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陸君，你還真是狼狽呢
“離……”
妮露起身後虛弱的看向陸離，她不後悔留下來幫忙，她只是遺憾她沒能幫上忙。
沒想到她在虛圈內的生活，就要到此爲止了，她在想，被滅卻師擊殺後的世界，會是怎樣的呢？
黑霧自天而降，如同在靈魂歌者背後升起的幕布，然而靈魂歌者並未回頭，只是幾道音符向後閃出，便在轟鳴聲中逼退了拜勒崗的衰老氣息。
他敢對虛圈之王如此不敬不是說他的綜合素質過硬，而是他明白虛圈之王的弱點，對方的衰老氣息是很強大，但屬於鬼道類的能力，只要他用靈子爆炸去碰撞，對方的能力就沾染不到他。
而他可是仙靈之種的持有者，掌握滅卻師的能力後，靈力幾乎是無窮無盡的，根本就不虛拜勒崗。
“對方是來找我的，是我拖累了你們，你們走吧，如此一來，我最後還能暢快的戰上一會兒。”
陸離咧嘴道，鮮血自嘴角不斷流淌，可他眼中的戰意卻不減半分。
他擡頭看向靈魂歌者，“倒也有幾分氣魄，比我之前砍過的要強。”
換位相處，他感覺自己或許也會做出同樣的行動，面對一個有趣的對手，對方說還有絕招時，他也會忍不住想看吧？
而儘管他此時被打的十分狼狽，他心中卻有種前所未有的舒暢感，那是面對強敵可以盡出手段的盡興感。
“是嗎，以你的級別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靈魂歌者單手扶在帽檐上，“給你的機會，是我最後的武德。”
“那可要多謝你了……”
陸離說着，將小烏跟妮露推開，身上的氣息變得更加狂暴，暗紅色的能量在他身上噴發。
“可惡的死神和滅卻師！”
拜勒崗的怒吼聲傳來，連番失利，讓他羞惱不已，作爲虛圈之王，他何曾被這般無視過！？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前些年見到的那個死神一樣，讓他不能容忍！
因爲那個滅卻師的能力有些剋制他，所以他這次優先選擇了擊殺死神，黑霧凝聚，衰老的力量化作一條黑龍撞向陸離所在的地點。
靈魂歌者也只是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着，想要知道已經被逼入絕境的囚魔，還能發揮怎樣的力量。
就在陸離準備承受着肌體崩壞的風險開啓第七門驚門，乃至強行一換一的死門時，異變突生。
“破道之八十一.斷空。”
清朗的聲音在戰場中響起，拜勒崗衰老能力凝聚的黑龍撞擊在了無形的屏障上，如潮水拍案一般的崩碎。
與之前陸離釋放的斷空不同，衰老的力量撞擊在上面，也未能將其快速的侵蝕，而是過了幾秒屏障才緩緩消失，黑霧則是因爲反作用力向後退去。
“陸君，你還真是狼狽呢。”
熟悉的聲音在陸離面前的煙塵中傳來，讓陸離身上的狂暴能量逐漸收縮，臉上帶上了笑容。
“惣右介，你來的可有點晚啊。”
陸離看向那個自煙塵中走出的男人，四目相對，平靜中掩藏着故人重逢的喜悅。
“藍染……惣右介……”
靈魂歌者意外的看着來者，緩緩的念出對方的名字，眼中帶着一絲忌憚。
他沒想到，在這種緊要關頭，陸離還能等來外援！
即便以他沉穩的心性，此時也很想說一句‘艹，你特麼的絕招是召喚boss嗎？’
“是你！是你！”
拜勒崗看到藍染就沒有靈魂歌者那麼淡定了，驚怒不已的叫喊着，卻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陸君，這就是你說的有趣的東西嗎？”
藍染走至陸離身前，回頭看向半空中的靈魂歌者，“的確有趣，如此強大的滅卻師可是很稀有的。”
“那倒不是，我想給你看的是其他東西，這是意外情況。”
