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是在人族。”
李純鈞自然也關注到了虛神界中的熱度。
經過大半年的發酵，熱度達到頂峰。
這些熱度如果放在仙神族，憑藉玄黃大世界的修士數量、質量，他的“輪迴之主”神位不止會馬上變得穩定，甚至能夠推動到一個新高度。
達到九階，乃至九階巔峰，也未必沒有希望。
畢竟“輪迴之主”神位在仙神族體系中對標的就是九階帝君。
而舉一方大世界衆生之力，堆升出一個準十階神位並不是難事。
仙神族的金闕天帝就是最好的例子。
心中雖然有些遺憾，但李純鈞還是很快將目光轉移到了手上的虛空道丹上，迅速將其投入口中，煉化着以增長自身法力。
也在此時，兩道流光迅速自天際盡頭而來。
正是天聖尊和玄黃宗宗主黃道真。
“李師兄。”
“李太上。”
兩人同時打着招呼。
其中，天聖尊第一時間將一枚晶石拿了出來：“這是您讓我去取之物，拿到東西后我第一時間全速返回，請李師兄過目。”
李純鈞點了點頭。
他接過晶石。
可以看出這是一枚內部蘊含龐大儲物空間的天然異寶，由於沒有任何人爲手段雕砌，藏匿某處被人發現的概率也會大幅降低。
此外，晶石整體的“歲月氣息”未被擾亂，確實沒有人打開過內部空間。
“我自然信得過天聖尊，不然就不會讓天聖尊去幫我取這份物資了。”
李純鈞道了一聲。
一旁的黃道真亦是適時道：“我們玄黃宗上下所有可用物資已經清點完畢，可調動的虛空、毀滅一道物資總額度約爲5300億靈晶！另外，很多太上長老、長老們得知李太上這是要鑄造法相，也願意將他們收藏的物資奉獻出來，如果要收一圈的話，想來再湊齊一兩千億不成問題。”
5300億靈晶。
都可以買下半件頂尖道器了。
以玄黃宗的底蘊……
在不砸鍋賣鐵的情況下，拿出這筆資金確實已是極限了。
“夠用了。”
李純鈞道：“我這也只是以防萬一罷了，況且，再怎麼說，虛空風暴法相也不過頂尖法相，有個幾百億靈晶的成本就差不多了。”
說完，他看了黃道真一眼：“最近一段時間裡，黃宗主承受的壓力應該不小吧？尤其是天地人三聖尊和無極宗幾位至聖在星淵外對峙交手的那段時間。”
黃道真訕訕的笑了笑：“雖然有些人確實傳出了一些流言蜚語，但這些話語根本撼動不了我們玄黃宗上下一心的鬥志，尤其是現在，我相信，只要李太上肯振臂一呼，別說原本正在宗門中的太上長老，就連一些外出歷練的太上長老亦會紛紛自星空各地返回，爲李太上而戰。”
李純鈞聽罷，倒也並未反駁。
憑藉他在星淵表現出來的戰績，以及琉玉這尊準十階玄黃之靈公佈他至尊親傳的身份，併爲了他對抗無極宗宗主元太極……
這些人但凡有點腦子，就都該意識到他的前途。
如果他能從黑暗角獄中出來，這些人表現出來的態度絕對會更加熱切。
可惜，真到那個時候……
甚至就算現在，他也已經用不上太多外力。
別的地方不敢說，玄黃大世界範圍內，他算得上大勢已成。
有玄黃洞天作爲退路，得罪任何一個頂尖大宗他都不懼半分。
“法相的修行主要就是增加自身和法相的契合，併爲以後以法相爲根基，將自己轉化爲法則生命做準備，這一步着重於心靈境界，需以心靈去包容法相之力，外物外力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不多，只能依靠修行者自己去鑽研、去領悟，但轉化成法則生命打磨法力這一段，修行物資就變得極其重要。”
李純鈞看着黃道真、天聖尊幾人：“若要在百年內打磨出一元會法力，不知道需要多少外物、道丹？”
“百年內打磨一元會法力……”
黃道真、天聖尊兩人對視一眼。
“李師兄應該知道，一元會法力，代表着法力圓滿，越往後越艱難，一百至聖中，或許有九十九人能修出十萬年法力，可十一萬年法力者，可能就只剩十一人，這是一個奔赴極限，奔赴圓滿的過程。”
天聖尊迴應着。
在打磨法力上，年事最高的他無疑更有發言權。
李純鈞點了點頭。
圓滿！
聽上去簡單，但如同絕對光速。
99%到100%這1%的跨度，難度大到可以阻隔九成九至聖。
“道丹不是真正的丹藥，其材料乃是大道長河逸散出來的道韻，或由合道親手煉製，沒有藥抗一說，每一枚道丹都相當於大道道韻的高度凝結，但消化道丹中蘊含的大道玄妙也需要時間，百年內想積累下一元會法力，勢必造成很多浪費……”
天聖尊說着，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幾乎不是道丹能夠做到的事。”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聲：“十萬，百萬、千萬枚道丹都不行。”
“不行？”
李純鈞皺了皺眉頭。
一旁的黃道真卻是開口道：“李太上，如果您只是將目光暫時定位在百年打磨出十萬年法力上，拿虛空道丹嗑的話，五到十萬枚道丹差不多夠了，若把時間線放寬到一萬年，一兩萬足以。”
