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
這裡的鬼是豬不是人？
陳鑫腦袋飛速轉動。
如果是人的話，那之前的猜測就沒什麼問題，但如果是豬，那之前的猜測就都錯了。
這裡的鬼，可能比之前的推測要更厲害一些。
啪！
昂！
就在陳鑫思索的時候，一道奇怪的聲音和豬叫聲先後響起。
扭頭看去，是那個豬頭人正在用手上的一根樹枝抽着豬圈裡的豬。
一邊抽，一邊嘴裡還在嘟囔着。
“讓我看看，今天誰叫的最大聲……”
啪！
啪！
樹枝不斷的抽着，陳鑫也捱了幾下。
樹枝上的陰氣在進入陳鑫體內後就被陳鑫身體內的氣血之力不小心給衝散了。
陳鑫也沒有反抗，就那麼靜靜地觀察着。
這個鬼，有點特別。
似乎它營造的這個鬼打牆……是一個情景劇？
就在這時，豬頭人在抽了一遍後，選中了一頭豬。
“就是你了。”
豬頭人進入豬圈，扛起那頭豬就往豬圈外走。
剛一出豬圈，那被豬頭人扛在肩膀上的豬就變了模樣，變成了……人！
看着那個掙扎着的人的面容，陳鑫將其與一個受害者對上了。
“是那個最先失蹤的智障女人？”
陳鑫似乎明白了什麼，並未有任何動作，開始靜靜等待。
大概過了兩分鐘，那個豬頭人再次進來了。
同樣的過程，這次帶走的那頭豬變成了第二個失蹤的女人。
再然後是第三個女人，也就是報警時的那個被碎屍的女受害者。
所以，這裡七頭豬，除了陳鑫之外的六頭，都是已經死了的那六個人。
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會是最後一個被扛出去的。
也許，之前那六個人都經歷了這些。
可就在第三個女人被擡出去一分鐘後，這個過程被打斷了。
一個人，走進了豬圈。
白博文！
看着白博文手上的陽石，陳鑫自然也就明白了白博文之前應該已經經歷了鬼打牆。
不然以白博文的驕傲，是不會用陽石的。
就在陳鑫思索着要不要與白博文會合的時候，白博文手裡的鬼燭，綠色正在加深！
白博文自然也發現了這個情況，但卻並不知道鬼在哪邊。
與他不同的是，陳鑫身處鬼打牆中，實實在在地看到了那個豬頭人正在白博文兩米外站着，死死盯着白博文。
陳鑫沒動，就這麼看着那個豬頭人，想看看它要怎麼做。
此時的白博文並不知道危險就在兩米外，他還在戒備着可能到來的攻擊。
就在白博文側身的一個瞬間，豬頭人拿起了那根樹枝抽了出去。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白博文拿着陽石的手上多了一條黑色印子，疼痛和陰力滲入讓他鬆了手。
陽石被打掉之後還未落地，就被豬頭人手上的樹枝抽中，射了出去，不見蹤跡。
這個操作不僅讓白博文懵了，一旁看着的陳鑫也懵了。
“這頭豬……好聰明。”
陳鑫驚愕的時候，白博文臉比鬼燭還要綠。
他顯然沒想到攻擊來的這麼突兀，也沒想到陽石會被抽飛。
但這一切早就有跡可循。
比如之前的鬼燭。
沒了陽石，陷入鬼打牆中的白博文自然也就看到了那個豬頭人。
心中驚了一驚之後，白博文怒喝一聲，直接攻了上去。
之前一直沒有目標，他的氣血之力只能浪費在維持陽石上。
現在有了目標，他也就有了發泄的地方。
裹挾着氣血之力的拳頭朝着豬頭人砸去，這一拳，是白博文十年的功力！
可豬頭人卻並未做出任何閃避，只是低頭一拱，莫大的力道就將白博文的拳頭拱開。
雖然豬頭被氣血之力打出了焦黑，但等豬頭落在白博文胸口時，白博文整個人都被拱飛，落入了豬圈。
剛一進豬圈，白博文發現了情況不太對。
這豬圈中竟然有許多陰氣在朝着他侵蝕而去。
僅僅一個呼吸的時間，他的身體就有些發冷發癢，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白博文怒喝一聲，忍着胸口的痛爆發出了氣血之力，想要衝出豬圈。
