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周的時間很快過去。
陳明凱的畢業答辯開始了。
上京大學的博士畢業答辯，在規格上自然是很高的，就更不用說還是數學學院的博士生答辯。
作爲京大第一系，四大瘋人院之首，這裡的畢業答辯，首先要面對的就是規格十分之高的答辯委員會。
由於是大名鼎鼎的林曉林院士的首席大弟子，而且是第一個出師的弟子，所以來參加這場答辯的教授就有很多，至於答辯委員會，更都是數學院士，除了本校的，還有外校的，就連華國數學協會的會長袁亞院士也進入了答辯組，成爲了其中之一。
而他們這麼多人都來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爲了看看林曉培養出來的這個弟子，水平上到底如何，林曉培養學生的水平，和他自己本人的水平相比如何。
對於一個有着高水平學術能力的學者來說，在教育能力上往往並不是同樣優秀的，甚至會比較差。
就像是鋼琴家和鋼琴教育家，優秀的鋼琴家往往都是優秀的鋼琴教育家培養出來的。
所以，也就有不少人想要從這方面來看看林曉，是不是也好歹有一個不完美的地方。
不過，其中也不乏一些想要挑刺的人，畢竟，敬佩林曉的人很多，嫉妒林曉的人同樣也不少。
……
答辯教室在數學學院的一間小報告廳中，考慮到來旁觀的人會有不少，所以後排的坐位也很多。
而現在答辯雖然還沒有開始，但後排的這些座位，也基本上都滿了。
其中有老師教授，也有聞訊而來的其他研究生和本科生，加起來恐怕都要接近兩百個人，對於即將進行答辯的學生來說，顯然也是一件壓力。
講臺上，陳明凱正在弄着PPT，旁邊他的兩個師弟，也就是林曉的兩個碩士生趙國棟和李敏。
看着臺下的人，陳明凱人都麻了。
“真是絕了，我當初碩士畢業答辯的時候就是一個會議室，然後就幾個教授，怎麼博士畢業答辯就直接超級加倍了？”
他忍不住地朝自己的兩位師弟大吐苦水。
而趙國棟和李敏雖然不是進行答辯的人，但是此時此刻人也同樣有點麻。
“別說了，師兄，你好歹當初還參加過研究生畢業答辯，我們兩個可是隻參加了本科的畢業答辯，哪經過這種陣仗啊？”
作爲碩士生，趙國棟和李敏明年研三的時候才答辯，但是看着眼前的這一幕，他們也都忍不住爲明年自己的答辯感到了一陣壓力。
好傢伙，這簡直就是爲難他們這種專研數學，社交比較欠缺的人嘛。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口走進來一道讓他們都稍微感到有些心安的人影。
他們的導師林曉來了！
林曉從門口走進，自然也就吸引了會議室裡所有人的目光。
不管是敬佩他的還是嫉妒他的，此時都朝他露出了笑容，向他打起了招呼。
林曉迴應了這些招呼之後，便笑呵呵地走到了自己的三個學生面前。
“怎麼了？看你們仨這幅表情？”
看着三個人一臉嚴肅的樣子，林曉笑呵呵地說道。
“教授，這個人……是不是有點多啊？”陳明凱一臉無奈地說道，本來他早早地就來了，結果就眼睜睜地看着報告廳裡面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然後到最後就給坐滿了，甚至現在門口還有一些人想要進來，結果大概是看到人已經坐滿了才只好離開的。
林曉便笑着說道：“哦，這算什麼？你老師我當初第一次做學術報告可就是在國際數學家大會上，還是說英語，甚至還等同於一小時的全體報告會，當時可是上千人看着呢。”
“你這就是一個答辯而已，放輕鬆啦。”
聽着林曉的話語，陳明凱和趙國棟、李敏都是一臉差點繃不住的表情。
好吧，您是教授，您最牛逼。
林曉笑了笑，最後又拍了拍陳明凱的肩膀，說道：“好了，你的論文是你自己寫的，內容也非常好，就不用擔心了，你覺得還有什麼博士畢業答辯會不讓一篇能夠刊登在數學四大頂刊上的論文過呢？”
陳明凱臉上露出無奈，道理他都懂，但就是架不住現場人多啊。
“好了，別的就不說了，還有國棟，李敏，你們兩個可也只有一年了啊，到時候說不定你們也是這種答辯現場，可也得加油了。”
“是，教授。”
兩個人連連點頭，只不過想到眼前這位師兄的論文可是計劃發給《數學年刊》的，就讓他們生出了一種不知道自己的論文該何去何從的想法。
那可是《數學年刊》啊，在他們數學界，完全就相當於在其他學科聽到自己的師兄投了一篇《自然》《科學》，這一般都是要直接當成超級大佬來看待的。