陸離用回道治療着身體的傷勢，“回去後我再跟你慢慢說吧。”
“是嗎，那回去陸君可要好好跟我說下……”
藍染說着，轉身面對靈魂歌者與拜勒崗，“……這七十多年來的趣事。”
霎時間，一股無色的靈壓如雨幕般在虛圈降臨，平等的壓制在拜勒崗與靈魂歌者身上。
靈魂歌者只是掃了一眼藍染的屬性，就在心中怒罵一聲，轉身就跑。
飛廉腳發動的一瞬，他的身形已經後撤上千米。
“破道之九十·黑棺。”
藍染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一道巨大的黑幕升起，精準的將撤退的靈魂歌者關在了裡面。
可下一剎，無數的音符爆發，炸開了黑棺的外壁，靈魂歌者的身影從中竄出來，頭也不回的往遠方跑去。
“哦？可真是有趣的滅卻師，要追嗎？”
藍染感慨中，詢問着陸離。
陸離搖了搖頭，“算了，等我恢復後親手砍他。”
他之前聯繫藍染只爲爲了防止遇到不可抗力的狀況，給自己在虛圈留一條退路，並不是指望着藍染幫他把敵人殺盡。
面對靈魂歌者這樣有趣的對手，他更想在完善自己的基礎，學會卍解後，親自來解決。
“陸君還真是老樣子啊，那就留給你吧。”
藍染微笑着點頭，心情顯然極好。
“可惡的死神……竟然三番五次挑釁虛圈的王！”
拜勒崗看着藍染眼中帶着極深的恨意，遠超對陸離跟靈魂歌者的怒火。
“惣右介，你對他幹什麼了？整的人家這麼暴躁。”
陸離好奇的問。
藍染面色平靜，“倒也沒什麼，只是前幾年，路過虛圈的時候，跟他打了個招呼罷了。”
在陸離的偵查感應中，完全看不到藍染的任何屬性，加上靈魂歌者的態度，陸離很容易就明白藍染現在的層次了。
即便還沒有成長至巔峰，其靈壓也已經超出了尋常隊長和虛能理解的範疇，超人一等。
“可惡，我一定要殺了你！”
拜勒崗怒吼着，身體上卻做出在陸離幾人看來奇怪的動作，他在朝相反的方向衝刺，並且在用他的衰老能力攻擊空氣。
“鏡花水月？”
陸離看着這一幕覺得十分好玩，“惣右介你的能力現在真是十分純熟了啊。”
“小伎倆罷了，倒是陸君你，在虛圈這種環境下，短短七十年，就已經有了如此實力，可真令我驚訝。”
藍染說這話並不是在凡爾賽，他是真的有些意外，原本他都以爲陸離已經死了。
結果前兩天東仙回來後告訴他碰見了一個叫陸離的死神，身邊還帶着兩隻疑似瓦史託德的大虛，這可就讓他又興奮又好奇了。
見到本人後他發現東仙的判斷雖然有誤，但陸君的實力的確有着隊長水準，甚至還不是垃圾隊長，而是比較強的那種隊長。
只能說他當年果然沒看走眼，對方雖然在靈壓的進步速度上遠沒法跟自己相比，但實力落下的卻並不多。
不如說，比起當年他們之間的真實實力差距來說，已經縮小了不少了。
神奇的是，因爲在靈術院時期的經歷，他已經着重強化練習了自己的戰鬥技巧，但從戰場中陸君面對的強敵和他自身的靈壓來判斷，陸君的戰鬥技藝恐怕仍在他之上。
畢竟換位相處的話，藍染不覺得自己在靈壓比對手低那麼多的情況下，還能周旋戰鬥這麼久。
他也只能認爲陸君在虛圈廝殺多年，技藝又精進了許多了。
“可別了，聽東仙說你現在是副隊長吧？現在護庭十三隊的質量都這麼高了嗎？惣右介你這隻能當副隊長？”
陸離揶揄的說道。
藍染聞言鏡框下的眼睛微微眯起，看了眼陸離身邊的兩隻大虛後說道，“陸君，我是有些私人原因纔沒有晉升的。”
陸離咧嘴笑道：“我懂，上學的時候就知道你靈壓比我高得多，只是我在等你跟我說罷了。”
“離，他是？”
妮露調整穩了氣息，見危機解除，此時心中只剩好奇。
烏爾奇奧拉也是一樣好奇的看着藍染，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強大的死神，居然能驚退那強到令人絕望的滅卻師，更是把虛圈之王玩弄於鼓掌之間。
