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陳小羣火力全開，張揚佈局情報網絡 “海通食品三連板跌停，現報價格5.83元，票內恐慌情緒迭加大盤下跌，還在持續蔓延，賣1單已經累積到了29萬手，競哥，我們還要持續觀望嗎？”
“一個富春路席位而已，沒理由跌個五六板吧？”
“我感覺到底部了。”
匯添富基金總部大廈。
開放式辦公區。
歐陽沁春和龐颯目光看向蘇競，雖說他們都是『匯添富均衡增長股票型證券投資基金』的基金經理，但只是輔佐蘇競的副手。
蘇競不緊不慢地喝了口冰美式咖啡，隨後瞥了眼歐陽沁春道：“作爲機構的一員，你不知道股市最大的禁忌就是我覺得嗎？”
我覺得到了底部。
我覺得到了頂部。
我覺得還能漲。
我覺得還會跌。
這是散戶常見的話術。
作爲專業的基金經理，蘇競最討厭的就是“我覺得”這三個字，因爲這往往是沒有邏輯支撐，單憑直覺的判斷。
在股市裡相信直覺，或許有人可以賺錢，但大部分相信直覺的後果就是虧損。
戴着對大耳環，畫着美式濃妝，深受美式文化影響的歐陽沁春不敢再多言。
搞金融是拼背景的，歐陽沁春雖說也有家庭背景，父母都是體制內，但和蘇競、龐颯的背景相比，還是“遜色數籌”。
“好了，先做其他票吧，現在大盤下跌得厲害，特別是中小盤，看看能不能調倉去藍籌股。”蘇競轉移新話題道。
聽見要繼續觀望海通食品，龐颯想到了昨天的經理聚會，小心翼翼道：“競哥，海通食品就放任下跌嗎？這可是重倉股來着。”
“照做就行，我自有打算。”蘇競賣着關子。
昨晚的經理聚會，他已經和銀華、博時、華夏、易方達等，參與海通食品的基金經理達成一致意見，不去幹預股價下跌。
爲什麼不干預？
1，浮虧不算虧。
2，嚴重異動公告。
股市裡面有句話，叫浮虧不算虧，浮盈不是盈。
這句話散戶聽一半就好，因爲它並不是說給散戶聽的，而是說給有能力拉昇股價的人聽的。
就比如說震盪行情，莊家在控盤兩三個月，甚至半年，突然向下變盤，這時候不僅散戶會虧，莊家自己的證券賬戶同樣會產生浮虧。
爲什麼人家不怕？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莊家有能力砸，他就有能力拉。
昨晚蘇競和其他機構經理對賬過後，一致認爲可以利用“富春路”的負面影響力，繼續向下變盤，等觸及股票交易嚴重異動公告發佈線，立馬吃下所有籌碼。
之所以要觸及股票交易嚴重異動公告發佈線，是因爲各大機構也不清楚，海通食品和億晶光電的借殼談判到了哪一步，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探探風聲。
總結來說就是，蘇競、王華、齊振邦等基金經理達成了一致意見，想要利用“富春路”來洗盤，等踩到嚴重異動公告線，逼迫海通食品對股價嚴重異動進行書面說明，再擇機拉昇股價。
這個決策一可以逼出票內恐慌籌碼，二可以打探海通食品和億晶光電的借殼進度，是一石二鳥，一箭雙鵰的計謀。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漲停板和跌停板觸發股票交易嚴重異動公告的條件有細微區別。
漲停板是連續10個交易日，收盤價格漲幅偏離值累計超過100%，也就是八連板，纔會觸發股票交易嚴重異動公告。
跌停板是連續3個交易日，漲跌幅偏離值累計達到20%，發佈第一次股票交易異動公告，6個交易日，漲跌幅偏離值累計達到50%，發佈第二次股票交易異動公告，10個交易日內，，漲跌幅偏離值累計達到70%，發佈第三次股票交易異動公告，若繼續下跌，且幅度大於5%，上市公司需在三個交易日內，對外公佈股票交易嚴重異動公告。
雖說跌停板觸發股票交易嚴重異動公告的規則看上去比較複雜，但兩者想表達的內容是一樣的，都是八連板觸發公告，唯一不同的是，下跌會強制發佈三次股票交易異動公告。
