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吧，葉凡。”
神話戰場，被一羣準帝包圍的葉凡，腳踏殘破的萬物母氣鼎，體內赤紅色的聖血即將乾枯。
“金翅小鵬王，大衍項一飛，……，帝天，凰虛道，搖光，天皇子，你們一起上吧，今日就算葉某聖血耗盡也絕不投降。”傲立在一片廢墟之中，葉凡一臉桀驁的掃視着一路走來的對手。
他不明白，當年這些手下敗將，爲何在敗給他之後，總是能夠在極短的時間裡完成脫胎換骨，然後天賦和修爲都大幅度的增長。
“諸位道友可否將聖體讓給本王。”此時，人羣中的霸體渾戰直接站了出來，想要解決聖體葉凡。
“霸王道友，他可不屬於你。聖體葉凡必須交給本座。”被五彩神環籠罩的天皇子，也站了出來。
“你們一起上吧，葉某何懼之。”葉凡看到對手們竟然將他當成砧板上的烤肉，當即怒道。
“葉凡，你我本無恩怨，要怪就怪你生不逢時。”神族神女開口說道。顯然她也想將葉凡斃於掌下。
“諸位道友，無需聽他廢話，爲防意外，我等一起出手將其抹殺吧。”帝天開口說道。
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葉凡就像一個打不死的小強，每每都能逃脫必殺局面。
甚至一路逆戰而上，成就了史上最強聖體的威名。
“那就一起出手吧。”天皇子贊同道。
八部神將被葉凡殺了個乾淨，讓天皇子非常憤怒。
可是在將他堵在神話戰場之前，卻怎麼也抓不到他。
“殺！”
殺聲震天，此刻的大宇宙都彷彿被恐怖的殺氣淹沒，衆人一起動手，神話古戰場都有些支撐不住。
“我爲天帝，當鎮殺世間一切敵！”
就在衆人以爲葉凡就要被徹底抹去之時，忽然葉凡身上爆發出了無量光，氣息也在迅速的暴漲。
片刻之間就超越了大成聖體該有的氣息，大帝氣息瀰漫，可是很快又超越了大帝，飆升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層次。
天地萬道都被那股天帝氣息擠開，在他身邊形成了一個沒有任何大道法則的真空區域。
衆多對手的大道攻擊，都在這一刻被鎮壓了。
好似一尊無上的天帝在此刻甦醒似得。
“天帝拳！”
而後，葉凡揮出一拳，將圍攻他的所有對手擊飛。
“不可能。”
衆人全都震驚，被葉凡身上出現的異象給震撼到了。
此刻的他們，面對葉凡時，就像是普通仙二大能面對大聖時的感覺。
不可力敵！
還有一股天帝威嚴不可冒犯。
而後，葉凡就開始吞噬宇宙本源之力，身上的傷勢在迅速的恢復，就連那件殘破的萬古母氣鼎也在天地本源的注入下，恢復到完美的狀態。
“好強大的氣息，難道有真仙下界了？”
與此同時，遙遠的生命禁區之內，衆多禁區至尊也在這一刻甦醒。
全都將目光轉移到了神話古戰場內。
而後，他們就聽到葉凡自語道：“原來如此。亂古大帝，以前是我誤會你了。”
“你到底是誰？葉凡去哪裡了。”
衆多對手下意識的聚集在一起，生怕被葉凡逐個擊破。
“李執，好玩嗎？出來吧。”
而葉凡卻沒有理會他們，反而微笑着說道。
顯然，能夠有此戰力的葉凡，並不是時光長河中的葉凡，而是被超脫的葉凡意志入住的葉凡。
“真沒意思。葉凡你這是作弊啊。”
就在此時，葉凡的所有對手體內，全都飛出了一道靈光，然後匯聚成一個人形。
“你還說我作弊，你這不是作弊的更加嚴重。就憑他們自己，怎麼可能追上我，如果不是你在暗中給他們開掛，我早就橫掃一切敵了。”
此刻的李執給葉凡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理智的瘋子。
爲了達到某種不足爲外人道的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如果不是他的心神始終沒有放棄對李執的關注，此刻的他，恐怕要被這些曾經的手下敗將狠狠的折辱一番了。
“沒勁，不玩了。”
說完，李執的意識就從這片古史中抽出。
而葉凡在離開前，一掌拍死了所有該死的對手。
如此恐怖的戰力，直接嚇得各大生命禁區隱藏了起來。
在湖畔的釣點之上，李執面前的古史畫卷緩緩的消失。
葉凡的身影就出現在一旁，同樣是一根魚竿，就那麼自然的坐了下來。