可迎接他的不是那裹挾着陰氣的樹枝，就是一顆豬頭。
數十次之後，當白博文的氣血之力消耗大半，他再也扛不住豬圈的力量。
看着自己的雙手變成豬蹄，白博文眼中露出了一抹驚恐。
“不……昂！”
……
看着新出現的豬隊友在豬圈裡跑來跑去，陳鑫有些感慨白博文的精力。
當然，這個‘豬隊友’不是在罵白博文，只是字面意思。
白博文進入豬圈變成豬之後，並不認命，還在瘋狂跑動着，想要離開豬圈。
但豬圈有種特殊的力量束縛着變成豬的白博文。
所以他撞不開圍牆，也跳不出圍欄，只能無能狂怒。
豬頭人本想離開，但似乎不喜白博文的瘋狂，拿出樹枝抽了三下，將白博文打的沒力氣後，這才滿意離開。
陳鑫看着白博文，覺得還是先不出聲了，省的尷尬。
一分鐘後，豬頭人再次出現。
這一次，它沒理會白博文，接着之前的順序開始從豬圈拉‘豬’。
屠夫乙某、丙某、甲某紛紛出現在豬頭人的肩膀上，被擡出了豬圈。
一旁白博文自然也發現了這個情況，心中驚懼。
此時豬圈只剩下兩頭豬，他就是其中一頭。
似乎知道自己要迎來什麼了，白博文想掙扎一下。
但樹枝中的陰力已經滲入了他的體內，他根本沒力氣再掙扎。
“爲什麼我的第一次任務會是這樣……這頭豬，真的只是厲鬼嗎？”
遲遲沒有見到金超出現，白博文似乎明白了什麼。
也許到了他即將死亡的那一刻，金超纔會滿臉失望的出現救下他。
比起那失望的眼神，白博文更想捱上幾樹枝。
沉默了許久，白博文這纔想到了自己的那位同伴。
“陳鑫到底去哪裡了，難道他真的已經拿着陽石逃出了屠宰場？”
白博文不想相信，但事實不由得他相信。
腳步聲響起。
白博文擡頭看去，豬頭人再次出現在圍欄外。
他死死瞪着豬頭人，但豬頭人根本沒看他，而是拿出樹枝對着他旁邊的那頭豬抽了幾下。
啪！
抽完之後，豬頭人正要行動，可忽然它似乎感覺有些不對。
擡手，樹枝再次落下。
啪！
“你爲什麼不叫？”
啪！
“你爲什麼不叫！”
啪！啪！啪！
“反抗都不會，你，該死！”
白博文看着豬頭人發瘋似的抽了十幾下後，忽然滿臉猙獰，雙目通紅。
伴隨着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它進入了豬圈，將旁邊那頭一直很安靜的豬扛在了肩膀上。
“下一個，就該是我了吧。”
白博文眼中有着不甘，但他無能爲力。
擡頭，他帶着怨恨的目光看着豬頭人的背影，然後，他呆滯了。
豬頭人肩膀上的那個人，正在朝他眨眼睛。
“陳，陳鑫？”
他旁邊的那頭豬，是陳鑫？
陳鑫沒跑，他在自己之前就被抓了？
原來，他們兩個都失敗了。
白博文得知‘真相’後，不知道爲什麼忽然鬆了一口氣。
……
陳鑫被一路扛到了屠宰房。
之前到達的六具屍體被砍了頭，身體如之前的豬肉一樣被剃乾淨掛在鉤子上。
當陳鑫被擺放在案臺上後，那六顆腦袋上都露出了笑容。
似乎，在爲陳鑫一會就要成爲他們中的一員而開心。
“鏘！鏘！”
磨刀聲響起，陳鑫扭頭看去。
豬頭人一手拿着一把尖刀，一手拿着一個磨刀棒朝他走來。
“不反抗，就上桌吧。”
砰！
磨刀棒被豬頭人扔在地上，尖刀倒握，直接朝着陳鑫的胸口紮下。
陳鑫看着尖刀，手從口袋一抹而過，以豬頭人反應不過來的速度，將一顆石頭放在了刀尖的位置。
咔！
石頭碎裂的聲音響起。
豬頭人一怔，拿開尖刀。
陳鑫胸口位置，一顆白色的石頭裂開了。
石頭裂縫中逸出了一抹橙紅色的光芒。
咔……嘭！
爆炸聲起，石頭驟然炸開，碎片裹着光芒四射而開。
那些光芒就像一道道利刺，將屠宰房的一切都給刺破。
六顆腦袋的表情在橙紅色的光芒下定格，與他們的屍體一起在光芒中消融。
屠宰場在一閃即逝的光芒中恢復了原狀。
除了那個豬頭人。
被光芒照射的豬頭人在慘叫中發生了變化。
其身體膨脹，撐爆了衣服。
