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以人心代天心
天地萬靈，思緒繁雜，僅靠李執一道之力掌控，過於艱辛。
整個蘆洲，疆域橫跨億萬裡，更有億萬萬生靈生活在其中，各種心思繁雜，想要統御他們並不容易。
好在李執的大道乃是源自生命的本能，追求的是長生不朽，才勉強將萬靈的意志凝聚在一起。
就算如此，李執的仙台之內，也彷彿有億萬生靈在不停的低語言。
如果不是李執道心足夠堅固，元神足夠堅韌，肉身足夠強大，恐怕會在聆聽到這種源自萬靈的低語聲後直接自爆。
此刻的九天殿內，一片幽靜。
不多時，四面牆壁還有穹頂地面上的那九幅圖刻，彷彿活了過來了一般，紛紛化作流光返回了李執的體內。
李執的氣息也在這一刻完成了昇華，變得極度強大起來。
似乎雙腳同時邁上了準帝臺階。
可是又沒有真正的準帝氣息散發出來，給人一種似是而非的感覺。
尋常的紅塵百鍊，如何能夠媲美親力親爲的治理一片如此浩瀚的疆土，不是以力壓服，而是以道治理。
雖然不過短短五十載的光陰，李執卻感覺好似過去了無窮無盡的歲月一般。
歲月是什麼，是那條不可名狀的長河嗎？
李執覺得歲月是經歷，是經歷過一件又一件事情之後的成長。
一個人，唯有經歷過無數事情的歷練，才能對自己說上一句，經歷過歲月長河的洗禮。
否則，不過是一片空白吧。
不經歷紅塵中的愛恨情仇，算不得經歷過紅塵洗禮。
而李執甚至覺得自己的心靈，如果再不得到解脫的話，將會沉淪在紅塵海溝之中。
就在李執調整自己狀態，打算正式用萬靈之心代替天心的同時。
在九天殿外，李仙兒等人也是神情肅穆的看着李執。
其中人羣分成了兩撥，一波是以李仙兒爲首的源自七星道場的修士，而另外一羣則是後來加入九天國度領了王朝官位的各族強者。
他們涇渭分明的站在九天殿前廣場的兩側。
因爲那些九天國度的官員們身上全都擁有濃郁的紫氣環繞。
而七星道場修士身上沒有一絲的紫氣。
甚至許多人都在猜測李仙兒的真正身份，能夠讓李執的四大侍女站在她身後，讓人產生了無數聯想。
五十年，李仙兒已經將修爲重新修煉到聖人境界了。
進步速度可謂飛快，甚至她有把握在二百年內將修爲提升到大聖巔峰。
黃金大世來臨之際，衆生的修行似乎變得越來越容易了。
一二百歲就能將修爲提升到大聖層次的修士，甚至在每一個生命星域之內，都不止有一兩人。
新生代的修士的修爲提升速度，看的不少從黑暗動亂中倖存下來的老輩修士心驚肉跳。
雖然不少九天王國的官員疑惑李仙兒的身份。
可是此刻殿前廣場上卻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在這種時候跳出來搗亂。
“轟！”
忽然，九天殿內一聲巨響，整個大殿從內部爆開。
屋頂牆壁瞬間化作塵埃，然後像流水一樣，散落到四周。
九層高臺之上，李執一身黃金戰甲，一條紫金神龍隱隱在戰甲上游動，給人一種無比尊貴的氣息。
彷彿一位真正的天帝臨凡，要帶着衆生實現長生。
“臣民們！獻出你們的力量，朕帶着你們一起向天爭命。”
李執的聲音在所有九天國度的生靈心中響起，衆生彷彿看到了一副浩瀚的戰圖在他們的心中緩緩展開。
“萬勝，萬勝！”
九天殿前的廣場上，無數官員滿臉激動的高聲吼道。
而後，就是蘆洲的億萬生靈一起吼道。
“爭命，爭命！”
剎那間，皇都上空的紫色蘊含開始咆哮翻騰起來，彷彿衆生的吶喊匯聚到了紫氣雲海之中。
李執揮手將那枚用太陰人皇印殘片煉製而成至尊大印拋向空中，開始鯨吞天上的雲海。
同時，所有李執賜予官吏的紫氣，也被收回了。
“轟！”
國都上空的雷海似乎感應到了什麼，開始咆哮起來。
天地之間，也開始瀰漫着一股恐怖的壓力。
李執沒有任何的猶豫，當最後一縷紫氣被吞吐至尊大印之後，他的身形就開始暴漲。
很快就變成了高度超過萬丈的恐怖巨人。
“從今天起，我命由我不由天！”
李執仰天嘶吼，發出了震撼人心的靈魂吶喊。
“天地業位，凝！”
隨着李執虛空演法，蘆洲各大城池內都有神秘的秩序神鏈浮現。
天地間的精氣也在這一刻朝着李執的匯聚。