“李執，我希望你不要灰心，人生雖然短暫，但是輝煌的過去並不會就此消失。”
葉凡生怕李執想不開，在最後的歲月裡化身黑暗，在如今的世界裡搞出另外的黑暗種族。
如今，被黑障隔絕開的這片諸天萬界，就有那種跡象了。
公平，已經成爲了壓倒一切的根源。
長生，反而成爲了一種罪過。
無論如何驚才絕豔的生靈，全都逃不過生死劫的考驗。
遲遲無法得見長生的生靈究竟有多麼瘋狂，葉凡是知道的。
當年，遮天時代，一句“敢問上蒼，是否有仙？”
不知葬滅了多少種族。
不得長生，終爲螻蟻，不知讓多少大帝折腰。
一旦李執離開，少帝留下的公平大道被後人尋到破綻。
那麼災難絕對會在這諸天萬界中重演。
甚至他們能夠做出的瘋狂舉動比當年的詭異一族還要恐怖。
世道把人逼瘋，所造成的災難是不可估量的。
而李執放任少帝將他所修煉的大道宛如詛咒一般銘刻在諸天萬界之內，顯然是不夠妥當的。
“這話可不像是你能說出口的。”李執好奇的看着葉凡。
對於黑暗的起源，葉凡從不在乎。
當年他的天庭對衆生而言，幾乎等同於所有生命禁區之和，也沒見他有所表示。
甚至也從來沒有想過從源頭上解決遮天時代誕生禁區至尊的問題。
在對付詭異一族的戰鬥中，永遠以拳頭來說話，並沒有看到瓦解詭異根基的安排。
可如今卻來勸說李執，顯然有些讓人不能理解。
“你不用這種眼神看我，這些年來，我總在思考，這一路走來，鎮殺所有敵人，真的是將問題解決了嗎？”葉凡說道。
“那你發現問題了嗎？”李執問道。
“我沒有發現問題，但我知道，你早已發現了問題，而且付諸了實踐。”葉凡忽然說道。
“你過獎了，我可沒有你們那種戰力。”李執搖頭道。
“如果不是發現了問題的根本，那你爲何要李代桃僵化身高原始祖。”葉凡忽然說道。
李執猛地一驚，然後又鬆了口氣，說道：“原來你們都知道了。”
“本來不知道，不過荒天帝前不久聽到了你和那位前輩在高原上的對話。”葉凡說道。
“那你們是不是要將我也徹底抹去？反正我的氣數即將散盡。”李執說道。
“當年你比我先離開荒天帝的封印，最先和詭異一族交手。能不能告訴我，那些日子你是怎麼度過的。”葉凡詢問道。
曾經他們並沒有意識到這是問題，可是就在前不久，三位天帝相互對賬之後，驚奇的發現，曾經的古史竟然不是連續的，有一段古史被人爲的抹去了。
就連他們都無法查出抹去那段古史的幕後黑手。
葉凡也是想到了李執那來歷神秘，而且效果更加神秘的“盜天機”。
想來修煉到極致以後，截取一段古史，然後對剩下的古史進行剪輯也不是不可能。
曾經荒天帝爲了復活一代時代的人，陷入了虛弱的沉睡之中。
葉凡也曾爲了復活他的親朋好友，也陷入了沉睡之中。可是就在他們統統陷入沉睡之際，詭異一族卻破天荒的沒有統治諸天萬界。
甚至也像是陷入了虛弱，只能收縮力量選擇蟄伏。
按照詭異始祖或者仙帝的誕生方式，本不應該出現這種變故纔對。
“看來你也發現了。詭異一族出現的根本原因。”李執嘆了口氣道。
原本他並不想再去回憶那段過往。
如果說聖墟時代是諸天萬靈的大劫。
那麼李執所經歷的時代，就是真正的黑暗時代。
當年在遮天的凡間界中，李執就已經發現了問題。
長生不存，黑暗至尊不死。
葉凡能夠解決一時的問題，卻無法解決一世的問題。
遮天世界之所以出現禁區至尊，甚至禁區至尊會化身黑暗的問題，歸根結底是長生的問題。
世間能夠提供的長生手段越多，黑暗至尊的問題就越少。
反而葉凡的天庭，其實斷絕了許多後來者的長生機會，勢必會導致更加黑暗的時代出現。
沒有了足夠的不死藥，那麼萬靈命元就是最好的長生藥。
只要那個世界中一天存在修行，那麼黑暗至尊就一天不會斷絕。
而到了詭異一族也是類似。
只不過，追求不同了。
大道出現了終點。
這是此前諸天萬界的生靈萬萬無法接受的事情。
仙帝竟然就是大道之路的盡頭，可是在高原之上，卻有能夠讓仙帝再次進化的物質。
但是，這種物質，他們卻無法自產。
然後詭異一族就出現了。
進化體系的盡頭竟然是絕路，衆生不出現異變纔是怪事。
而李執最先發現了詭異來源問題。
病者死後留下的骨灰被當做原初物質使用，並不是詭異一族誕生的真正源頭。
大道之路竟然有所謂的盡頭，纔是詭異一族出現的根本原因。