四蹄着地發出了嘭的聲響。
一頭足有三米多長的巨豬，出現在了陳鑫面前。
巨豬眼眸血紅，獠牙外翻，其背後皮膚上留着一道道被抽打過後的疤痕。
看着那些疤痕，陳鑫若有所思。
豬在從光芒的照射中恢復過來後，帶着洶涌的怒火，朝着陳鑫衝了過去。
這一次，它要將陳鑫幹碎！
砰！
一隻手抵在了豬頭上。
血紅色的豬眼瞪着那隻手的主人，四肢在地上踏出了四個坑。
但那隻手未動分毫。
看着豬眼中的恨，陳鑫手心中逸散出一縷氣血，進入豬頭中。
嘭！
豬頭炸裂，血肉飛濺的過程中化作一縷縷青煙消失不見。
白博文衝進來的時候，只看到了那無頭的豬化作了青煙消散。
“這，陳鑫，它……”
“死了，我們去找鬼物本體吧。”
陳鑫說着就朝着門口走去。
白博文看着陳鑫，又看着那頭豬消散的地方，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
金超組長沒來，不是金超組長幹掉的那頭豬，那……是陳鑫？
他到底是怎麼滅掉那頭豬的？
白博文追出去的時候，就看到陳鑫拿着一根樹枝從豬圈中走了出來。
屠宰場門口位置，金超看着陳鑫，滿眼都是笑意。
回去的路上，一路無話。
等到了木碑市民調局，金超的辦公室裡，金超這纔開口。
“這次任務出現了一點意外，屠宰場的鬼不是被害者，也不是屠夫，而是一頭豬。”
“應該是那頭豬化作遊魂後，以鬼打牆等能力讓屠夫殺死了三個女人，在變作厲鬼之後，再殺死了三個屠夫。”
“所以你們遇到的不是普通的厲鬼，而是一頭殺了六個人的厲鬼。”
聽着金超的解釋，陳鑫二人都未說話。
“原本我以爲自己要出手，但後來發現陳鑫並未反抗那個鬼，這是爲什麼？”
金超的話讓白博文將目光轉了過去。
“我原本只是想保留實力，給那頭豬來個狠的，後來發現那頭豬似乎在玩過家家，於是就順着它的劇本走了下去。”
金超點頭，又問道：“你就沒有想過和白博文一起對付那頭豬嗎？”
陳鑫搖了搖頭。
“那時候的白博文狀態並不好，我出去並不會有太大的變化，最多我用陽石拼一把，和白博文逃出屠宰場，但那頭豬並不會被消滅。”
“所以我選擇繼續等待。”
一旁白博文臉色漲紅，眼裡都是幽怨。
所以，你就看着我變成豬被抽？
“那你就能確定自己一個人能解決那頭豬？”
金超問道。
陳鑫搖頭。
“我不確定，但根據我的觀察，那頭豬似乎要復現某些場景，而在這個過程中，它必然不會直接殺死我。”
“這是它的殺戮規則，也是我的機會，最後我也確實找到機會，讓它扎破了陽石。”
“單單激活陽石只會保護我一段時間，但直接引爆陽石，那頭豬扛不住陽氣的衝擊，但我能抗住。”
“之後也正如我所料，那豬在陽石的爆發下成了強弩之末，我只是調動一點氣血之力就將它給滅了。”
陳鑫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金超聽完忍不住鼓了鼓掌。
“很精彩，也很大膽。”
“如果你是一個普通實習生的話，我會批評你一頓，然後讓你回後勤，讓你珍惜生命，但你不是。”
“排位賽說是比賽，但並不是不會出現意外，不抱着拼命的態度去，也許就會留下遺憾。”
“同樣的，以你的天賦，以後也不會只接觸比你弱的鬼，所以我很欣賞你的做事方式，但我希望你是膽大心細，不是膽大妄爲。”
金超說這話的時候，看了白博文一眼。
白博文臉色漲紅，低下了頭，心裡在瘋狂的吐槽着。
膽大心細?
陳鑫那是膽大心細嗎？
要是陽石放歪了怎麼辦？
要是陽石將自己炸傷了怎麼辦？
要是那頭豬扛住了怎麼辦？
稍有差池，就是個死。
就算金超出手，也得重傷好幾天。
這特麼是膽大心細？
白博文不知道的是，他的這些不確定，在陳鑫那裡都是必然事件。
無他，唯實力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