目前海通食品是三連板跌停，還要下跌五連板，纔會觸及股票交易嚴重異動公告線。
機構不介入，且沒有散戶承接盤的情況下，海通食品的賣1數量還在不斷增加。
29.3萬手。
29.6萬手。
29.9萬手。
雖說賣1單的數量飛漲，但票內散戶的情緒，已經不再像昨天和前天那樣，慌到六神無主。
[小冰心]：終於不是隻有我們跌停了，349家跌停，還有348家的兄弟陪我們跌！
[數學王子異老師]：一個人的下跌是痛苦的，一羣人的下跌，那我的感受就好多了，甚至有種難兄難弟的感覺。
[誰偷了我的雞]：哈哈哈，擊穿3300點了，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來個千股跌停！
[坐牢的小猿]：雖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看見大家都在虧錢，那我就放心了，嘿嘿。
看着大盤指數連續下跌，海通食品裡面的散戶都感到一陣舒坦，現在的他們已經不是孤身一人，而是有這麼多股友陪着吃跌停。
虧錢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在虧錢，而別人卻拿着麻袋撿錢。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
怕兄弟過得苦，又怕兄弟開路虎，股友也是一樣的。
……
此時的東方財富、同花順、財研網等財經網站的散戶交流社區，股民都開始了哭爹喊娘。
[小瀝路淅淅]：A股爹，我叫你爹了，求你不要跌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滿倉了。
[結婚那人不是我]：他媽了隔壁的，三天時間，從3460點，一路下探到3290點，老子玩你大壩啊，再跌我就炸了交易所！
[臥不住底]：不是說好了牛市嗎？不是說好了牛回頭嗎，怎麼濺了我一身牛屎？ 截止到10點32分，上證指數現報3294點，跌幅是1.86%，深證成指已經擊穿了13000點，來到了12975點，跌幅是3.86%。
如果說8月5號，8月6號散戶還沒感覺到疼，那麼8月7號絕對是散戶最爲沉重的一天。
因爲今天的領跌板塊，不再是藍籌指數股，而是中小盤股。
散戶買股票，基本都是想要博取高收益，流通性較弱，漲跌幅小的大盤股往往不是首選。
接近400家跌停，有370家都是中小盤股，被“打疼”了的散戶紛紛去尋找下跌原因，而幕後黑手也不斷向市場投放謠言。
現在席捲東方財富、同花順、財研網、新浪財經的小作文有五條，每一個都直戳心窩。
1，國科控股掛牌轉讓聯想控股29%股權，網傳是央企集體撤退的信號，並且，社保基金在近期大規模減持二級市場股票。
2，三天大幅回撤，導致民間配資高槓杆賬戶出現了被迫平倉，加速了市場下跌，網傳爆倉賬戶數量達到了上萬個，涉及金額超過了10億華國幣。
3，網傳第三隻大盤股，華國中治將於近期發佈IPO募資計劃書，擬向二級市場募資超400億華國幣。
4，網傳，國家計劃將煤炭資源稅從價計徵比例提高至5%，並擴大至原油、天然氣領域。
5，網傳燕京、滬都將率先開徵物業稅，稅率爲1.2%。
五條未經證實的小作文持續發酵，讓無數散戶人心惶惶，開始擔心作文被證實。
華國有句老話，叫無風不起浪。
A股小作文雖說可信度不高，也經常被闢謠，但十條只要有一條被證實，那它就有參考價值。
而且在散戶、遊資和機構都無法確認消息真假的時候，市場小作文就具備了炒作屬性。
哪怕後續被闢謠，受傷的也只是散戶，因爲遊資和機構早就利用快速交易通道跑沒影了。
在股民哭爹喊娘，市場小作文肆虐的時候，彎了半個月腰，被罵踏空仔的“joker大神”粉絲，此刻終於在暴跌中找回場子。
[撲街取經二師兄]：不信joker大神言，吃虧在眼前，讓你們罵我們是踏空仔，現在這場暴跌是你們應得的，哈哈哈！