李純鈞聽罷，沒有堅持的繼續問下去。
他積累法力不止是虛空一道，還有毀滅一道，換句話說，他需要的道丹是其他人的兩倍。
高消耗、高難度，也是很多非合道不會在至聖階段就兼修兩道的原因，即便兼修，也是一主一副，不像李純鈞，爲了維持虛無道體的成長，使兩者循序漸進，始終保持平衡。
不過，擁有毀滅道體和虛空道體的他，煉化道丹效率極快。
他說的是百年修成一元會法力，可自己心中的定位卻是十年。
而且，隨着兩種道體不斷朝先天道體蛻變，煉化道丹所需“消化”的時間還會縮短。
至於具體縮短到什麼程度，那也只有道體完成蛻變後才知道。
“法相鑄造對太上長老來說應該並非難事，一來，你法力深厚，容錯率極高，哪怕循序漸進仍有足夠的法力支撐，二來，你的心靈境界達到第六重，鑄造法相的過程必然得心應手，所以，法相對太上長老而言唾手可及。”
黃道真思忖：“法相鑄成後便會考慮心靈顯聖，徹底以法相替代自身，將自己轉化爲法則生命。”
他笑着道：“屆時，只要心靈不滅、法力尚存，就能依賴法則恆在，不死不滅。”
不死不滅？
至聖，理論上確實稱的上不死不滅。
能量化、法則化的身軀永遠不會腐朽。
但他們會在壽命逼近十二萬九千六百載時迎來天人五衰。
“法則法力的修行和道丹息息相關……我們玄黃宗這就開始爲太上長老大力收購道丹，爲你快速完成至聖階段的法力積累做準備。”
黃道真笑着道。
李純鈞倒沒有將這一點當作開玩笑，反而慎重點了點頭：“玄黃宗確實可以着手收購虛空道丹和毀滅道丹了，甚至可以和造化商會合作，先簽署意向採購書都行。”
他微微思忖：“每一尊法相都是由珍貴道韻材料煉製而成，黑暗角獄之戰，我若能成爲最終勝者，收穫必然不少，哪怕破萬億級靈晶亦非奢望，你們就可以衝着這個標準去收。”
黃道真怔了怔，緊接着，神色亦是微微肅穆：“既然太上長老有如此信心，我們玄黃宗自然會幫您將這件事辦的漂漂亮亮。”
“嗯。”
李純鈞應下聲來。
這個時候，卻見虛空一閃，琉玉的身形突然出現。
天聖尊和黃道真連忙站起來行禮。
琉玉對兩人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見狀，兩人識趣的告辭離去。
待得他們離開，琉玉虛手一揮：“你的虛空風暴法相我設計出來了。”
無數流光迅速在她手上浮現，將一陣和宇宙星空中極其類似的天災——虛空風暴演繹出來。
法相法相！
本身就是由法力、法則，再通過心靈顯化出來的外相。
諸多法相們鑄造法相參考的目標就是先天神聖，以及恐怖的宇宙現象。
像不死焱凰法相、太虛鯤鵬法相、混沌魔猿法相等等。
虛空風暴法相亦是如此。
甚至當修行者修成至聖，轉化成法則生命時，如果不刻意維持人類形態，他本身就是一團漂浮在宇宙星空的虛空風暴。
“這尊虛空風暴法相……”
李純鈞看了片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規模未免大了一些。”
“對。”
琉玉直接道：“虛空風暴法相一共只有三種形態，即基礎的劍氣風暴，力量凝聚於一點爆發出去的越虛空，以及全力以赴堪稱絕殺的風暴天災，但在這種基礎上，我替你進行了一系列加載，以確保你能完美掌控這股虛空風暴的力量！”
她虛手一揮，將自己加載進去的東西單獨剝離出來。
這些被剝離的結構……
“主宰法相？”
“不錯，就是主宰法相！”
琉玉看着李純鈞，神色中帶着一絲異樣的色彩：“至尊……或者說少數和至尊有過共同理念的合道、至尊們，曾提出過一個理念，認爲修行者自身才是根本，將自身化身法則生命，再身融大道，實際上是一條本末倒置的修行道路。”
她沉聲道：“這條道路，從合道開始，已經走到盡頭了。”
“合道，就是盡頭？”
“對！”
琉玉點了點頭：“往上的至尊也好、至強者也罷，都不過是在合道的基礎上錦上添花，相當於煉虛掌握了一門道術、三門道術、十門道術的差別。”
她低聲道：“實力或許有所不同，可本質上卻完全一樣。”
李純鈞微微愕然。
“正是因爲這個理念的存在，至尊，和少數志同道合者，集思廣益，最終開創出了主宰道典，他們甚至迫不及待去親身實踐，驗證猜測！”
琉玉神色中帶着一絲憂慮：“所以，至尊和那些志同道合者纔會一去千萬載。”
李純鈞恍然明悟。
他隱隱意識到，琉玉爲何不斷向他闡述主宰道典的強大，並三翻四次希望他修煉主宰道典了。
果然，便聽琉玉繼續道：“而他留下玄黃榜的真正目的，看上去是爲了招收弟子，可實際上，玄黃榜的真正意義是爲了挑選……挑選出一個能夠真正練成主宰道典的人！”
這尊玄黃之靈目光更是沒有半分轉移的看着李純鈞，重重道：“而你！就是這些年以來，我認爲最適合修行主宰道典的那個天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