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住,給我擋住!”
嚴顏怒吼着,在張任倒下之後,殘部併入他的麾下,他這個地方几乎集合益州軍麾下所有的中層將校。
從一開始他就抱着折斷對方一臂的想法,拼命地咬住對方的精銳,各種牽制,封鎖,圍堵,儘可能的殺傷對方。
哪怕這個時候靠着兆惠的引導,已經有大量的清軍炮灰朝着他們這個方向衝殺了過來。
但是面對着嚴顏指揮各層將校拉起來的三重防線,一時半會還不至於有什麼問題。
“破陣!”
在波才的指揮下,周倉帶着黃巾力士蠻橫地撕開一條血路,直接截斷了被包圍清軍精銳的後路。
而黃權張鬆等人也毫無猶豫,爆發出極限的精神量,將嚴顏頭頂已經展開的軍陣,強行改變造型,使其猛地發生了變化。
被包圍的清軍精銳的雲氣驟然被抽走了一部份,反補給星漢這邊。
“轉換!”
馬良和程昱也一同配合着爆發出自己的精神量,將強行汲取過來的雲氣併入自身雲氣之中,然後靠着改變後的軍陣效果強行轉化爲加持效果,加持在星漢這邊的士卒身上。
一時間此消彼長,被包圍的清軍精銳頓時開始死傷慘重,原本陷入在軍陣之中還能勉強支撐的局面瞬間被打破。
“穩住!穩住!”清軍的將校吼出了近乎慘厲的吼聲,他可是非常清楚,就算是內氣離體,面對戰陣軍團也是非常脆弱的。
然而現實並不會因爲他的不甘和怒吼而改變,陣型瞬間被撕開了幾個口子。
而後嚴顏和周倉猛攻撕開的缺口。
相互配合着將陣型撕碎,然後就是毫無意外的屠殺時刻。
不甘心的清軍將校奮起反抗,然而連浪花都沒有翻起來,就被強弩和長槍貫穿身軀。
戰爭畢竟不是一個人的事情,靠的就是將帥的指揮,士卒的配合和軍團的協調組織能力,是智慧和力量的團體搏殺,單個個人,不管是多麼的強大,面對大軍都是無比的脆弱。
兆惠臉上並沒有什麼神色變化,哪怕戰死的那個將校和他有着不菲的血緣關係,但是在戰場上這些都不重要。
就在嚴顏和周倉絞殺這隻精銳軍團的時候,兆惠已經在連接點在此撕開一道缺口,將一隻精銳兇橫地插了進去。
你來我往,誰也不相讓。
就連之前勇猛無敵的象兵,也在清軍的猛攻之下不得不退出戰場。
畢竟象兵再怎麼勇猛也需要士卒的操控,而象兵的操控士卒墜落之後,清軍這邊甚至有辦法影響象兵的朝向。
逼迫着波纔不得不將象兵撤出戰場重整態勢。
這個時候,波才才明白爲什麼孔雀所強調的一直都是遠程軍團,而不是近戰軍團。
對付弱雞的時候,象兵確實是無往不利,但是對付精銳象兵就沒有那麼強大了。
如果是單獨的軍團對戰還好,在這種混亂的大軍團戰場上,實在是太容易波及自己人了。
象兵撤出戰場之後,孟獲的壓力變得更大。
雖說波才支援了廖化,可他面前已經全部都是清軍的精銳了。
這種被包圍的態勢讓孟獲很是恐慌,在這種戰場上,被包圍可就距離去世不遠了。
孟獲所在親衛的保護之中不敢出去,他能感受到無數冰冷的殺機已經鎖定了他。
一旦他露頭,這些傢伙就會第一時間進行不要臉的聯手偷襲。
好在陣型還算穩固,孟獲也是硬着頭皮繼續指揮作戰,等待着波才的後手爆發。
他多少也能看得明白,然而現在這種局面,一旦自己被擊潰,左右兩側的戰線被撕開,軍團配合出現問題,他們正面是真的會出現大潰敗的。
充當正面防線的僕從軍可算不上什麼銅牆鐵壁,要是正面被直接貫穿的話,搞不好他真的會死在包圍之中。
波才也確實是當機立斷,他的性格不算強硬,但是面對敵人的時候,他根本不缺血性。
比方說在現在這種亂局之中,清軍精銳和炮灰拼死夾擊孟獲這邊,使得戰線搖搖欲墜,但是看起來又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打碎的時候。