同時，李執的雙手也開始閃爍無盡的神秘符文。
而後，李執以手代筆開始在虛空寫經。
“轟隆！”
此舉似乎激怒了蒼天，無數雷霆朝着李執轟擊而去。
不過，擁有衆生念力守護的李執，並沒有受到實質上的傷害。
反而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強。
天地間瀰漫出了一股奇特的道韻，彷彿天地萬道法則開始在這一刻糾纏凝聚。
同時，一股天命之力從天地本源中逸散出來。
“喀嚓！”
天空中的雷雲忽然變成了血雲，一道道赤紅的閃電開始轟擊李執。
而後，一座若隱若現的斬仙台開始在赤紅色的劫雲中浮現。
李執見此，當即祭出至尊大印，打算將赤紅色的斬仙台擊碎。
“轟！”
至尊大印帶着人道偉力，直接將天空中的劫雲擊散。
而後，九天國度的所有臣民忽然感覺靈魂深處發出了一陣大自在大逍遙之感。
可是李執卻汗毛倒立，感覺有大恐怖即將出現了。
然後他就沖霄而起，來到了紫薇古星的域外星空深處。
不多時，一股極度壓抑的氣息就從域外傳回，壓得蘆洲衆生幾乎感覺靈魂都在顫慄。
“返還！”
就在他們以爲滅世危機即將再次降臨他們頭頂的時候，域外星空深處忽然傳來了李執的爆喝之聲。
一道道彷彿帶着天命之力的信仰重新回到了衆生體內。
那一刻，整座蘆洲都彷彿下起了神秘的光雨。
沐浴在光雨之中，無數人感覺自身的壽元都因此延長了一些。
可是，當光雨消失之後，蘆洲天地間李執的大道神韻也跟着消失了。
而且九天國度內的那些官吏發現，他們此前和至尊神印產生的那種若有若無的聯繫也消失了。
似乎在這一刻他們恢復了自由身。
“這是怎麼回事？陛下爲何要散掉那些信仰。”
“有誰能看到陛下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無數人擡頭看着蒼穹，可是無論是普通聖人還是大聖，都無法看到蒼穹之上一片被混沌氣覆蓋的區域。
那裡似乎發生慘絕人寰的大戰。
時不時有極度血腥的氣息從混沌霧靄中逸散出來。
神魔嘶吼聲更是從未停歇。
彷彿李執正在和驚世駭俗的對手進行大戰。
“開天之光！”
“毀滅氣息！”
時不時還有恐怖的光芒從混沌霧靄中逸散出來，被一些大聖級別的強者捕捉到。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看清李執到底經歷了什麼。
此刻的李執彷彿進入了一方遠古的萬族戰場，天地間的無數種族出現在戰場之上，而他們的唯一目標就是李執。
似乎他們代表了宇宙萬靈要將他這個竊天者斬殺似得。
而李執頭頂至尊神印，開始了瘋狂的殺戮，每一個被他斬殺的生靈，來不及消散，就被至尊神印吞噬掉了。
而後，至尊神印上就會出現一個特殊的由符文勾勒而成的神秘種族圖案。
似乎要殺穿整片天地的所有種族，天劫方纔罷休似得。
一天，兩天，三天，五天，十天，半月，三月，半年，一年，三年。
域外的那片混沌霧靄足足存在了三年時光。
沒人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算是從域外趕回紫薇的一隻腳邁入準帝領域的鯤鵬大聖，都看不穿那片被混沌氣籠罩的區域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終於在第一千二百九十六天的時候，混沌炸開。
一具彷彿乾屍的身影從那片混沌中衝了出來，還有一方千瘡百孔的神秘大印跟隨着他朝着紫薇古星飛來。
與此同時，域外出現了數只散發着大聖氣息的大手朝着那具乾屍抓去。
可是，在那些大手還未接觸到那具乾屍，就被一張橫空出世的神圖磨滅了。
“哼！爾等再敢出手殺無赦。”
李仙兒將先天八卦圖復活，散發出恐怖的準帝氣息，直接站在域外，將那些暗中隱藏起來的大聖驚退。
而後，她就用先天八卦圖將化作乾屍狀態的李執收了起來。
然後就從域外消失了。
“這是失敗了，還是成功了？”
“長壽道人，究竟有沒死？”
無數人心中產生了雜念，然後就有十多位大聖一起出現在九天王國的國都。
可是，這一刻曾經的國都早已人去樓空。
