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昊坐在一邊,一動不動的讓紀晚晚靠在自己身上。晚間的醫院走廊裡,有兩個人,在不算明亮的燈光下,相依相偎。
一夜過去,第二天一早,紀晚晚睜開眼睛,茫然的眨眨眼睛。宋元昊在紀晚晚擡起頭的一瞬間動了動肩膀,側頭看着紀晚晚。
“醒了?爸爸昨天沒有事情。”聽到宋元昊這樣說,紀晚晚放了心,看一眼自己爸爸脆弱的躺在病牀上的樣子,紀晚晚有些難過。
宋元昊不知道什麼時候,佔到了紀晚晚身後,摟住紀晚晚,低聲在紀晚晚耳邊說:“好了,你該去上課了,今天是你學校開學的日子吧?”
紀晚晚縮了縮手,看一眼宋元昊:“你送我去吧。”有些脆弱的樣子讓宋元昊心疼不已。宋元昊微微勾起了嘴角:“好。”
說完,拉起紀晚晚,帶着紀晚晚在外面吃了早飯,在上課鈴打響的前五分鐘吧紀晚晚送到了學校裡面。
“放學了再過來,放心,會沒事的。乖乖上課。”紀晚晚淡淡的‘哦’了一聲,垂頭喪氣的走到了教學樓裡面。
說起來,這熟悉又陌生的建築物真的讓紀晚晚心生感嘆啊。
看到紀晚晚到來,大家早就已經習慣了。只是看到紀晚晚不再像以前那樣囂張跋扈了,有不少存在這嫉妒的人們都紛紛猜測,紀晚晚是不是和她男人過得不好纔會這樣。
“一定是啦,看他這個樣子,就是自作自受,活該。小小年紀學什麼不好,學人家去結婚,現在嚐到苦頭了吧?”
“就知道會是這樣,紀晚晚肯定是最近事情太多了,都憔悴了。談恩人早就玩你了吧?而且就他這個樣子,難伺候着呢。”
紀晚晚充耳不聞,擡頭看了一眼說話的幾個同學,沉默着拿出很久沒有翻動過的書本,自己在那裡默默地看着書。
他們說的話在紀晚晚心中沒有任何分量,可是這次自己父親病重,自己居然差點就不知道,甚至可能瞞了下來自己也未必會知道,這樣的認知讓紀晚晚有些喪氣。
自己一定是對自己的父母關懷太少了,纔會造成這樣的認知。自己只爲了討好宋元昊的父母,只爲了自己的小性子,忘記了自己的父母,那些殷切期盼自己回家的人,這是不對的。
這讓的認知,讓紀晚晚心中產生了不少的隔閡和愧疚。愧疚與自己的父母,隔閡於宋元昊以及他的家人。是不是有一天,自己的父母死了,而自己還在和宋元昊在一起,絲毫不知道這件事情?
這樣的想法在紀晚晚腦海中出現了一次又一次,紀晚晚甚至想象不出來如果真的是這樣,自己最後一個知道甚至根本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場景。
這份內疚讓紀晚晚難以呼吸,心中一抽一抽的疼痛讓紀晚晚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纔對。
再聽聽同學們說的話,原來自己最差勁,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自己還矇在鼓裡。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性格,自己的性子,只有自己還在那裡自娛自樂。
這怎麼可以?紀晚晚抱住腦袋瘋狂的搖了搖,咬着牙齒暗下決心,一定
要管住自己的父母,對於這種事情以後都要杜絕,至於跟松原號之間,也要開始保持距離。
這件事情,給紀晚晚造成了不可磨滅的不好影響,這些影響繼而關係到了他們二人表面上和睦的夫妻感情。
只是宋元昊沒能及時地讓已經鑽進牛角尖利的紀晚晚從中疏導出來。所以,現在紀晚晚鬧鐘響的東西都很荒謬,卻也不失爲是事實。
對於紀晚晚會回來上課,任課老師也已經見怪不怪了,早就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不過對於這個人性的大小姐,老師們的表現完全是無視對方。
自己惹不起人家,只好躲開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人管你。
學生之間還是會有不長眼睛的,在這種時候來招惹紀晚晚。
“紀晚晚,你說你爲什麼最近這麼不開心啊?該不會是你家男人出外面找小三了吧?”幾萬萬所在的班級,都是一些玩世不恭的哥兒們在一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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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相對而言都會比較猖狂,不過紀晚晚綁了個大款而已,這是他們惹不起的。課時單說紀晚晚自己的家室而言,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大家能力差不多而已。
紀晚晚擡眼,瞪了一眼過來嬉皮笑臉的男孩一眼。男孩不爲所動,一副求知的樣子:“你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說說啊,是不是真的像我們想的那個樣子?”
紀晚晚直言不諱:“恩,是啊,他在外面找了個女人,不過幹惹到我的人不多,我私下解決了。”對方好奇了:“你怎麼解決的?”