波纔沒有心存僥倖,而是直接了當的選擇了果決的爆發。
“上弩機!”波才冷靜地下達命令。
星漢不缺裝備,更何況是作爲星漢嫡系部隊的黃巾力士,他們可以說是除去帝君禁衛之外,裝備最爲齊全的大批量軍團。
相比之下,西涼鐵騎、幷州狼騎的待遇完全比不上。
於是黃巾力士幾乎每個人都有一身精良裝備,鎧甲,內襯綢錦,特質的絞絲強弩。
現在就到了這些東西發揮作用的時候,波才幹脆的啓用了這些武器,即便他們本身可以毀滅更多精銳。
伴隨着波才一聲令下,大軍後方傳來連綿的金鉦響聲,原本藏身於孟獲身後的用來作爲後備隊的弓弩隊正面頂了上去。
頂上一線之後,第一時間扣動扳機,連矢強弩瘋狂的激發起來,作爲威力和造價相對平衡的連弩,一千柄連弩激發出三千支弩矢,將面前狂涌的清軍士卒釘倒一片。
清空一片區域之後,弓弩隊直接丟掉手裡的連弩,橫向併入孟獲軍團之中,協助孟獲穩住組織結構,調整攻勢讓孟獲有時間收縮防線。
與此同時,正面整體也開始盡力收攏軍團快速後撤。
犬牙交錯的戰線完全守不住,波才索性直接組織了第二道防線,然後開始全面後撤第一道防線。
兆惠見狀立馬加大了攻勢,沒有什麼比對方試圖撤退的時候猛攻更合適的進攻時機了。
收到命令之後,嚴顏第一時間將原本用來防備對方軍魂級軍團突進的後備隊砸到了阻擊對方追擊,做好斷後撤退的準備,
隨着後備精銳的投入,靠着配備的裝備盡力遏止住清軍的猛攻攻勢。
隨後在嚴顏軍團天賦的作用下,快速的串聯起各部軍團,士氣方面下滑嚴重的星漢大軍依舊逐步地穩住了陣腳,緩緩的開始撤退。
在這種情況下,嚴顏的撤離也沒有絲毫的凌亂,根本沒給清軍一點佔便宜的機會。
嚴顏的的軍團天賦,最不怕的就是和別人對耗。
只要對手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拼到嚴顏無法承受損失,打破嚴顏軍團天賦的承受極限,致使整個軍團出現連鎖式崩潰。
那麼只要進入嚴顏的節奏,消磨的時間越長,嚴顏的勝率就會越高。
等清軍攻勢一頹,斷後的精銳爆發一波,將清軍本陣徹底拉開之後,嚴顏收攏殘部,以相當平穩的姿態撤退。
兆惠嘗試強行追擊,連着三五次組織精銳進行衝擊,每一次嚴顏建立的防線都近乎搖搖欲墜,仿若再加把力就能將對方打垮,但是連着數次都是這麼一種結果,兆惠也只能放棄。
可嚴顏能穩住,不代表另一側的孟獲和廖化能夠穩住。
清軍的狂轟亂炸愣是從兩個軍團身上撕咬下來一大塊肉。看着自家損失的士卒,孟獲和廖化心痛的幾乎無法呼吸。
然而戰場之上根本沒有留給他們喘氣的機會。
兆惠指揮下的清軍再度如同潮水一般涌向星漢這邊,而他們已經沒有多少後撤的空間了。
也即意味着,要將敵人狙擊在營地之外,就必須堅守第二防線,否則只能退入營地,到時候面對的那可就是四面八方的圍攻了。
對於清軍而言,接戰面積越大,顯然越符合他們的利益。
“照這麼打下去,恐怕要輸!”
馬良觀察了很久之後,無奈地說道。
護衛兩翼文聘、文鴦的表現根本不如嚴顏,而且作爲勇將的他們不能衝到第一線對於自身的影響很大。
按照這個速度下去,孟獲他們很快就要被迫再度填充上去抗線。
這種消耗會直接將孟獲和嚴顏兩部直接拖垮的。
庫斯羅伊倒是穩住了中軍的局面,可僕從軍擋不住清軍的進攻,逼迫着庫斯羅伊不得不帶着曙光一退再退。
畢竟如果不能和大軍保持一致,曙光就成了被圍攻的那個軍團了。
“你覺得現在出現什麼情況我們才能打贏?”陸遜突然問道。
“恐怕很難贏了!”