[釣魚佬]：好安逸啊，手裡還握着90%可用資金，這就是穩坐釣魚臺的感覺嗎？ [別戳泡泡]：只要上證指數跌到3000點，我立馬建倉20%，狠狠抄你們的底！
隨着A股暴跌的到來，誰在“裸泳”一目瞭然。
滿倉者，熱淚盈眶。
半倉者，擇機加倉。
空倉者，等待抄底。
市場的博弈，人性的博弈都在A股展現得淋漓盡致。
短線傳奇，避險基金教父邁克爾·斯坦哈特曾說過：股市是人性的博弈，當你的最終買入價格比絕大多數人要低的時候，財富的大門將會爲你打開。
……
華國燕京。
某軍屬大院內。
陳小羣雙手化作殘影，快速敲擊鍵盤，在一個名叫“霄學校”的500人QQ羣瘋狂打字。
[白色聖堂]：吃暴跌爽不爽？千金牛在哪裡？我看怕不是千斤屎吧，哈哈哈，還牛！
[白色聖堂]：不是說joker大神是騙子嗎？現在怎麼回事？A股怎麼崩了？說話！！
[白色聖堂]：哈哈哈，你們別太擔心，我有確切的消息，明天和後天A股會止跌！
陳小羣的“直搗黃龍”，闖進李大霄粉絲羣發佈貶低言論，瞬間就引起了羣員的不滿。
[往事隨風]：才跌了不到200點就叫上了？joker是個屁的大神，不如我們大霄老師一根屌毛！ [愛吃草莓果醬]：7月到8月初，上證指數漲了400多點，現在才跌一點點就急成這樣，joker的粉絲真沒有格局。
[霄霄是股神]：小丑就是小丑，連粉絲都是小丑，管理員在哪裡，把他踢掉！ 陳小羣正準備反駁，羣管理員看見羣內容，二話不說，直接把他的QQ賬號踢出羣。
[您已被移出該羣！] “切！”
陳小羣冷笑一聲，低語道：“這就玩不起了？”
14歲，正是年輕氣盛，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看着被踢出羣的提示，他又添加管理員，通過臨時消息問候對方。
他並不想主動搞事，實在前段時間被罵慘了，現在有了“話語權”，自然是要加倍奉還。
論語·憲問都有提到：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寬容？
不存在的！
主打的就是快意恩仇！ 在陳小羣“孤軍深入”的時候，他家的防盜門被打開，一男一女走進了客廳。
“房間麻動靜呢？”
“害，小羣在裡面炒股呢。”
“炒股？都暑假了，那小子居然沒出去玩？”
“是啊，自從給他開通了證券賬戶，整天就想着炒股，還讓他爸再給他開通個美股賬戶，說要賺洋人錢，還要把老佛爺賠的錢賺回來，可愁死我了。”
“他這志向有點兒意思。”
“可不嘛。”
在兩人閒聊時，陳小羣聽見客廳有動靜，連忙從房間探出頭，在看見是自己舅舅鄭明輝，以及母親鄭小月後，他打了聲招呼道：“大舅你可算來了，快來快來，A股崩了，快來看好戲。”
“A股崩了？”
鄭明輝想到自己還有持倉，連忙走向陳小羣道：“別嚇我，我還有十幾萬持倉呢。”
“害，騙你幹嘛啊，A股三天跌了快7%，現在股民都在哭爹喊娘呢。”
“完了完了完了。”
“完啥啊。”
“你舅我要虧麻了。”
“讓你價值投資，半個月看一次盤，快及時止損，joker大神說了，這輪可能是深度回調。”
“joker大神是誰？”
“我偶像啊！”
說到這，陳小羣看向鄭小月道：“媽，我想去趟滬都，給我卡里打點錢。”
由於未滿十八，他的證券賬戶都是父親的，裡面的錢哪怕提出來，也不是他的銀行卡。
留着齊耳短髮，嘴角有顆黑痣的鄭小月頓了頓，問道：“你要去滬都做什麼？”
“玩一圈。”
“和朋友去啊？”
“這個你就別管了，反正再呆家裡，我就要發黴了。”
“還發黴，也沒見你長菌子。”
見鄭小月要拒絕，陳小羣快步來到對方身前，拉住前者左手搖晃撒嬌道：“您就給我打3000塊錢吧，我求你了，我最可愛，最漂亮的媽媽，給我打點錢吧，求你了。”
“少來這套，一個人去多危險，小心給你拐到山區去。”鄭小月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了陳小羣。
前不久她纔剛看到新聞，有人販子拐賣青少年，有的打斷手腳，讓他們去乞討，有的賣出黑磚窯廠，充當免費勞動力。