紀晚晚陰森森的笑了,很無辜純真的看着對方:“就是這樣啊……”說完,手在脖子上輕輕一抹,做了一個‘殺了’的動作。
男孩打了個寒戰,不過明顯不相信。笑了一下:“你開什麼玩笑,救你,能殺人嗎?殺雞你還手抖呢吧?”
紀晚晚人真的想了想,‘恩’了一聲,很認真很嚴肅的說:“可是我後面有後臺啊,這個後臺足夠我去外面找人了。我不敢別人會不敢嗎?說起來,惹到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呢,你說好不好玩!”
打了個冷戰,對方癡癡地笑了一下,摸摸自己的後勃頸,瑟縮着回去了。紀晚晚依舊笑眯眯的天真無邪的看着對方:“其實你剛纔也讓我很不滿意呢,可是我想了想,還是不要了,你又不是我的情敵。不過我可以跟宋元昊說一說,他對付情敵嘛……”
後面的沒說出來,卻給了別人無限的遐想。男孩尷尬的笑了兩聲,求饒:“得,我以後再也不問了行不行?你別嚇唬人了,誰不知道你什麼樣。”
“哦?我什麼樣?”紀晚晚好奇了。對方摸摸鼻子:“你啊,就是看起來是個富家千金,很難相處,不過這種心狠手辣的事情你敢不出來。”
“你怎麼知道我這些日子部件都做過什麼?我告訴你,惹什麼都好,就是不要惹一個瘋了的女人,不然你會死的很慘的。”
男孩別國腦袋,不再說話。接下來,任課老師繼續過來講課,紀晚晚側着頭一直看着那個說話的男孩。
男孩被嚇了一跳,看着
紀晚晚,目光中顯露出來意思懼意。紀晚晚挑挑眉毛,收回了目光。撐着下巴打量着窗外的風景。
心緒卻飄得不見了。不知道父親怎麼樣了,自己這麼不孝順,他知道了會如何做呢?他會不會很失望很難過,認爲自己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紀晚晚搖了搖頭,看着太陽升起,然後落下。上完了晚自習,總算是可以回家了。紀晚晚看着天黑,直接打車去了醫院。根本就無視了在旁邊等候了好久的宋元昊的司機。
司機眼看着紀晚晚出了校門就打車去了醫院,叫苦不已,趕緊跟了上去。紀晚晚下了車,司機趕緊過來付錢順便給紀晚晚拉開車門。
“你怎麼在這?”紀晚晚詫異的看着給自己開車門的司機。司機先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苦笑着說:“先生讓我去接你,結果你看也不看就打車走了……”
紀晚晚瞭然的‘哦’了一聲,吐吐舌頭抱歉地說:“我沒注意看。”司機先生搖了搖手:“沒事沒事,小姐你安全到達就好了。”
紀晚晚略微點了一下額頭,對着司機先生揮揮手,頭也不回的進去了。司機先生就站在外面,盡職盡責的目送紀晚晚進醫院,然後才上車揚長而去。
到了醫院,沒有看到宋元昊,紀晚晚並沒有覺得失望或是如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更是知道自己有自己的工作和責任,所以紀晚晚沒有強求。
看到自己媽媽在裡面給爸爸擦身子,紀晚晚眼睛一酸,吸了吸鼻子走進去:“媽媽,我來吧。你回去休息吧。我從這裡去學校會近一些。”
紀晚晚睜着眼睛說瞎話,其實這裡到學校反而會遠一些,不過紀媽媽現在已經想不到那麼多了,看到紀晚晚來了,直接起身讓開了座位。
“媽媽,你回去吧,我在這裡看着爸爸。”紀晚晚微微後仰,看着站在自己身後的媽媽。紀媽媽‘哎’了一聲,收拾一下東西回去了。
紀晚晚一個人坐在那裡,看着自己爸爸沉睡的樣子,低聲低喃自語:“爸爸啊,你說我是不是很不孝?如果不是有人提醒我,我甚至都忘記了我還有父母這件事情。”
“如果不是我還記得我有個父母,我恐怕也不會知道你住院了,然後你可能就回家了,我就一輩子也不會知道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你曾經住院,你曾經很可能就這麼不見了。”
“你看,你怎麼樣了個這麼壞的女兒?他甚至都不記得你們了,他只想着討好別人的父母了。你說你生不生氣啊,怎麼這麼不孝順,怎麼就這麼不好呢?”
“爸爸啊,你快點醒來吧,然後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爸爸,我保證以後會以你們爲中心的,因爲我突然想到了,你們是親生父母啊,別人的父母我管他們幹什麼。”
紀爸爸沒有像想象中那樣,突然睜開眼睛,然後摸着紀晚晚的頭,輕聲說:“不是你的錯,你做的很好。”
也沒有任何的動作,甚至連心跳都沒有變化。紀晚晚失望的垂下眼簾,一滴滴的金豆豆滴在了病牀上,地板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