馬良搖搖頭,他想不到贏的辦法,準確的來說,在對面這麼瘋狂的攻勢之下,他甚至都不覺得他們能夠全身而退。
“不要被表面的現象矇蔽了你的雙眼,你要盯着的不只有敵人,還有我們自身!”
陸遜笑着提醒道,馬良眉頭緊縮不明白陸遜是什麼意思,他把目光從清軍身上移動到自家防線上,然後又挪到中軍營地。
猛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朝着後軍營地的方向看去,原本應該囤積着大量士卒的後營此刻居然空無一人。
“你瘋了,後營要是被襲擊……”
馬良沉默了,他已經明白陸遜打算做什麼了。
他艱難地蠕動着喉結。
“你把後營的人馬全部調去對面後營了?”
“一味盯着前面,自然會忽視掉後方。”
“所以你纔會在第一時間暴露天舟的存在,將對面的飛行部隊引出來?”
馬良覺得陸遜這傢伙實在是個瘋子。
原本應該囤積着四十萬精銳大軍的營地,此刻連僕從軍算上都不足二十五萬。
剩下的那麼多士卒都去什麼地方了?
用小腦也能猜到,天舟將會把這些士卒帶到敵軍的後方發起致命的偷襲。
而陸遜這一波就是在拿自己釣魚。
馬良敢保證,一開始的時候,後軍營地是絕對有士卒的。
這是在玩釜底抽薪,一旦對面不惜一切代價的猛攻,他們是真的會被幹掉的。
然而同樣的,對面一旦猛攻,也就是對方自身最脆弱的時候。
“我說爲什麼沒有看到沙摩柯、奧斯文、祝融夫人、李典將軍幾位,原來都被你調到天舟上去了。”
“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不是擔心正面穩不住,我連曙光也不會留下的。”陸遜很平靜。
“程昱,準備使用精神天賦,我們配合你將你的精神天賦擴散到全軍,馬上就是最艱難的時刻了!”
程昱幾人將精神力完全綻放開來,將程昱的精神天賦加持在每一個士卒身上。
程昱的適應,可以讓每一個士卒都加倍承受壓力,這種忍受甚至能夠讓他們做到超越極限。
而現在,兆惠越是想要一口氣打碎他們的防禦就會越發的急躁。
而這種錯誤的判斷將會成爲他們葬送兆惠的好時機。
“兀突骨將軍和張任將軍的傷勢如何?”陸遜做完一切之後詢問道。
“重傷垂死,恐怕半年之內都無法參與任何戰事了。”
“沒死就好!”陸遜長出了一口氣。
雖然失去了兩員大將的戰鬥力,但是好歹沒死,這就已經是最好的安排了。
精銳兵種在這種戰場都幾乎是消耗品,就算是這些戰功卓著的大將,也不過是高級一點的消耗品。
陸遜的壓力其實很大,他很清楚自己肩膀上承擔的壓力。
事關征討整個清庭的大戰略,如果這一戰他輸了,那麼他們可能就不得不率先下手,各位軍神也不得不重新調整戰略。
一旦出現這種情況,未知性將會拉滿,所以陸遜知道這一戰自己不但不能輸,而且還得贏得最夠漂亮,否則還是會將僵持局面交給下一個將校。
兆惠此刻已經上頭了,第二道防線的搖搖欲墜,讓兆惠似乎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雖說這種搖搖欲墜,伴隨着孟獲、嚴顏、象兵的加入,重新穩固了下來。
但是故技重施,在他眼裡,已經是黔驢技窮的表現了。
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陸遜已經黔驢技窮了,他手頭的所有牌都已經打完了。
所以他的地位纔會是誘餌。
兆惠抓到了這個破綻,他不知道爲什麼星漢這邊沒有投入新的力量,但是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粉碎對方防線,然後趁勢殺入對方營地的好機會。
而就在兆惠開始將炮灰趕到兩翼,抽調大批精銳,打算直接將防線粉碎的時候,三艘天舟已經從無可觀測的高空繞到了清軍的後方,等待着空降。
追擊的飛行部隊,早就被恢復過來的射聲營直接全部射殺,雖然他們也同樣是失去了戰鬥力,但也掩蓋了天舟的所有動向。
他們只是在等待陸遜最後的信號,一旦信號啓動,他們就會立刻神兵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