她就一個兒子，可不能出事。
“我有伴。”
“兩個也不行。”
“三…”
“三個也不行。”
“哎呦，我親愛的媽媽，你這是要滅殺一隻雄鷹。”
“你算哪門子的雄鷹，小雞仔還差不多，在你16歲前，就待在燕京，哪怕想出去玩，也得是爸爸媽媽陪你去。”
陳小羣的苦苦哀求沒能讓鄭小月鬆口，直到鄭明輝清倉出來，事情纔出現轉機。
“小羣要去滬都？”
“對啊舅。”
“正好我過兩天要去趟滬都，倒是可以帶上你。”
鄭明輝剛說完，陳小羣就忐忑地看向一旁的鄭小月道：“舅舅都這樣說了，老媽你看…”
“拿你沒轍，要錢問你爸去。”
鄭小月沒有再阻攔。
她並非故意不讓陳小羣去滬都，只是擔心後者的人身安全，現在有鄭明輝陪同，她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
時間在縫隙中流逝。
下午3點。
財研網辦公平層。
財經會議室。
林廣昌看着指數定格，目光看向張揚說道：“還真讓joker預測準了，三個交易日，上證指數從3470點，一路下跌到3260點，200多點點跌幅，這太恐怖了。”
“相比較於200多點跌幅，縮量纔是最可怕的，上證指數今天的成交量跌破2000億，說明散戶還沒有恐慌，3300點上方新增了大量套牢盤。”廖國沛接話道。
8月7號的上證指數收在了3260.69點，跌幅是2.85%，成交額是1849.66億，相比較於7月29日的2969.26億天量，直接腰斬了1000億的成交。
不只是上證指數，深證成指同樣縮量，今天成交額是940億，相比較於7月29號的1321億，縮量了快400億，跌幅也達到了驚人的3.86%，收在了12975.26點。
張揚看着盤面數據，搭話道：“急跌出現縮量，確實新增了不少套牢盤，籌碼大致分佈在3300到3470點，未來不知道要磨多久才能回到3470了。”
“按照我對A股的瞭解，最起碼得磨個半年，要是深度回調的話，兩三年都不一定重新站上3470。”廖國沛笑着說道。
“其實我有點不解，爲什麼這輪散戶沒恐慌呢？”
林廣昌目光看向廖國沛和張揚，還沒真正悟道的他，只能虛心向兩位“同夥”請教。
A股遊資百餘人，如果要論誰最努力，林廣昌絕對算一位。
因爲炒股是需要天賦的，就比如說徐翔、章建平這些人，入股市兩三年就順利悟道，把資金打到幾億，十幾億，甚至是幾十億。
林廣昌今年38歲，接觸股市也算有一定年頭了，他有天賦，但相比較於徐翔、章建平、邱寶裕這三座大山，他只能算土坡。
或許正因爲意識到自己天賦不足，他最優良的品質就是學習，向其他遊資學習。
張揚也有心培養林廣昌，講述道：“雙頭趨勢可以減少恐慌情緒，就比如7月29號的5%暴跌，散戶明顯出現恐慌拋售。”
“之後呢？”
“四個交易日，反包陰線。”
“這時候的散戶，他們是傾向於二輪主升浪的，所以當8月5號再次大幅回調，他們覺得又是洗盤，7月29號就是例子。”
“8月6號，8月7號又是連續兩天的暴跌，這時候大盤的回撤點位已經達到了7%，個股最起碼是2個跌停板，縮量就成了必然，因爲散戶來不及賣，就變成了套牢盤。”
“懂了，7月29號的暴跌，是針對散戶的一針強心劑，以至於他們心存僥倖。”林廣昌總結道。
“是這個意思。”
張揚微微頷首道。
他不得不承認，匯金和證金的操盤手確實厲害，輕輕鬆鬆就把股民給掛在山頂。
如果不出他所料的話，僅這三天時間，套在3300點上方的資金就達到了千億。
大量散戶資金被套牢，市場資金流動性同步減少，光大證券又馬上要募資上市。
現在的A股，張揚不敢過多評價，但他的看法依舊沒變，那就是還要繼續下跌，必須要跌出量能，纔有可能止跌企穩。
“週五了，我晚上還有場別墅派對，兄弟們下週見。”廖國沛收拾好東西，站起身嘿嘿笑道。
來了滬都他才知道，原來派對還有這麼多花樣。
不僅有英美洋妞，還有櫻花妹、韓妹和毛妹，每一個都有不同的體驗感。
“節制點。”
