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長盡最大的努力把飛機開到了遠離市區的一個荒山坳(音a),窗外景象帶來的視覺震撼程度絕對超過任何一部大片。
機身顫-抖得很劇烈,沒有系安全帶的紅辰不得不被動的結束了跟吳晴的道別之吻。但是他的身體並沒有離開吳晴,他的膝蓋跪在吳晴兩側的座椅上,一隻手死死抓着吳晴的安全帶,另一隻手緊緊的握着吳晴的手。
“別怕,我在。”紅辰一直在重複的就是這四個字,有時候會被撞得說得有點斷斷續續。
吳晴的身下是座椅,身上還半懸空的罩着一個紅辰。紅辰沒有辦法控制飛機的平穩,沒有辦法阻擋死神的腳步,但他在最後的時刻用最無奈的辦法把吳晴護在身下。
如果這次飛機事故萬中有一,有生還的可能,他要把這種可能最大限度的留給吳晴。
沒人有乘飛機墜損的經驗,誰也不知道衝擊力從哪個方向衝過來,又或者死神會從哪個角度過來拉你的手。
紅辰只是想當然的覺得這樣或許可以給吳晴多一分安全,他也知道不會有什麼作用,但他還是這樣做了。
起碼在心理暗示上能讓吳晴有更多的安全感吧,紅辰就是這樣想的。
“我不怕,我,真的,不怕。”吳晴兩隻手緊緊的攥着紅辰的一隻手,搖搖晃晃中就是不肯鬆開。
短短的兩分鐘不到,紅辰出了一身的汗,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累的。飛機大幅度的搖擺幾下,紅辰被甩開之後又迅速的回來護着吳晴。
“你坐好,系,上,安,安全帶。”吳晴眼見着紅辰被甩開,她用盡全力也是抓不住。
紅辰想要保護吳晴,可是太無奈了,他發現他在吳晴的前面只能是多給她帶來一些危險。
飛機晃起來他就成了鐘擺,隨時有可能撞到吳晴。他跌跌撞撞的坐回自己的位子,扯過安全帶把自己捆好。
紅辰抓着吳晴的手,兩個人十指相扣。“不怕,我在,我在的。”紅辰見吳晴的另一隻手摸着肚子,他的手也輕輕的搭了上去。
這個時候飛機突然發生了劇烈的顛簸,全身的血液忽然間逆流,再也聽不到什麼聲音,也看不到什麼景象。
紅辰只是死死的拉着吳晴的手不肯鬆開,就算是踏上黃泉路,也不要分手,活着同享人世繁華,死就共赴幽冥。
飛機颳倒了大片的樹林,在草地上滑行出很遠。在尖叫與哭喊聲中飛機完全的停了下來。
飛機的迫降使艙內的人來回的搖擺四處碰撞,精神上、心理上的巨大壓力使得很多人幾欲失常。
飛機停下來了,尖叫與哭喊卻沒有停下來。
機長那渾厚而又興奮的聲音再度響起:“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們都還活着。”
這特麼地,這特麼地真特麼地是個好消息。
“請機組人員做好準備,迅速帶領大家離開,到安全區域等待救援,至少等到確認飛機不會爆炸之後再回來。”
“請大家不要慌,強擠只能耽誤時間,要有秩序才能讓更多的人得到安全。”空姐打開艙門,離門近的乘客光速躥了出去。
後面的乘客也都非常的迅速,很多人空着手,什麼都不要了,只要能出去就行。多留在艙內一分鐘就有送命的危險。
“沒事了,晴兒。”紅辰用力的晃着吳晴的手,吳晴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晴兒,晴兒!”紅辰解開安全帶,輕輕的拍打着吳晴的臉,吳晴睜着眼睛就是不肯睜開。紅辰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還很正常。
吳晴竟然昏迷了,紅辰怎麼搖都搖不醒她。“醫生!”紅辰暴吼一聲,才反應過來這時候哪裡還會有什麼醫生了?
他站起來四顧茫然間發現昏迷的人很多,大多數都是女人和孩子。沒昏迷的都爭先恐後的向外走了,昏迷的有的有人管,有的沒人管。
紅辰一剎那間變得冷靜了下來,死在機艙裡就是命,活着出去必須得帶上食物。紅辰沒有急着往外跑,他把旅行包背了起來。
解開吳晴的安全帶,他把吳晴打橫抱了起來。走出飛機外面豔陽高照,回頭一看那麼龐大的飛機,此時狼狽的停在草地上。
被撞斷的大樹和翻起地皮彷彿在訴說着剛剛那一幕的慘烈,機身還冒着黑色的濃煙,像是在提醒人們快點離開這危險的地方。
紅辰抱着吳晴朝前面的人羣跑去,吳晴本身有一米七二的身高,加上肚子裡的一對雙胞胎,足有一百五十多斤。
紅辰要說不累絕對是騙人的,而且腿還有點軟。經過這一場事故誰能不害怕?不過這些都顧不得了。
紅辰抱着吳晴一點不比別人跑得慢,甚至他還超過了好幾個空着手跑的小夥子。臨時的休息地就是一片相對平整的草地,一百多人聚在一起相擁慶祝大家都還活着。
紅辰直接就坐到了草地上,把吳晴摟在自己的懷裡,輕搖慢拍的呼喚着:“晴兒,晴兒,醒醒,醒醒啊。”
紅辰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吳晴就是閉着眼睛不肯醒過來。紅辰緊緊的摟着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靠在自己的身上。
上海國民大飯店,彭繼輝正跟幾個商業巨頭舉杯暢飲。吳晴離開的這二十多天,他的事業倒是進步了不少,人際關係理順了很多,投資方向也基本成了形。
“彭總,不好了,飛機失事了。”助理小徐滿面焦急的扯了彭繼輝一下,彭繼輝皺了一下眉,很是不高興她這個舉動。
“大驚小怪的,不就是一則新聞嗎?”彭繼輝也看到了這條新聞,飯店裡所有的電視都在播這條新聞,他是去洗手間的時候路過大廳掃了一眼電視屏幕知道的。
雖然飛機失事這個事情不小,但跟自己沒關係啊,就是火星撞地球,沒撞着自己的地盤就行唄。
“彭總,被困人員裡有彭太太。”小徐攤開手,手上一行圓珠筆記下的身份證號。