想到這，他們對於自己接下來的碩士畢業論文，也彷彿有了一種決心，壓力倒是不會輕易地將他們給壓垮，而是更大的可能性發展爲他們的動力。
而這些情況，林曉就沒有去了解了。
他走下了講臺，向着答辯委員會那一排走去，他作爲導師自然是不能進入答辯委員會的。
“林院士啊，呵呵，不會是來跟咱們說情的吧？”
答辯委員會中，袁亞院士便笑着說道。
林曉連連擺手，“這當然不是，只是來跟各位問聲好，順便希望各位待會兒可不要手下留情啊，我對我這個學生還是很有信心的，所以你們可儘量挑難的問啊。”
“哈哈，既然林院士都這麼說了，那我待會兒可就不客氣了。”
袁亞笑呵呵地說道。
林曉點點頭，笑道：“那就好，說起來，袁院士當初還在我本科答辯的時候當過我的答辯評委呢。”
袁亞聽到這，更是笑了起來，“林院士還記得呢。”
“這當然是記得的。”林曉點點頭。
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忽然有個人說道：“嘿，林教授對自己的學生這麼有信心的話，不如也允許我們這種旁聽的人也可以提些問題嘛。”
幾人都是一愣，轉頭看去，是坐在後面的一個人問的。
這人叫趙鑫，同樣也是國內一所知名大學的數學教授。
他臉上是笑容，看起來這個提議似乎只是隨便提出的。
而答辯委員會的主席，也就是許繼，也只當趙鑫是隨便提出的，就說道：“趙教授，你的提議當然不錯，不過根據咱們學校的結題答辯程序來說，主要提問的還是答辯委員會，我看啊，到時候咱們委員會五個人，問的問題肯定也足夠多，也足夠有水平的，到時候也爲了避免時間問題，所以還是算了。”
雖然答辯的時候，別人也可以提出質疑，只不過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答辯委員會上，但接下來要進行答辯的畢竟是自己學生的學生，所以許繼爲了穩定，還是選擇了拒絕。
但趙鑫則擺擺手，說道：“許院士，反正今天進行答辯的也就林院士的一個學生而已，用不了多少時間的，到時候就算耽誤了時間，您也可以叫停的嘛。”
見到趙鑫似乎對這件事情還上了心，明明都拒絕了一次，還硬要繼續說，這就讓許繼他們生出了疑惑，這個趙鑫，是什麼意思？
而就在這個時候，林曉開口了：“沒事兒，咱們的答辯也是一次學術交流的機會嘛，本身也歡迎旁聽提問，我也相信我的學生能夠讓每個人都滿意的。”
聽到林曉這麼說，許繼也就不再糾結了，要是繼續拒絕的話，反倒有可能被傳出些什麼不好的話來。
“行，林曉都這麼說了，那就這樣吧。”
“林教授不愧是林教授。”趙鑫笑了起來，朝林曉比了個大拇指。
林曉笑了笑，並沒有在意太多，還是那句話，只要論文足夠厲害，也就不用擔心答辯會出什麼情況了。
隨後不再多說，時間來到了九點，本次陳明凱博士畢業答辯，就此開始。
陳明凱之前倒是挺緊張，不過開始答辯後，就變得遊刃有餘起來，對於論文中的內容講述的都十分清楚。
此外他的PPT也做的不錯，這也讓答辯委員會的幾位院士都很滿意。
不過這些優點都是表面的，當幾位院士和在場的旁聽教授們看見這篇論文的內在優點的時候，便紛紛露出了鄭重的表情。
這篇論文，很有意思。
或者說，很有價值。
而那名趙鑫，聽着陳明凱的講述，目光中也逐漸變得有些不可思議起來。
這篇論文，竟然有如此高的水平？
難道林曉就連在教育上，都能夠教出這麼出色的學生？
趙鑫感到了不敢相信。
他就是在場的人中，對林曉抱有不滿的那種人之一。
而這種不滿來自於不患寡而患不均，他對林曉能夠坐擁定光研究所，並且享受着幾乎可以堪稱世界上最好的待遇，一直都感到很嫉妒，特別是林曉還這麼年輕。
而反觀他自己，能夠申請到的經費卻那麼少。
正是基於這樣的不滿，讓他來到了這裡，想要在林曉的學生身上挑刺。
只不過，對於這篇完全可以發到頂刊上的數學論文，他也不知道該從哪挑刺了。
不過，他很快就眼前一亮。
“這學生，能有這種水平寫出這種論文的嗎？”
“怕不是完全都是林曉指導下來的，這明顯是誤人子弟！哼，指不定待會兒提問的時候就會露餡。”
在他看來，陳明凱能夠寫出這種論文，肯定是林曉手把手教他才能夠寫出來的，不然的話，如果單靠其自己的能力，憑什麼能夠寫出這麼好的論文出來？
博士畢業論文就能夠發四大頂刊？
他自己都沒有發過一篇，憑什麼這個博士生就能發了？
所以他待會兒一定要將這件事情給指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