林廣昌道破玄機，又囑咐道：“別學年輕人使用增強藥劑，你這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
“我還要用那玩意？”廖國沛冷笑一聲，自吹自擂道：“也就是在股市賺到錢了，要是沒賺到錢，估計日本男明星的一哥就是我。”
“我也得整理文件去了，下週見。”張揚也起身道。
“下週見，回家帶娃咯。”
林廣昌伸了個懶腰。
作爲“劉關張團伙”唯一的已婚男士，他炒股的初衷不是爲了暴富，而是爲了補貼家用，這才取了“炒股養家”這個名字。
……
三人簡單道別過後，張揚回到了董事長辦公室。
坐在人體工學椅的他透過落地窗，將窗外美景盡收眼底，大腦也放空了10分鐘。
當他收回目光，內心開始斟酌下一步落棋。
目前張揚個人資金已經破億，要知道這可是正兒八經，可以取出來的現金，不是什麼流水或者亂七八糟的身價市值。
“該搭建國內的情報網絡，擴大團隊規模了。”
張揚喃喃自語。
可能很多人搞不清楚，爲什麼江浙滬的遊資這麼多，像徐翔、章建平、孫國棟都出自江浙，特別是檸波這座城市，遊資一抓一大把，而其他地方的遊資卻少得可憐，可能一個省就兩三個，甚至都沒有遊資。
爲什麼會這樣？
原因在於資金，也在於情報網絡的搭建。
像魯東、川渝派系的遊資，他們能調動的資金就十幾億，合力勉強能搞箇中盤股。
可江浙系遊資呢？ 動輒幾十億，不僅做龍頭，連帶二龍，三龍都不會放過。
檸波這座城市更是作弊般的存在，如果有人脈關係，甚至能調動港口貿易圈的閒置資金下場。
杭城遊資，擅長分析上市公司財報裡的貓膩。
臺城遊資，利用對製造業的瞭解，機械般地篩選個股。
歸屬於江浙遊資的章建平，更是把投資做成了生意。
他不像徐翔帶領的檸波漲停敢死隊那樣猛打猛衝，資金爲王，他的團隊更像是精密儀器。
就比如說前段時間，所有人都已經遺忘H1N1流感概念的時候，章建平卻讓他的調研團隊，分批潛入H1N1流感相關概念上市公司的廠房，獲取第一手的生產資料信息，推測出行業發展潛力，再由風控部門測算估值天花板，最後由章建平帶領交易員建倉。
如果說徐翔是猛打猛衝，一往無前的戰士，那麼章建平就是運籌帷幄，計算好每一個技能的法師，兩人都是頂尖遊資，對A股市場都有自己深刻的理解。
目前張揚的信息獲取渠道，主要來自於公開渠道，外加何婧提供的機構渠道。
就拿公開渠道來說，真正能夠使用的消息少之又少，大多數都是對大方向的判斷。
比如說國家提倡十大產業，張揚可以抽絲剝繭，再結合前世記憶錨點，尋找出可投資領域。
但如果涉及到企業重組，業績訂單增量的消息，可用性就大大減弱了，因爲這是“落後”的企業消息，早就有“內幕遊資”張大嘴巴，等待散戶資金進入。
構建投資情報網絡，像毛細血孔般滲透上市企業，這是張揚想要做的事情。
想到這，他拿出電話，打給上次的“代辦小林”。
“嘟嘟嘟——”
不一會，電話接通。
“喂您好張總，沒想到您還記得我號碼，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嗎？”林葉語氣帶着抹激動，他是真沒想到張揚會再給他打電話。
兩個月前的張揚，還是位苦哈哈的大四學生。
現在的張揚，不僅拿到了阿里巴巴投資，創辦的財研網更是請到了巴菲特代言。
僅僅兩個月，半點不誇張的說，如果不是張揚主動打電話，兩人未來不會有任何交集，宛如生活在兩個世界。
“我想再註冊一家公司，你效率挺高，又和我有過合作，所以想讓你替我跑一趟。”
張揚說出想法。
林葉聞言，立馬拍着胸脯道：“感謝張總信任，我辦事您放心，代跑辦證，我是專業的。”
剛說完，他又說道：“辛苦張總您一下，提供公司名稱，我先幫您去工商局核名。”
張揚想了想，說道：“勝天信息有限責任公司。”
“勝天信息對嗎？”
“嗯。”
“再辛苦張總您一下，提供兩個備用公司名稱。”
“勝天情報，勝天智庫。”
“都記下了，那張總，我們過會再聊，我先去趟工商局，免得待會下班了，耽誤了您的時間。”
