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鄭確開口問道：“陸前輩，雅集之中，時間混亂，不知晚輩一行人落入其中，大概被困了多久？”
陸茂宏當即回道：“我們發現車隊之中少了四輛車後，也知道爾等定然落入雅集。”
“根據以往的經驗，並未在原地停留，而是繼續趕路，花了三天時間穿過抱貞谷，在這丹秋峰的石碑畔紮營，前後等了五日。”
三天穿過抱貞谷，等待五日，統共是八天時間……
鄭確微微點頭，他和令狐玉娘走出抱貞谷的途中非常順利，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鬼物襲擊，用時比陸茂宏一行少了一天，總共也就花了兩天功夫。
這就相當於，他在雅集裡面，被困了六天！
想到這裡，鄭確立時明白，自己的下一場劫數，大概還有十二天。
於是，他馬上又問：“陸前輩，敢問按照現在的行程，抵達府城大概還要多少天？”
陸茂宏想了想，當即回道：“速度快的話，八九天能到。”
“若是沿途襲擊車隊的鬼物太多，可能會再多耽擱三兩日。”
“但這是建立在丹秋峰這段路，沒有遇到萬善觀的情況下。”
“如果遇到了萬善觀，時間可能直接翻倍！”
聞言，鄭確眉頭微皺，這個時間，他的劫數，有很多可能性。
如果他們接下來，沒有遇到萬善觀，一路順利，八九日之內，就抵達府城，那麼，他的下一場劫數，多半會在府城發生。
如果沒有遇到萬善觀，但路上鬼物太多，導致行程耽擱，拖延了抵達府城的時間……那他的劫數，可能就是太平縣城地底跑出來的【鐵樹獄】鬼物！
如果他們遇到了萬善觀，時間翻倍，十二天期至的時候，他可能還在萬善觀裡。
那麼，萬善觀，就是他這次的劫數！
這個時候，陸茂宏指了指鄭確的兩頭鬼僕，忽然開口問道：“有靈智？”
鄭確頓時回過神來，他詫異了看了眼陸茂宏，很快問道：“陸前輩是如何看出來的？”
陸茂宏笑了笑，語氣隨意的說道：“普通修士，自是不能發現。”
“不過，老夫走南闖北，活了也快兩百年，又豈能連這點眼光都沒有？”
“有靈智的鬼僕，跟沒有靈智的鬼僕，眼神是不一樣的。”
“沒有靈智的鬼僕，眼中只有殺意、兇性、戾氣……以及麻木。”
“有靈智的鬼僕，眼神中會有類似活人的情緒。”
“你的這兩頭鬼僕，除了那一身濃郁異常的陰氣之外，非常像人！”
聞言，鄭確點了點頭，青璃和念奴看人的眼神，確實跟普通鬼物有著明顯的區別……
但這一點，他也沒什麼辦法，總不能以後把鬼僕的眼睛矇住？
想到這裡，鄭確當即問道：“陸前輩，擁有靈智的鬼僕，是不是極爲稀少？”
“在下跟陸前輩去了府城之後，這兩頭鬼僕，會不會引起什麼麻煩？”
陸茂宏平靜的回道：“眼下這方天地，鬼物層出不窮，相比那些沒有靈智的鬼物，誕生靈智的鬼物，自然數量不算多。”
“不過，這個不算多，是跟大量孤魂野鬼對比的結果。”
“就好像天下鸚鵡衆多，但能言的鸚鵡不算多一樣。”
“而對於我等修士來說，有靈智的鬼物，其實並不少見。”
“【剪刀獄】以上，很多鬼物，都有靈智，只不過，靈智的高低，會有很大差距。”
“有的懵懂如孩童，有的狡詐如活人。”“但在【拔舌獄】，卻只有一些得天獨厚的鬼物，能夠誕生出靈智。”
“當年老夫與徐道友，便曾遇到過一頭這樣的‘邪祟’。”
“那頭‘邪祟’雖然不會人言，卻有著不低的靈智。”
“老夫與徐道友，匯合了另外五名練氣九層的同道，提前佈下大陣，一同出手，最後死的只剩老夫與徐道友，才堪堪將那頭‘邪祟’拿下。”
“但可惜，那頭‘邪祟’桀驁不馴，冥頑不靈，老夫也好，徐道友也罷，始終無法將其煉化……”
聽到這裡，鄭確微微一怔，陸茂宏說的這頭“邪祟”，莫不是指枯蘭？
枯蘭便是他在鎮長家地底的修煉密室中發現的。
而且，對方還被封印在一口煉丹爐裡……
這個時候，卻聽陸茂宏接著說道：“扯遠了。”
“老夫現在要跟你說的，便是關於這兩頭鬼僕的靈智。”
“你這兩頭鬼僕，修爲都是【拔舌獄】，便誕生了靈智，這是你的機緣。”
“但你如今修爲也纔是練氣期，若是就這麼直接帶進府城，確實容易被一些老傢伙給盯上。”
“老夫修爲雖然已至練氣九層，但到底沒有築基，府城強者太多，老夫在那裡，算不上什麼……”
“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掛靠一方勢力，如此一來，便毋需擔心這等節外生枝之事。”
鄭確回過神來，頓時明白了陸茂宏的意思，陸茂宏應該就屬於府城中的某個實力，眼下這麼說，是在邀請他的加入。
心念電轉間，他當即應道：“還請陸前輩指點！”
陸茂宏撫了把頷下長鬚，和聲說道：“府城之中利益交錯，大小勢力不少，但論起真正上臺面的，還是兩方勢力。”
“一個是軒轅閣。”
“這是本域大宗，閣內強者如雲，若是能夠拜入其中，自然是前途無量。”
“但此閣對於弟子的招收，極爲嚴格。”
“你現在已有師承，且已經過了軒轅閣招收弟子的年歲，倘若加入軒轅閣的話，定然是做不成弟子的，頂多只能在其治下的產業裡，當個尋常管事。”
“軒轅閣的弟子，與軒轅閣的管事，受到宗門的重視程度，那是天差地別。”
“若是你沒什麼大志向，對於築基不抱希望，只想過些安穩的日子，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另一個，便是朝廷！”
“朝廷牧養天下，論頂尖戰力，雖然比不過軒轅閣，但勝在有教無類，機會衆多。”
“你如今的骨齡應該不足二十，修爲已經達到練氣七層，未來十年、二十年裡，定然可以修煉到老夫這個地步。”
“但再往後，想要築基，便不是單靠自身天賦能夠達到，還得有足夠的資源與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