趙佑鈺理所當然的認爲,這便是親情,他只當孔夢梵是妹妹,值得疼愛的小妹,如此而已。

對洛綰素的瘋狂追逐和牽腸掛肚讓趙佑鈺熬盡心力,沒有精力再認清那份平淡的感情。

剛纔洛綰素說孔夢梵要削髮出家之時,趙佑鈺心中不是沒有感覺,可是終究錯付……

洛綰素轉回頭看着趙佑鈺深思的模樣,“佑鈺哥哥,臨別那日綰素貪杯醉酒,一直有一句話想要說與你聽,卻是醉的不省人事將這事忘了……”

“什麼?”

“願餘生有人鮮衣怒馬,陪你看烈焰繁花!”

趙佑鈺側頭對上洛綰素的雙眸,她說過的,當時心痛的感覺仍然歷歷在目。

二人正沉默着,遠遠的看到凡斤急步跑了過來,“啓稟皇后娘娘,世子爺,皇上來了。”

洛綰素擡眸看去,趙佑玹已經邁步走近。

“你怎麼來了?”洛綰素起身走出了涼亭。

“怕你不長記性,若是再酒醉被人抱回皇宮,來日裡殺盡天下傳謠之人也難掩悠悠之口!”

洛綰素皺着眉頭瞪了趙佑玹一眼,不過他說的也是,這次的酒喝得緩慢許多,一時沒什麼反應,現下慢慢上了酒勁,這頭腦是有些不清醒。

“還有話要說嗎?若是沒有,我們便回了。”趙佑玹寵溺的看着洛綰素,那樣的神情,讓一旁的趙佑鈺心中有些釋然。

洛綰素轉回身,“佑鈺哥哥,綰素先回了,外邦風景雖好,不及我大晟鍾靈毓秀,人傑地靈。”

趙佑玹擁着洛綰素離開了,看着二人的身影,趙佑鈺一陣的出神。凡斤俯身上前,“世子爺,行裝都已準備妥當,可要現在出發?”

“再等兩日吧……”

回宮的馬車上,洛綰素酒勁上頭,枕着趙佑玹的腿昏昏睡去。看着她面色緋紅的側顏,趙佑玹伸手輕撫,臉上一陣細微的癢,洛綰素擡手擋了一下,撅起嘴不知嘟囔了些什麼。

趙佑玹身上一緊,俯身低頭嘬住了洛綰素的櫻脣。洛綰素醉的有些意迷糊,但是沒有完全失去意識,緩緩的睜開眼便看到了趙佑玹近在咫尺的面龐。

“嗯……”洛綰素悶哼一聲,擡手推着趙佑玹的肩膀。

趙佑玹就是這樣,興之所至便不管不顧,洛綰素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趙佑玹將洛綰素放在鋪着獸毯的車廂地面,洛綰素不敢聲張,生怕驚到了外面趕車之人。

“你起來,不要鬧了!”洛綰素壓低着聲音說着,眼睛時不時的看一下車廂門的方向。

趙佑玹也不慌張,伸手拉了一下車廂門旁垂墜的掛飾,只聽一聲悶響,車廂四面瞬間掉下四堵銅牆。洛綰素吃驚的看着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這是……這是什麼?”

“我爲你設計的,你這般不老實總是想着往宮外跑,我只能用這種辦法來保障你的安全。”趙佑玹嘴上說着,手也不閒着,遊走在洛綰素身上到處點火。

“誰知,第一次沒有用來防匪患,倒是……”

趙佑玹說着俯身吻了上來,洛綰素還驚訝於趙佑玹設計的機關,嘴便已經被趙佑玹嘬住。

三兩下,趙佑玹便解開了洛綰素的外衫,鵝黃色的裡衣將洛綰素的身材勾勒的玲瓏有致。

許是醉的有些意亂情迷,洛綰素伸出雙臂勾住了趙佑玹的脖頸,挺起了上身緊緊地貼着他。土吐系巴。

趙佑玹難得見洛綰素這般主動,手下動作加快,箍着洛綰素的腰身,二人緊緊的結合,洛綰素動情的呻吟出聲,聲聲刺激着趙佑玹動作加劇。

合着馬車顛簸的搖晃,洛綰素眼前一陣白光乍現,腦海中出現無數的煙花,絢爛的閃耀讓人睜不開眼。

趙佑玹看着懷中人兒,像只心滿意足的貓兒一般沉沉的睡去。染滿紅暈的雙頰和微微揚起的嘴角讓趙佑玹忍不住再次親吻了上來。

馬車將要駛入皇宮,趙佑玹命車伕將馬車直接駛入未央宮大門口。低頭便看到身無寸縷的洛綰素,身上還留有方纔歡好時留下的曖昧紅印。

趙佑玹扯過一旁的衣裳爲洛綰素穿好,又用自己的雙龍戲珠雲錦大氅將洛綰素裹好,升起四面的銅牆,打橫將洛綰素抱回了未央宮。

看着洛綰素被抱回來,青鳶和茗兒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路小跑的迎了上來。剛要張口跟趙佑玹問安,卻被趙佑玹眼神制止住了。

懷抱着熟睡的洛綰素回到寢殿,趙佑玹將所有宮人皆遣了出去。翻身上了牀,從身後擁住洛綰素,還未來得及睡下,便聽到殿外竊竊私語的聲音。

又文有些爲難的看着青玄,青玄面無表情的擋在他面前。“皇上與娘娘已經歇下了,若是此刻擾了清淨,這罪是你來當嗎?”

又文當然知道洛綰素對趙佑玹來說有多重要,這個時候若是沒有大事他也不敢擅自前來,可是府裡的事情也是刻不容緩。

“青玄,府中真的發生了大事,再拖怕是要出人命了。”

青玄向來冷情,在她眼中只有洛綰素的安危纔是最重要的,其餘人的死活她並不放在心上。

二人正在僵持不下,趙佑玹推門走了出來,又文見到趙佑玹猶如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皇上,霏霏小姐出事了!”

趙佑玹一怔,轉回頭看着青玄,“相思若是醒了,讓她等朕回來。”

青玄應着,福身行禮恭送趙佑玹離開。又文的話青玄聽得清清楚楚,這個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可以讓趙佑玹從洛綰素身邊離開。

趙佑玹登基後便將原來的六皇子府邸留給了霏霏住,下人管家,吃喝用度一應俱全。

今日又文這樣慌張便是出了事,霏霏一早帶着下人在院中放紙鳶,誰知紙鳶被風吹落在後院的大榕樹上。霏霏不顧下人的阻攔,自己爬上了榕樹取紙鳶,最後不慎摔了下來。

管家及時請了郎中過府診治,本想一早通知趙佑玹,誰知霏霏應是攔着不同意。

到了下午不知爲何,霏霏開始渾身滾燙,持續了半日仍舊高燒不退,整個人都奄奄的神志不清。

趙佑玹走時曾吩咐,若是府裡出事就找又文,現在病成了這個樣子,管家不敢善做決斷,只能將此事告知了又文,等着看趙佑玹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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