就算高原上的病者骨灰沒有被後人發現。
詭異一族也是會誕生的。
而且那種基於自身不受控制的大道修行，而進化出現失控的詭異，將會更加的恐怖。
李執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然後從進化路的方向出發，打入了詭異一族的內部。
甚至後來聖墟時代出現的高原始祖，還有詭異一族的仙帝，大部分都已經不是原來的他們了。
李執從內部瓦解了他們利用原初物質進化的能力。
所以，他們只能通過定期的大祭來補充後輩力量。
可是，在接續大道的路途中，李執最終失敗了。
沒能破開病者對世界的影響，反而出現了不可名狀的異變。
當他爲了續寫仙帝之上的大道之路失敗後，也驚動了已經擁有了一縷幽魂的病者。
對他那種層次的生靈而言，一縷幽魂的能力和全勝時期沒有任何的區別。
在病者的幫助下，李執控制住了自身的詭變，然後將道行穩定在祭道領域的絕巔。
實際上，他從來沒有獻祭過自己的大道。
雖然都是祭道領域，但他是硬生生的在仙帝之上續寫的大道之路。
這也是爲何，後來葉依水能夠突破祭道成就真我的原因。
原本，他並不想回憶起當年那段不堪的往事。
畢竟以天地我棋盤，萬靈爲棋子，爲他驗證進化路，並不是一帆風順的事情。
其中的殘酷和血腥根本就不是後人能夠想到的到的。
正因爲如此，李執只能將那段最黑暗的歲月，用盜天機的手法從時光長河中截取出來。
同時，也斬去了自身關於那段時光的記憶。
可惜，雁過留影，人過留名。
不可能做到完全沒有痕跡。
尤其是到了葉凡他們如今的高度，總有一天會通過蛛絲馬跡尋找到事情的真相。
果然，經過葉凡的提醒，李執也回憶起了那段曾經被磨滅的往事。
“唉，不錯，都是我做的。”李執回憶起那黑暗的歲月。
那是李執在上蒼之地開設各種各樣的生命進化實驗室最瘋狂的歲月。
也是間接導致一個時代的生靈全滅的原因。
如果不是荒天帝拯救了一個時代的生命，恐怕聖墟時代會到來的更早。
甚至後來者，別想擁有正常的修煉資格。
諸天萬界內的無數進化體系，就是在那個最黑暗的時代被污染的。
就連荒天帝的進化體系都不例外。
原本按理來說，人體秘境體系，並不依賴外界的大道，理應受到各種外力的影響最小。
可是，李執當年研究進化體系，就是以人體秘境法爲基礎的。
續寫仙帝之上的大道之路失敗，直接導致了人體秘境法體系被因果反噬，變得不能正常修煉了。
否則以荒天帝那時已經成爲祭道層次存在的實力，他所開創的進化體系，就像花粉路始祖開創的體系一樣，哪怕身死之後，也能夠被後人正常的修煉。
畢竟高原始祖也就是祭道層次的存在。
除非他們捨得用原初物質來污染一個祭道領域生靈開創的進化路。
否則仙帝時無法撼動那條進化路的。
當葉凡聽完李執的描述之後，眼神都變得深邃起來。
似乎在驚歎李執是瘋子，是真正的瘋子。
“如今看來，必要的犧牲是有價值的。你看，如今這諸天萬界內的始祖越來越多了。就連成就真我的生靈也陸續誕生。或許用不了幾個紀元就能陸續誕生出唯一領域的生靈了。到那時，大道之路再次沒有了前路，諸天萬界是否會再次陷入黑暗，就看你們的選擇了。”李執微笑着說道。
其實，從病者選擇自我終結，李執就已經明白，無論古史翻過多少頁，黑暗將會永遠存在。
當這篇古史翻頁之後，或許就是黑暗永遠籠罩大地之日。
到那時，彼岸身在何方，就需要他們的選擇了。
是像病者一樣，讓天地歸墟，讓萬靈寂滅，就連自身都一起消失。
還是像神墓一樣，葬下衆生，開啓新的時代。
但那都和李執沒有關係了。
畢竟在一個大道有盡頭的古史書中遨遊，無論翻過多少頁，終會回到原點。
不斷輪迴的古史，就是最好的例子。
沒有輪迴的生命，只有輪迴的舊事，說的是那般的準確。
如今，衆生欣欣向榮，諸天萬界更是生機勃勃，只是因爲大道被續寫成功了而已。
但是，不突破病者曾經達到的極限，又如何能夠避免古史的重複。
對此，李執無能爲力。
他嘗試過，但是失敗了。
或許，這就是古史的魅力所在。
沒用永恆的主角，只有不斷變化的故事。
聽完李執的講述之後，葉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