“藍染惣右介，我的好友。”
陸離跟小烏他們介紹道。
說着，他又看向藍染，用玩笑的語氣說道：“惣右介你也看到了，我的行爲放瀞靈廷應該是大罪吧？你現在有我的把柄了，我可不敢亂說你的秘密。”
藍染稍微愣了一瞬，隨後臉上展露真實的笑容，“陸君你還是一樣有趣，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別問我，現在你來了，聽你的。”
陸離坐下來，找了個放鬆的姿勢用回道療傷，“這些年我在虛圈遊蕩，也發現了不少世界的奧秘，我感覺不論是死神還是虛，或許都是有極限的。”
陸離的話激起了藍染的興趣，他心說不愧是陸君啊，跟他想到一塊兒去了。
他沉吟後開口：“先療傷吧，之後我們找個地方再說，相比靈術院時期，我如今也多了不少想法。”
…………
“所以，惣右介你不建議我回屍魂界嗎？”
陸離若有所思的道，時隔多年重逢，惣右介已經有了不少變化，但兩人的關係仍如記憶中那般。
有些事情說不上來，天才或許總是孤獨的，碰到同類人後，就會多些話語，並行時又感受到名爲夥伴的溫暖。
惣右介都冒着實力暴露布局破壞的風險來虛圈救自己了，陸離也不會懷疑對方的目的性，認爲惣右介的考慮總是會比他所思更加周到的。
此時妮露去現世尋找沛薛和咚德恰卡了，小烏也被陸離指派去幫忙，因此在虛圈的這處避風港洞窟內，現在只有陸離跟藍染兩人。
沒有外人在，藍染也就直說了：“陸君你因爲剛剛加入護庭十三隊就失落在虛圈了所以不清楚，瀞靈廷內並非你想象的那麼光鮮亮麗，真正掌權的人不過是一羣蠢貨罷了。”
“我在虛圈流亡多年，護庭十三隊沒有派出搜救隊來救援也就罷了，難不成我回去後還會被問責？”
陸離好奇的問道。
藍染點了點頭，“大概率是這樣的，陸君應該會先被盤問一遍，畢竟以你當年的實力能在虛圈活下來讓人很難以理解，你說實話也好，說假話也好，上面的人都不會相信吧？”
陸離擡手摸了摸下巴，“我本以爲總隊長挺欣賞我的，回去後會沒事呢。”
“很難說，總隊長的剛直你也不是不清楚，該走的流程你還是要走，在你的口供不被信任的時候，多半就會對你動用某些探查手段，直接去探尋你的記憶，然後你就真的完了。”
藍染指了指洞口外，“別的不說，你跟虛同行，一定會被中央四十六室判定爲對屍魂界的背叛，定性成和虛勾結。”
“好像還真是……”
陸離分析了一下，感覺藍染說的有道理，以屍魂界中央四十六室的尿性，對方還真做得出來這種事。
自己既不是貴族，也不是位高權重的隊長，儘管現在實力不俗，但因爲沒有了即時的地位，回屍魂界後只會先被審問，然後當做罪人關押甚至處死。
就算總隊長欣賞自己，卯之花隊長願意幫自己說話，可面對中央四十六室的指令，他們是沒辦法違抗的。
別說自己了，就算是隊長跟中央四十六室對着幹，也不會有好下場。
那邊一紙政令，就可以取消隊長的資格將其定罪，參考原本百年後會發生的大事件，一羣隊長明明是執行着保護屍魂界的危險任務。
結果因爲工傷被‘虛化’後，就直接被中央四十六室下令全都要處死，一點人情味兒也沒有，甚至都不嘗試搶救一下。
這事雖然是自己眼前的惣右介爲罪魁禍首，但屍魂界高層的冷漠無情可見一斑。
“陸君，如果你還是很想回去的話，我也可以幫你想辦法。”
藍染說道，“我只是給你點建議，如何抉擇，還是要看你自己。”
“想辦法？用你的鏡花水月催眠中央四十六室？還是別了吧，這種事太冒險了，一旦暴露，你在屍魂界也待不下去了。”
陸離大概能猜到藍染的想法，心中感動的同時也不想對方去這麼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