那些曾經在九天國度任職的官吏也不知所蹤。
讓人感覺有些莫名奇妙。
數日之後，北海深處，一座隱藏在欺天大陣內的仙島之上，李執終於恢復了一絲氣血。
身體不再是此前那種耗幹了所有精氣的狀態。
“爸爸，您感覺怎麼樣？”看到李執甦醒過來，李仙兒連忙問道。
李執眼中閃過一絲惋惜，然後搖頭說道：“失敗了。以人心代天心，從天地大宇宙中強行掠奪天命賜予衆生壽元，違反了此界天地的本源意志。而爲父並沒那種一力壓服整個大宇宙的實力，最終沒能達成預定的目標。”
“那您的身體有沒有隱患？”李仙兒接着問道。
李執說道：“不僅沒有隱患，爲父和天地之力幻化的阻道萬靈廝殺了三載，幾乎殺穿了整個大宇宙的所有種族，反而讓自身徹底完成了一次脫胎換骨般的昇華。真正的超越了大聖的極限。”
李執此刻的狀態，就像是那些渡過成道大劫身合天心印記的大帝一樣，真正的超越了天地的極限。
李執和尋常大聖巔峰境界強者的區別，就好似大帝和另類成道者之間的區別。
雖然全方位的超越了大聖，可李執並不是準帝，沒有進入那個層次。
“看看爲父的收穫。”隨後，李執拿出了至尊神印，讓李仙兒觀摩。
至尊神印上佈滿了秘密麻麻的種族圖畫，每一幅圖彷彿都是一種大道本源符文。
就像仙古時期，《原始真解》配套的萬靈圖似得。
李仙兒僅僅參悟了片刻，就一臉驚喜的說道：“爸爸，這些都是天地本源烙印？”
李執點頭說道：“不錯，這些都是萬道本源烙印。而且爲父勾勒出的這條路並非絕路，只是爲父的修爲不夠，當有一天爲父的修爲提升到天地極限之後，就能將這條路重現出來。不僅僅是用來輔助，還能是一條真實存在的進化路。”
剛開始李執只是想着人造天心印記，可是在和天地拉鋸的過程中，讓他發現了一條隱約可以走通的進化路。
一條和五大秘境之法完全不同的進化之路。
但是礙於他如今的道行和見識，想要將這條路開闢成可以修煉的進化之路，還做不到。
不過，這也讓李執看到了一絲真正成爲道祖的希望。
他手中的這門至尊神印，雖然沒有和天地萬道相合的能力，但是萬道本源卻幾乎一應俱全，堪稱一個猴版天心印記。
對於輔助修士修煉擁有無窮的好處。
心神和大印合一之後，能夠讓人進入那種和天地萬道相合的神秘意境之中。
雖然最終的結果和他此前預想中的存在不同階段的天地業位的情況相差甚遠。
可是讓李執明白了一個道理。
法無定勢，借假修真，是可行的。
只不過，在這方天地不行罷了。
這方天地之內，擁有荒天帝留下的本源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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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更改天地本源意志，強行在天地間塞入一個本不存在的修煉體系，以他如今的修爲和道行還差的遠了。
不過李執並不失望。
反而覺得這五十年的探索花的很值。
甚至比他此前修煉了四百年的時光感覺還要充實。
而且李執也發現了，以人心代天心是可行的。
只不過，對修士道行的要求比較高而已。
未來葉凡在天地萬道之上凝聚出的天帝印記，或許就是一種以人心代天心的手段。
而李執還發現了衆生力量的詭異之處。
如果不是他及時將所有信仰之力返還給了衆生，並斬斷了和他們之間的因果，恐怕此刻已經倒在那場和天地的拉鋸戰中。
衆生不可欺，衆生不可擾。
甚至想要紅塵長生，千萬要記住衆生不可用。
也就是絕對不能借助衆生之力來獲得長生。
那種長生最終會被衆生收回。
就好似那些藉助天地之力長生的修士一樣，只要天地收回了賜予衆生的天命，他們的壽元立馬被打回原形。
這場拉鋸戰，讓李執明悟了太多，也收穫了太多。
半年之後，李執徹底恢復。
然後將李仙兒送到了人族古路第一關。
至於她是沿着人族古路完成試煉，還是半路轉道去其他古路上試煉，就不是李執關心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