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鄭確很快平復下內心的激動。
雖然已經拿到了“律”，但這條“律”……除了可以勾引別人的道侶之外，他完全看不出這條“律”有什麼用！
也許築成天品道基之後，才能看出真正的效果……
心念電轉間，鄭確頓時擡起手來，抱拳道：“多謝觀主解惑。”
旋即繼續問道，“剛纔陳震濤渡心魔劫的時候，忽然過來攻擊我，是不是其感知到了我身上的‘律’？”
“倘若剛纔我敗了，‘律’可是就會被陳震濤奪走？”
夢觀主聽著，卻是微微搖頭，語聲平和的說道：“那名軒轅閣弟子，得到的也是‘律’。”
“倘若剛纔贏的是那名軒轅閣弟子……”
說到此處，她微微停頓了一下，方纔接著道，“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此亦爲上上籤。”
“那名軒轅閣弟子，求的是‘道途’。”
“從籤文上看，其道途花團錦簇，意氣風發，必定可以築就天品道基。”
“只不過，那名軒轅閣弟子，同樣沒有遵守觀中的規則，其統共求了五次籤，前三籤，是在正確的時間求的，後兩籤卻是在錯誤的時間所求。”
“這五籤之中，只有一支籤是他自己的。”
“因此，那名軒轅閣弟子的‘律’便是，往後若是自行按部就班的修煉，境況只會越來越差。”
“須得竊取別人的修煉成果、竊取別人的機緣，才能突飛猛進，事半功倍。”
“剛纔若是那名軒轅閣弟子贏了，你現在這一身修爲底蘊，便都是那軒轅閣弟子的。”
聽到這裡，鄭確愣了愣，很快便明白了夢觀主的意思……
陳震濤剛纔得到的“律”，說的簡單點，就是無法通過自己修煉，提升修爲，但卻可以通過殺人，來掠奪其他修士的修爲、底蘊、機緣等等！
這條“律”，看上去要比自己的“律”，強了很多！
畢竟，他的“律”，跟修煉沒有半點關係……
想到這裡，鄭確接著問道：“敢問夢觀主的意思可是，每個人來求籤，得到的‘律’，都不一樣？”
“而且，無論是求‘姻緣’，還是求‘道途’，都能得到一條‘律’？”
他心中急速思索著，剛纔陳震濤跟他說過，這個萬善觀裡，只有一條“律”，但現在聽這夢觀主的意思，似乎這觀裡，擁有兩條以上的“律”？
夢觀主聞言，先是微微點頭，爾後又搖了搖頭，這才說道：“所謂‘律’，在某種意義上，是規則的碎片。”
“有些碎片比較大，其中蘊含的威能較強，得到之後，就能直接使用。”
“但有些碎片太小，裡面的威能太弱，需要將其拚接成一塊更大的碎片，方能使用。”
“本觀之中的那條‘律’，便需要求籤之人，自行拚接。”
“你剛纔求的是‘姻緣’，自然需要從‘姻緣’開始拚接。”
“至於軒轅閣的那名弟子，其求的是‘道途’，則需要從‘道途’開始拚接。”
“所求不一樣，拚接出來的‘律’，當然也不相同。”
“求到的籤不一樣，拚接出來的‘律’，往往也是大相徑庭。”“本觀只有一條‘律’。”
“求籤之人，無論是求‘姻緣’，還是‘道途’，抑或是‘生死’，都只能拚接出一條‘律’。”
“倘若有兩個人，分別抽到了其中兩樣……”
“便會因爲‘律’的緣故，開始自相殘殺，直到其中一方徹底隕落，兩份碎片，方能合到一起。”
鄭確認真的聽著，很快便皺緊了眉頭。
真的只有一條“律”！
而且，這條“律”，並不是“姻緣”、“道途”以及“生死”這三份機緣中的任何一個。
而是這三份機緣，統統都是“律”的碎片！
“律”，需要拚接！
陳震濤剛纔忽然對他下死手，原來是“律”的緣故。
是了！
舒雲瓔跟他說過，像陳震濤這種大宗弟子，原本就需要天資出衆方能拜入宗門，且幼承庭訓，名師指點，資源、眼界都遠非尋常修士能比，正常情況下，想要渡過心魔劫，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在剛剛，陳震濤卻在心魔劫中沉淪，半點沒有醒來的跡象，直至最後身死道消！
不出意外，對方剛纔的心魔劫，肯定是受了“律”的影響。
自己得到的碎片，須是從“姻緣”開始拚接，陳震濤得到的碎片，則是從“道途”開始拚接……
剛纔他們二人倏忽開始死鬥，應該是雙方的碎片，交錯到了一起。
如果陳震濤贏了，自己的碎片，就會被對方奪去，成爲陳震濤的“律”。
而最後贏的是他，所以陳震濤的碎片，被他奪了過來，成爲了他現在的“律”！
大概弄清楚前因後果之後，鄭確深吸一口氣，想了想，繼續問道：“那如果只有一個人求籤，只求到了‘姻緣’、‘道途’、‘生死’中的一支籤，豈不是就只能得到‘律’的碎片，無法拚接成‘律’？”
夢觀主輕甩拂塵，自身前虛空淡掃半圈，令麈尾搭上左肩，微微搖頭，緩聲說道：“若是隻有一個人，那麼，這個人求的是‘姻緣’，只需要在觀中印證姻緣，也可以拚接出自己的‘律’。”
“若其求的是‘道途’，可在觀中築基，成功渡過心魔劫的那一刻，便能拚接出自己的‘律’。”
“若其求的是‘生死’，只要能夠在本座的手中死亡，又或者，在‘瑤’的手中活下來，同樣可以拚接出自己的‘律’。”
鄭確當即將夢觀主說的這些，統統記了下來。
但很快，他的神情變得古怪起來。
求到了“道途”的上上籤，只要渡過心魔劫，便能拚接出自己的“律”？
也就是說，他當時在陳震濤渡心魔劫的時候，只要不去抽那支“姻緣”的上上籤，陳震濤便有很大希望，可以渡過心魔劫，拚接出自己的“律”！
陳震濤是被自己坑死的？
嗯……
這明明是對方實力不濟，不關自己的事！
想到這裡，鄭確看著夢觀主，繼續問道：“‘瑤’是誰？”
雖然說他現在已經不打算去求最後那支“生死”籤，但關於“生死”籤的信息，能打聽一二，自然還是要順便了解一下的。
畢竟，聽這位夢觀主的意思，求到了“生死”籤，竟有兩條拚接出“律”的方法，其一是在這位夢觀主的手裡死去；其二則是從一位叫做“瑤”的存在手中逃生。
前者毋需考慮，人都死了，就算拚接出了“律”，又能如何？
至於後者，得先知道這個“瑤”，是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