“去吧。”
林葉掛斷電話，立馬放下手中的材料，馬不停蹄地趕往滬都工商局覈驗名稱。
這次他沒有先談錢，因爲現在的張揚，壓根就不擔心沒有錢。
反觀張揚，則是繼續規劃他的商業版圖。
情報網絡遠遠不夠，但現在的資金體量，張揚只能做到這步，如果有10億以上資金，他就是初級的資本，可以成立風險投資公司，去佈局行業上下游。
不過有些時候，他不一定到了那個資金體量才幹那些事情，也可以借力打力。
比如說柳華的宏悅集團，以及他朋友的風險投資公司，甚至可以利用其他的險資，用他們的錢來佈局行業上下游。
……
而在另一邊。
華夏基金滬都公司。
隨着港股的收盤，恆生指數報出了2.51%跌幅，點位收在了20375.37點。
A股和港股的雙殺，讓開放式辦公區的基金經理低聲議論，華夏基金一哥王亞偉也遭受到了質疑。
“A股和港股都在暴跌，我聽說王亞偉前兩天又把倉位調回去了，吃了口大的，哈哈。”
“別說了，我就是聽說他把倉位調了回去，把減掉的倉位又加了過去，結果現在吃滿了下跌。”
“反正不是你的錢，無所謂啦，這種行情，股民虧多虧少也沒感覺，就是王亞偉這次的操盤，簡直笑掉我大牙。”
“怎麼說？”
“6月和7月看空，8月懟進去，結果發現是大坑，這讓我想到了個股市戰法，叫SB戰法！”
“好傢伙，什麼是SB戰法？確定不是在罵人嗎？”
“S賣出，B買入，低位賣出，高位買入，SB戰法，哈哈！”
“去你的，別說那麼大聲，被王亞偉聽見你就慘了！”
“人家可是有獨立辦公室的，哪能聽見我們說話。”
職場無朋友，雖說門外的基金經理都在悄悄壓低聲音，但坐在辦公室王亞偉還是覺得非常刺耳。
他這輪確實是“SB戰法”了，六月份以爲那碟醋是桂林三金，減掉了部分可減掉倉位，結果那碟醋是華國建築，船大難掉頭，一直看空到七月底。
前幾天光大證券發佈IPO募資計劃書，A股走出了三連陽，意識到可能又是一碟醋的他，通過人情消息渠道，打聽了一下證監會、匯金、證金內部員工的態度，得到的結果都是看好。
可隨着他把倉位買回去，A股就來了波三連跌！
現在不僅同事私下議論他，連帶上司林衛國都找他談話，詢問爲什麼要滿倉進去吃下跌。
要知道，王亞偉可是華夏基金的收益率門面，他管理的『華夏大盤精選混合基金』，更是爲數不多可以抗衡其他公募機構的基金產品，相當於活招牌。
“抽根菸去。”
心煩意亂的王亞偉站起身，走出了自己辦公室，準備去洗手間走廊點根菸。
開放式辦公區，那些小聲議論的基金經理在看見王亞偉那刻，紛紛閉上了嘴。
調侃歸調侃，嘲笑歸嘲笑，他們還是不敢明面說王亞偉什麼，畢竟對方還是一哥。
也就在這時，王亞偉注意到咖啡機旁邊的何婧，旁邊還有陶宇昂在獻殷勤。
經過上次經濟論壇的偶遇，他已經不敢再小瞧這個女人，畢竟是可以和厲以寧、曹鳳岐，以及財研網老總張揚吃上飯的人，他查到的家庭背景恐怕都是僞造的。
“調查她的話，或許可以從陶宇昂身上入手。”
在意識到何婧不簡單後，王亞偉沒有退縮，反而覺得可以拿對方當跳板，讓自己再蹦幾個高度。
而在另一邊的陶宇昂，他則是豎起拇指，讚歎道：“何師妹，張師弟他真是料事如神啊，A股果然暴跌了，就是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介入，還有他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再一起吃頓飯。”
“他週末好像有個飯局。”
何婧出言婉拒。
陶宇昂愣了半秒，連忙迴應道：“張師弟確實是大忙人，那我們有時間再約。”
“哦對了。”
他又想到了什麼，看向何婧道：“我這邊打探到個內幕消息，要是何師妹有時間的話，就幫我轉告一下給張師弟。”
“什麼消息？”
何婧打起精神。
陶宇昂看了眼周圍，壓低聲音道：“他前幾天佈局的海通食品，可能和億晶光電談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